第173章 病症改變
顧清瞳面色深沉,墨蓮般的眸子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喜怒,「病症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在剛才有人嘔吐,以往從沒發現有病人嘔吐的情況,並且嘔吐物散發出一股惡臭。」
蕭寒山如是說,嘔吐以後那人已經死了,正是因為嘔吐物的臭味傳出去太遠,這才被人給發現了。
「是隻有他一人嘔吐嗎?」楚淵沉聲道。
「不止。」蕭寒山搖了搖頭,接著補充道,「但只有他一個人的症狀要嚴重些。」
旁邊不時有新的病人抬進來,死去的人被搬出去,一股惡臭瀰漫著整個善堂,連院子都沒能倖免。
顧清瞳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開口,「嘔吐得越厲害,嘔吐物越臭嗎?」
「是的。」蕭寒山點了點頭。
聽完兩人的話,楚淵忍不住眉頭微擰,「現在所有病人的症狀都表現為嘔吐?」
「這才是重點,有些人的病症沒有改變,有些人的卻改變了。」
蕭寒山雙脣緊抿,眉頭止不住的皺在了一起,眼裡還泛著紅血絲,顯然已經是很久沒有睡過覺了。
自古以來,基本上所有的時疫都是靠一副房子解決的,因為病人的病症一樣,只要對症下藥就好。
雖說他們已經基本確定是有人下藥了,但病人前面表現出的症狀卻和時疫別無二致,因此他們才斷定了是時疫。
但若說是投毒,恐怕鮮少有什麼毒藥是能夠傳染的,且症狀和時疫一模一樣。
「病症改變的人大都是什麼人?」楚淵抬眸,看著一旁的顧元。
他向來是管這些雜事的,想來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老人小孩居多,婦女居多。」
稍作思索,顧清瞳抬眸,「會不會是因為老人孩子已經婦女身體狀況不如男子好,所以才會改變的。」
「不會。」楚淵毫不猶豫的就否決了這個想法,「若真是這樣,數量也不會偏差如此之大。」
聞言,顧清瞳默然,顯然他說得很有道理,這個比例絕不是偶然。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這是這場時疫的一個關鍵點,若是能找出病人病症變化的原因,對整個時疫的解決都是一個大的突破。
若是沒有什麼進展,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去更多的人。
半晌,顧清瞳薄脣輕啟,「既然症狀不一樣,就不能再用同一幅藥了嗎?」
「是。」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結果,但得到這個答案,顧清瞳還是心頭一震。
「分開治療可行嗎?」顧清瞳抬眸,這似乎已經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
「不行,目前為止還有病人的症狀在發生改變,存在大量的不確定因素。」蕭寒山回答,他已經將所有的方法都儘可能的考慮到了。
顧清瞳沉默,本以為之前看到了一線希望,沒成想卻是這個結果。
突然腦子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接著開口,「那將可以治療兩種症狀的藥放在一張藥方裡呢?」
「這樣我也考慮過,但治療不同症狀的藥物有些是相剋的,放在一起有害無益。」
半晌,顧清瞳發出一聲輕嗤,嘴角泛起一抹諷刺,「他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聞言,沒有人說話,幕後黑手是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只是事情陷入了囹圄,沒有任何的進展。
顧清瞳垂眸,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病人被抬出去,心裡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雙脣緊抿。
「症狀發生改變的這些人在飲食上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楚淵正色道。
「沒有,病人的一日三餐都是從粥鋪送過來的,且都是一樣的嗎不會……」
說到一半了蕭寒山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就住了嘴。
見狀,顧清瞳有些急切的問道,「發現什麼異常了嗎?」
「症狀改變的病人很可能就是用了穿心蓮入藥的人。」蕭寒山額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了,雙頰被太陽晒得緋紅。
很顯然,粥鋪送來的飯食是不可能出現任何的問題的,那麼問題只能出現在病人其他可能進口的地方。
這些天除了必要的飯食,就只有蕭寒山開的藥了,一切藥品用之前都是檢查過的,不可能是質量問題,那隻能說明是某些藥物讓病人的症狀發生了改變。
先前沒有穿心蓮的時候是用的別的藥代替的,且試藥的都是青年男子。因而穿心蓮一到,這才給婦女和孩子用了藥。
事情的始末不難猜到,想必這也是背後之人算計好了的。
稍作思考,顧清瞳便摒棄了這種想法,「既然如此,那背後之人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高價收購穿心蓮?」
