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飯館肖叔

安和郡主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嬌嗔滿面，「哪兒有，我……我就是順口一問。你要是不樂意不說就是了。」

「好好好，順口一問。」顧清瞳抿嘴笑了笑，「你放心，軍機大營很安全，目前傳染的也就只有幾例。再者，我還送了一些防護面巾過去。」

「這面巾太熱了，有些不透氣。」安和郡主扯了扯臉上的面巾，話語有些許無奈。

聞言，顧清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熱也不能摘，這被傳染以後，症狀可要好幾天才能發作，還是得小心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

顧清瞳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我是管家婆。」頓了頓，接著開口，「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善堂了，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家裡多灑點石灰水。」

「好。」安和郡主點了點頭，又去找安王妃了。

雨越下越大，看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百姓也紛紛回家躲雨去了，只是在外面放了兩個盆子接水。

雨勢太凶，油紙傘根本就抵擋不住，顧清瞳的衣服都已經溼了一大半，和著汗水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看了看天色，她薄脣輕啟，「我們回去。」

雪玲撐著傘直往顧清瞳那邊傾斜，自己身上都已經溼了大半了，但還是架不住雨勢太大，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出去以後，顧清瞳踏著步子，地上濺起了一簇簇水花，低著頭有些木訥的往栓馬的地方走。

一時不察，撞入一堵堅硬的牆，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抬眸一看，臉上突然變得笑容滿面。

「楚淵，你回來了。」

楚淵不假辭笑，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雨大，我們先回去。」

說完，未等顧清瞳回答，徑直的將衣袖的下襬搭在了她的頭上，隨後彎腰抱起她，腳底運功一下子到了屋簷。

顧清瞳只覺耳邊傳來一陣陣呼嘯的風，將頭埋得更深了。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雪玲嘆了口氣，已經習以為常了，收了傘騎上馬往善堂裡趕。

過了一會兒，顧清瞳抬眸，看這路不是很熟悉，「這不是去善堂的路吧？」

聲音在空氣中飄散，沒有任何的迴音。楚淵沒有說話，而是加快了腳步。

不多時，兩人穩穩的落在了一家店面前面。

顧清瞳仔細打量著這家店面，小到只到其他店面的一半，因為時疫的原因周圍的店面都是關了門的，只餘下這一家。

店面雖然不大，但賣的吃的的種類卻是不少，牌匾上寫著混沌，麵條，以及各種小吃。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她仰頭問道。

「吃飯。」

說完，楚淵就拉著她進去了。

兩人坐在了靠裡的一張桌子裡，顧清瞳看著店內，只支了兩張小桌，地方雖然小，但卻十分乾淨，反而還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吃飯？」

楚淵開口解釋，「前段時間你一直忙著時疫的事情，聽說你一直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所以我就帶你來了。」頓了頓接著開口，「這家店的小吃不錯，以前我剛學做飯的時候就經常來這裡吃。」

「吃飯的事情倒是不急，我先前讓人送信去了玲瓏閣，去找穿心蓮，現在有動靜了嗎？」顧清瞳語氣有些焦急。

不知道背後之人的手筆，若是手筆大，將京城周圍所有城鎮的穿心蓮都收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要是去更遠的地方，一來一回耽擱的時間可不少。

「不用擔心去，我已經讓人將東西送到善堂去了，想來已經開始用藥了。」

聽他這麼說，顧清瞳懸著的心總算是沉下來了，若是將藥換成了穿心蓮，不知道效果會不會好上一些。

如今買藥的遊商和之前鬧事的盜賊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全然沒有半點兒的頭緒。顧清瞳也不可能將希望寄託在夜瑾軒的身上，便只能自己尋找解藥了。

這幾天正處於發現時疫的高峰期，每天死去的人不計其數，送來的人也是如此，每每看到有人被抬出去了，其餘人都是一臉悲沉，彷彿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一般。

「肖叔——」

「肖叔——」

楚淵對著屋子裡喊了好幾聲，聲音一次高過一次，過了好一會兒，裡面才走出來一個有些蹣跚的老年男子。

見了楚淵，這才揚聲道，「是小少爺啊，許久沒有來了，今天想吃點兒什麼？」

「來兩小碗混沌吧，我再借一下廚房。」

顧清瞳聽著兩人的對話，楚淵說話完全是對著肖叔的耳朵，且聲音比平時高了好幾度，但肖叔卻還是有些聽不清楚。

重複了好幾遍，肖叔才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只曉了，隨後邁著小碎步去了廚房。

「肖叔年輕的時候上了戰場，頭受了傷，耳朵不太好使，這才退役。妻子也和別人跑了，早些年還好，和兒子相依為命，但是在十幾年前，兒子也死在了戰場了，他一個人又沒有什麼親戚，就在這裡開了家小店維持生計，好在街坊鄰居人都好，時常來照顧生意。」

