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深眸中漸起殺機
為了方便照應,風正把薇茵抱到了副駕駛上。
正要發動車子,纖手搭住了他的腕子。
「風正,求你……一件事,答應我……好嗎?」她的聲音十分虛弱。
「好,什麼都答應你!我們先出發去醫院。」用另一隻手蓋著她的手背,微涼的觸感。
她卻執拗地搖頭,「不,就現在,答應我……」
弱弱的氣息,眼眸半闔著。
風正蹙眉以對,「好,你說。」
倔強如她,他願遂她所想。
「前幾天……你見過我,知道……我住哪兒。請你……不要去……通知我的家人……,求你了……」艱難說完,喘息著。
風正把「為什麼」咽回去,點頭,「好。」
「別帶我去……大醫院……」疼得秀眉蹙起,但抓在他腕上的手指卻用了力氣。
「可你這是早產……」不忍把「危險」二字說出口。
「求求你……」乞求的眼神看著他,臉色漸趨蒼白。
他知道,若不答應,她不會放手。
可是,一旦答應了,他就要如約而行。
「好,我答應你!」鼓了鼓腮幫,——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在如此危境下還想著逃匿!
薇茵終於踏實下來,鬆開他的手腕。
然,手臂還沒收回,人就失去了知覺。
「薇茵,醒醒,薇茵……」
得不到迴應,風正趕緊發動車子,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
山區路段不好走,他卻絲毫沒有減速。
一路上,車底盤颳了無數次。
好不容易開到市郊,為了履行對她的承諾,他並沒有開去市內的大醫院。
七拐八拐,車子在一個住宅小區停下。
下車,抱了渾身是血的女子就往一扇半敞著的單元門裡衝。
在二樓一個房門口站穩,風正暴戾地踹著防盜門。
三四腳過後,門開了,出現了一張泰然自若的臉。
「正哥?」明明比風正年齡大多了,卻叫了聲「哥」。
風正不迴應,顧自抱著薇茵進了門。
「早產,出了很多血。黃大爭,你行不行?」站在地中央,風正皺著眉頭問跟進門來的小個子男人。
「正哥,你是知道的,我主治外科,只管刀傷槍傷,根本不擅長婦產科!」話鋒一轉,「不過,我老婆行!」
風正冷起了神色,「你確定?」
沒等黃大爭回答,高挑靚麗的黃大嫂從裡間走了出來。
「當然確定!趕緊放到裡屋手術床上去!」見風正遲疑,略有不快地板起了美臉,「正哥,你是不是以為我只配給大爭打下手?告訴你,我可是醫科大畢業的,在市醫院婦產科工作過七年,要不是為了幫他開這個黑診所,我還在大醫院裡耀武揚威呢!」
風正強扯出笑意,「嫂子,那我就把她就交給你了!」
語畢,快步進了裡間,把薇茵放在手術床上。
她還在昏迷中,失血過多導致臉色煞白。
「出去吧,都出去,有事就叫你們了!」黃大嫂像轟蒼蠅一樣把兩個男人攆了出去。
風正焦灼不安地守候在外面客廳裡,雙手始終緊緊地攥在一起。
「正哥,」黃大爭指了指裡間,「是——正嫂?」
「不是。」頓了頓,「暫時還不是。」
黃大爭笑了,「那就是說,正哥心裡惦記著呢!男人嘛,想要哪個女人就去追!你看我老婆,那麼漂亮,醫術又高超,還肯為我做出犧牲。當年追她的人多得數不清,我這個矮窮矬,全靠不要臉的勁頭才把她追到手。所以啊,正哥,沒有男人追不到的女人,除非你不夠愛她。」
風正點頭不語。
黃大爭又絮絮叨叨地講述當年追求老婆的細節,但風正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他拿出電話,從聯繫人裡翻出了一個號碼。
手指懸在撥出鍵上,好久,也沒有落下。
收起電話,閉上了眼睛,兩難的情緒折磨著他。
四十分鐘過去,黃大爭還在不停地說著,裡間卻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風正趕緊跑過去。
黃大嫂抱著孩子迎面走出來,腳步急促。
「正哥,孩子是順利拿出來了,可是大人出了點問題……」她用染著鮮血的手術袍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
「出了什麼問題?」風正沒有接孩子,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黃大嫂把孩子交給了黃大爭,然後望著風正,「孩子媽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失血性休克。雖然現在總算是恢復了意識,但必須及時輸血,否則可能會……」