話音一出,蕭寒山臉色又耷拉下去了,本以為已經找到了突破口,誰知又被否定了。
顧清瞳有些焦急,腦海裡一點頭緒都沒有,拼命的想著前世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是被自己遺漏了的。
她的思緒有些紊亂,隨後又跳到了先前翻的那本書上,企圖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未等她思緒迴轉,旁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若是……入藥也需要穿心蓮呢?」
顧清瞳一拍腦門,這才後知後覺,「對啊,可能解藥裡不單要用穿心蓮,還要搭配一些其他藥。」
隨後一臉希翼的看著蕭寒山,「蕭神醫,麻煩你再去看看那些症狀改變了的病人。」
頓了頓,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顧元,「被遊商收購的藥材還有那些?都列個名單,帶著樣本來給蕭神醫看看。」
「是。」
顧元點頭應下。
看著她舒展的眉頭,楚淵脣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寵溺一笑。
顧清瞳則是一股腦的鋪在了藥物上,對他的動作仿若沒有絲毫的察覺。
「藥物都還在莊子上吧?我隨你一同去看看。」
說完,打了聲招呼就坐著馬車離開了。
她是個急性子,一旦事情有了突破,就巴不得立刻去完成。
見她走遠,楚淵原本還算舒緩的神色頓時就嚴肅起來了,眉頭微擰。
看著他的樣子,蕭寒山一臉擔心,「要不你再去藥浴泡幾天?」
「不用。」
「你前面泡藥浴的時間太短了,本就壓制不住,日後只會發做得越來越厲害。」
雖然他心意已決,但蕭寒山還是忍不住勸解了兩句。
「這個時候我必須在她身邊。」楚淵薄脣輕啟。
見此,蕭寒山也知道自己勸解不動了,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他也看出來了,楚淵一來,顧清瞳的狀態確實是好了不少,整個人要有動力一些。
稍作思考,蕭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瞞不長久的,你還是找個機會向她坦白的好。」
說完,沒有再理會楚淵的神情,轉頭往藥房的方向走去。
四周都是空蕩蕩的,空氣中偶爾飄來一股惡臭,楚淵駐足良久。
約摸著過了兩刻鐘,顧清瞳就坐著馬車過來了,拿著一些草藥,直奔蕭寒山的藥房。
「蕭神醫,你重點看一下這些草藥,都是被遊商收購了的。」
聞言,蕭寒山點了點頭,將草藥拿過來放在了一邊,並且將名字逐一記錄了下來。
剛等他寫完,身後就出現一隻大手將紙拿了過去。
顧清瞳看著楚淵的動作,微微張嘴,有些錯愕,但什麼也沒有說。
「我先讓人去收集。」
聞言,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示意蕭寒山再寫一份。
「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孤家寡人。」
看著兩人夫唱婦隨的模樣,蕭寒山忍不住嘟囔了兩句,隨後也沒有理會兩人。
顧清瞳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些草藥上,自然是沒有聽到蕭寒山說了什麼。反而是楚淵,脣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未等顧清瞳反應過來,腰肌就被楚淵摟住了,「做什麼?」
「讓他在這裡研究,我們出去透透氣。」
顧清瞳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跟著他出去了。
兩人圍著善堂轉了一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顧清瞳的心境都要比先前好上不少,總覺得楚淵在她要安心一些。
走到一個角落,顧清瞳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前面圍著的侍衛,雙眉緊皺。
許是察覺出了她的情緒有些不對,楚淵開口詢問,「這裡住的是誰?」
「夜瑾軒。」
往日這裡並沒有這麼多侍衛,頂多只有一個守在門口罷了,進入竟然增加了這麼多,說其中沒鬼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思慮至此,顧清瞳提起裙襬徑直的就過去了。由於防護措施很齊全,楚淵也不擔心,跟在她的身後保護她。
見她過去,為首的侍衛行了個禮,沒有說話。
「可是四皇子身體抱恙?」
「郡主多慮了,四皇子一切都好。」為首的侍衛點了點頭。
顧清瞳目光向窗戶望去,可惜窗門緊閉,上面還糊了厚厚的幾層紙,她什麼也沒有看見。
「既然如此,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侍衛?」
說完,她的目光還往一旁的護衛身上掃了掃,二十個護衛已經將這個小房間圍得密不透風了。
為首的侍衛依舊是面不改色,「啟稟郡主,這些侍衛都是皇上派來保護四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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