聞言，顧清瞳眉頭緊鎖，退役老兵獨子死在了戰場了，迫於無奈需要靠開一家小店維持生計，這絕對是當權者的一大失敗。

半晌，她緩緩開口，「既是獨子，為何要上戰場？」

歷朝歷代都有規定，家中獨子者不必上戰場，東辰自然也不例外。

肖叔獨子不可能上戰場，再者受傷的老兵朝廷每年都會發撫卹金，雖然不多但也聊勝於無。

「只要沒錢打點官兵，誰管你是不是獨子？」楚淵鼻腔發出一個音調，藉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聞言，顧清瞳默然，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東辰的官場風氣是如此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的話就算是律法官兵都可以棄之不顧。

官官相護，百姓們自然是申冤無門。

「那撫卹金呢？」

「那隻隊伍早已經不在編了，自然沒有什麼撫卹金。」楚淵搖了搖頭。

顧清瞳凝眸，「什麼隊伍？為什麼不在編？」

「石家軍。」楚淵嘴裡緩緩吐出幾個字。

「這倒是有可能。」

昔日石家被抄家，石家軍自然也是備受牽連，全部拆開了劃分到其他軍隊中去了。

新接收的軍隊自然是隻接受在編人員，其餘人一律不管。

「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做飯。」

「好。」顧清瞳點了點頭。

廚房就在門面裡面，有一個供客人取飯的窗口，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

楚淵一進去就開始切菜，準備燒菜，一切都十分熟悉的樣子。

不一會兒，肖叔就端了一小碗混沌出來了，「趁熱吃。」

點了點頭，顧清瞳拿起勺子舀了一個，輕輕咬了一口氣一陣濃郁的肉香撲鼻而來。

不得不說這混沌真的好吃，她忍不住一連吃了好幾個。

肖叔這才放下心來，示意讓她喝湯，「我用大骨頭熬的。」

「好。」顧清瞳又喝了幾口湯，肖叔這才心滿意足的進去了。

不到一會兒，楚淵就端了兩盤菜出來，一葷一素，還有一個小瓦罐，想來是用來煨湯的。

「快吃。」

說完給她盛了一碗飯，又遞了一雙筷子。

「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菜了。」顧清瞳盈盈一笑，之前的煩惱都消失殆盡了，現在只餘下他們兩人。

見她吃得開心，楚淵脣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以後天天給你做。」

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楚淵打開了瓦罐，倒了一小碗湯出來，「你最近太累了，喝點湯補補。」

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顧清瞳覺得有些上頭，「不會是烏雞湯吧？」

「嗯。」

「我不喝。」顧清瞳當機立斷的拒絕了，腦海裡又想起了上次被顧清菡逼迫喝烏雞湯的場景。

「不行，你最近都瘦了，必須得喝。」

說完，也不管顧清瞳願不願意，用勺子舀了一勺就往她的嘴邊送。

顧清瞳雙脣緊抿，就是不肯張開嘴。

「你要是不喝我就直接用嘴餵你了。」楚淵舉著勺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顧清瞳不說話，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看來你是想我用嘴餵你。」說完，楚淵就將勺子往自己嘴邊送。

顧清瞳忙不迭的將他的手給拉住了，一口氣將勺子裡的湯喝完了，隨後呵呵笑了兩聲，「我自己來，自己來。」

旋即端起碗小口抿，一小碗湯硬是喝了小半個時辰才喝完。

「對了，從以前照顧昭陽公主的那個婆子那裡得到消息了嗎？」

「沒有。」楚淵搖了搖頭，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婆子的事情本就是他捏造出來的，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自然也不存在難不難受。

昔日照顧昭陽公主的婆子差不多都已經沒了，就算是還在也沒有卷宗了，找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沒事的，以後總能找到。」顧清瞳寬慰了他兩句。

待吃過飯，雨差不多也已經停了，這裡離善堂並不遠，兩人索性就踱步回去了。

沒成想卻聽到了一個令人詫異的消息，病人的病症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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