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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聞言,鍾梓軍神色微僵,卻又很快恢復如常。

不知道是沒聽出來我話中的含意,還是故意轉移話題,他說:「 妳還是趕快賣掉潤泰全的股票,妳賠掉的六十萬,我幫妳想辦法賺回來。」

「要怎麼賺回來啊?就這麼認賠殺出的話,本金就只剩下十幾萬,我幾乎把所有積蓄都賠光了。」我垂頭喪氣地說,就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吧。

「妳沒有本金沒關係,我沒打算動用妳的錢,我會去找有本金的人幫忙。」

「咦?」我猛地抬頭看向鍾梓軍,他卻神神祕祕的,堅持不肯透露更多。

過了幾天,謎底終於得以揭曉,原來鍾梓軍口中那個有本金的人,就是張復恆。

那天,張復恆又在書店快打烊時來找我,應該是想接我一起去吃晚飯。

沒想到鍾梓軍這次不僅沒有提早離開,反而主動上前找張復恆說話。

他是這麼開口的:「嘿,張復恆,有沒有興趣跟我來場友誼賽?」

我本來以為,鍾梓軍是要去向張復恆興師問罪,指責他不該鼓吹我信貸買股,不料卻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不知道鍾梓軍是在演哪齣?於是只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友誼賽?哪一種友誼賽?羽球、籃球?還是桌球?」張復恆有些訝異。

「都不是,是比賽投資!用一百萬本金,以三個月為期,我和你各自選擇投資標的,看看誰的投資績效比較好。」

「咦?你要跟我比賽?投資比賽?」張復恆似乎被勾起了興趣。

「對,一百萬的本金對你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不過我不想提倡高風險投資,比賽不能開槓桿,不能融資,也不能玩期權,基本上只能用現金投資,三個月後結算成果,獲利較高者即為贏家。」鍾梓軍詳細說明賽制。

「成為贏家或輸家又如何?有任何獎勵或懲處嗎?」張復恆挑眉。

「輸家比贏家少賺多少,就要把等值的金額賠償給蘇店長,以彌補她近日投資潤泰全的損失。」鍾梓軍定定地注視著張復恆。

「咦?慕耘,妳後來買了潤泰全?」張復恆一愣,轉頭看向我。

「嗯。」我沒有否認。

「對不起…… 潤泰全是我看走眼,沒想到妳會買這支,我不是故意要讓妳賠錢的,我那時候是真的以為萬無一失。」張復恆滿臉歉疚。

「沒關係啦,你列了十支股票,偏偏我選中這支買,是我自己倒楣。」見張復恆如此,我實在無法過於責怪他。

「如果不是我,妳也不會買入這支股票……我的確應該要彌補妳的損失。」張復恆點點頭,目光重新回到鍾梓軍身上,「好!鍾梓軍,我答應跟你比賽。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你是金融界的傳奇,能跟你來一場友誼賽是我的榮幸!就算我輸了也沒關係,頂多把錢賠給慕耘,也算是向她表達歉意。」

「那就一言為定!比賽從下週一開始算起,結算日則是三個月後的這個交易日。」鍾梓軍掏出筆紙簡單寫下規則,以及比賽的起始與結束日期。

「那贏家會得到什麼?剛剛好像還沒說到這個。」張復恆追問。

「嗯,贏家的話……」鍾梓軍沒有立即回答,不知道是因為他事先沒有去想,還是他覺得反正贏家都在投資中得到獲利了,不必再有獎勵。

「不如就用……蘇小姐的一個吻,當作是贏家的獎品。」張復恆提議。

「咦?」換我瞪大了雙眼。

「咦?」鍾梓軍看起來更是傻眼。

相較之下,我的驚訝帶著一絲不可告人的竊喜,但鍾梓軍的驚訝卻像是帶著赤裸裸的驚嚇。

「可以吧?就吻一下臉頰而已,這在歐美很平常吧?」張復恆狀似輕鬆地說。

「呃?」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呃……」鍾梓軍則像是陷入為難。

「你該不會是嫌棄蘇小姐吧?不過你不用擔心得太早,你不一定會贏。你是很厲害沒錯,但我也不差,我有自信會成為最後的贏家,這幾年我在市場上可不是白混的。」張復恆像是在以言語相激,「我自己是很想要這個獎品啦,沒想到會讓你這麼為難。」

「也不是為難……只是……嗯,若要以此作為獎品,應該要先經過當事人的同意吧?」鍾梓軍的語氣明明聽起來就很為難。

「慕耘,妳不同意嗎?」張復恆問我。

「如果是吻臉頰的話,我是還可以啦……」我雙頰一熱,居然毫無羞恥心地答應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張復恆微笑著說。

鍾梓軍好像還是有點不情願,但也沒有出言反對。

莫名其妙訂下賭約後,鍾梓軍不再與我和張復恆多言,回到他慣坐的位子整理完東西,便逕自推門離去。

張復恆果然又開車載我去吃晚飯,用餐時他向我解釋,為什麼會提出以我的吻作為贏家的獎品。

「我是故意的,沒事先問過妳的意願,可能讓妳很尷尬,要跟妳說聲抱歉。」

「喔,是還好啦,只是為什麼要故意這麼提?」我無法理解張復恆的用意。

「我想看看鍾梓軍的反應,他好像喜歡妳。」

「有嗎?」我震驚地放下筷子,連飯都顧不得繼續吃。

「他沒有跟妳表示過嗎?說想追妳,或者問妳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之類的?」張復恆挑了挑眉。

「沒有耶,他大多時間都在做自己的事,我不覺得他有在關注我。」我說的是實話,我是真不覺得鍾梓軍有在關注我。

「那太好了!表示我還有機會。」張復恆竟是笑了。

「咦?」

「我想我應該可以,搶在鍾梓軍之前,贏得妳的芳心。」張復恆注視著我的眼睛,甚至輕輕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

「啊?」

我不知道張復恆是不是在開玩笑,他看起來像是認真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因為真的喜歡我才這麼說,還是他只是不想輸給鍾梓軍。

男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生物,一旦出現對手,便會格外湧現競爭意願。 張復恆似乎是覺察到鍾梓軍與我之間的曖昧,所以想要追求我。

這能算得上是愛情嗎?還是只是不服輸?我無法分辨,但是自那天起,張復恆的確將追求這件事付諸行動,開始更常來桃園找我,更常打電話給我,更常約我出去吃飯、看電影,甚至到山上看夜景。

或許張復恆接下的不只是鍾梓軍的投資戰帖,他也把我的感情當成了競賽。

而他兩邊都不想輸。

至於鍾梓軍是怎麼想的,無論是對投資比賽,還是對我的感情,他是否想成為最後的贏家?我無從知曉。

鍾梓軍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也從來沒有表現出要追求我,自從在三合院的十四天隔離期結束後,他一直對我若即若離,即使我明明做了很多球給他,他卻似乎沒有想要接球的意思。

相較之下,張復恆十分積極地主動投球給我。

於是在時長三個月的投資比賽期間,張復恆與我走得愈來愈近,鍾梓軍卻離我愈來愈遠。

漸漸地,我不知道自己希望誰成為贏家……

不對,其實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內心是希望鍾梓軍贏的,不管是投資比賽,還是我的感情。

為了確認鍾梓軍是否能有勝算,我忍不住刺探敵情。

某一天和張復恆一同用餐時,我找了個合適的機會開口問:「對於你和鍾梓軍的投資比賽,你有把握嗎?畢竟對方曾經創下356%的績效……」

「當然有!鍾梓軍已經不在業界,消息不可能比我靈通!而且當初他績效可以這麼高,是因為做高風險投資,但是現在他選擇自斷手腳,訂下不能使用槓桿的規則,等同於把他最有勝算的一條路給封住了。」張復恆自信滿滿地說:「若是不開槓桿,只用現金買股,勝算最高的方法,就是去買有題材的飆股!我手上剛好有一支飆股,近期將會公布財報,根據業內消息指出,財報會開得很理想,而且有集團作手要特意炒作這支……等到利多消息見報,這支就會連續幾天大漲,屆時只要把一百萬全壓下去,至少可以賺個30~40%。」

「真的能飆這麼高?」我半信半疑。

「有人炒就行啊……30~40%的獲利其實不算多,但在不開槓桿、不借貸,只做現股買賣的限制下,短時間內能有這種程度的獲利很夠了。我不相信鍾梓軍能做到,所以我一定會贏!」

「好奇問一下,是哪支飆股這麼厲害啊?」

「抱歉,我不能告訴妳,我怕妳會跑去向鍾梓軍通風報信。」張復恆把話說得很坦白。

「呃,我……」我支支吾吾,一時說不出話來,難道張復恆看出我喜歡鍾梓軍?

「三個月比賽期滿就能見真章,妳不用替鍾梓軍擔心,一百萬他絕對出得起。」張復恆嘴角似笑非笑。

見張復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心中更焦慮了。我很怕鍾梓軍會輸,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想贏。

某天趁著書店沒有其他客人,我走到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鍾梓軍旁邊。

「喂,我問你!你是不是因為獎品是我的吻,所以不想贏?」。

「什麼?」鍾梓軍從書中抬起頭來,明顯愣住了。

「你不要因為不想要我的吻,就故意擺爛,不去理會你跟張復恆的比賽好嗎?」

「我沒有不想贏啊!我輸了可是要賠錢給妳的耶,我當然不情願賠這筆錢,害妳股票賠錢的人又不是我,當然是要讓張復恆賠給妳,怎麼會是我賠呢?」鍾梓軍嚴正澄清。

「所以你想贏?」我再次向他確認。

「當然啊!」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像是沒在投入比賽的樣子?」我確實是不放心。

「我有在投入啊!只是妳沒看到而已。」

「可是,如果你有認真投入,不是應該要時常往台北跑嗎?你不去找你以前那些投資圈朋友探聽飆股的消息?」

「我不用去探聽啊!我又不打算買飆股。」鍾梓軍的口氣非常理所當然。

「那你要怎麼贏啊?難道是要靠ETF?」

「不可能靠ETF啦,ETF要漲也是慢慢漲,而且我不是說了,現在還不是進場的時機。」

「那你要怎麼贏?」我實在想不出來。

「我又不一定要買股票。」鍾梓軍給出了意外的答案。

「咦?」

「妳回去看我那天寫給張復恆的比賽規則,我寫的是投資比賽,又不是買股票比賽。」

「所以?」

「所以,我又不一定要靠投資股票贏,我可以去投資別的東西啊!」鍾梓軍似乎也胸有成竹。

「那你是要去投資什麼?」

「這是祕密,我不能告訴妳,我怕妳去跟張復恆說。」

「哇,你們這方面倒是很有默契,怎麼都這麼不相信我啊?」我傻眼極了。

「我出手的時機快到了,這週末我可能不會過來書店,得要去關心一下我的投資物件了。」鍾梓軍神神祕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