「別跟我說什麼後果,趕緊輸血就是。」風正急切地打斷了她。
「可我們這兒儲備的血漿太少了,根本不夠……」
——若不是為了收治那些砍砍殺殺、受傷當便飯的混混,他們這麼小的診所怎麼可能有血漿。
「不能用你們的血漿。」風正鼓了鼓腮幫,「她是什麼血型?」
「沒進行手術的時候我就檢測了,是B型血。」
「我也是B型血,用我的。」說著,挽起了袖子。
黃大嫂猶豫著,「可是,需要的補血量不少呢……」
「八百毫升夠嗎?」當年被混混砍斷手筋,就流了這麼多血。
「正哥,你瘋了嗎?八百毫升,那可是你全身血液的五分之一……」
風正執拗地看著她,「你就告訴我,夠,還是不夠!」
如果不夠,他還得想辦法去買來路明確的血漿。
「夠是夠了,可是正哥,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要麼,你少輸點,用一部分我們的血漿……」黃大嫂建議道。
風正擺擺手,「夠用就好。別說那麼多了,都用我的。趕緊抽血吧,不是還得把血漿處理過才能輸給她嗎?抓緊時間!」
黃大嫂見拗不過這個倔強的男人,只得領他去抽血。
「孩兒啊,這個男人對你娘太好了!」黃大爭衝著懷裡已經閉眼酣睡的嬰兒輕聲說道。
——————
與此同時,滄海小築已然炸了窩。
池禹森寒著臉站在院子裡,方齊雲和三個傭人一字排開,垂首立在他面前。
「一個大活人,竟然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怎麼解釋?誰能給我個解釋?」越說越怒,一腳踹翻了身旁的沙發。
「森少,跟他們三位沒關係,都怪我,不該讓她獨自待在院子裡……」方齊雲上前一步說道。
池禹森逼視著他,「你以為不是你的責任嗎?我讓你照顧她,你現在把人給我照顧丟了……」
沒有說完,牙齒已經發出瘮人的咬齧聲。
沉吟片刻,他讓三個傭人先回房去,把方齊雲留了下來。
「附近都找過了嗎?」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些,沉聲問大管家。
齊雲點點頭,「連翠微雅郡都找了一遍,沒有蹤跡。不過,蹊蹺的是,在大門口發現了一個大紙箱子,這會不會跟她的失蹤有關聯?」
池禹森眯起寒眸,「她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方齊雲想了想,「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約定的期限還沒到,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中途變卦,何況還有兩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除非……」沒有再說下去,瞪大了雙眼,臉色凝峻。
「難不成又是被人擄走的?」方齊雲接過話茬,猜測著,「該不會又是那位吧?」
池禹森沒搭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森少……,」方齊雲再也無法掩飾焦灼的情緒,「附近已經找了,都沒有什麼線索。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是不能報失蹤的。我們得想想辦法,不可以坐以待斃啊!」
池禹森終於從沉思中走出來,「你先留在滄海小築,萬一她只是一時貪玩出去走走,玩夠了也就回來了……」
「可是她沒有拿電話,連錢包都沒帶,身子又那麼重,怎麼可能一個人跑出去玩?」方齊雲罕有地回嘴,覺得森少的想法太不切實際。
池禹森不快地睨了他一眼,「讓你留在這兒等著,照做就是!」
說完,往院外走去。
「森少,你這是要去哪兒?」方齊雲不解地問道。
「去找她。」冷冷地回了三個字。
齊雲一愣,「都不知道人是怎麼丟的,去哪兒找啊?」
「天涯海角,總能找到!」說話間,已經出了院子上了車。
本來正在公司開會,接到齊雲電話,說薇茵失蹤了,池禹森便親自駕車飛奔回了滄海小築。
眼下,他又疾馳著往池宅奔去。
身著露背裝的嶽娜正拿著紅酒杯,在音樂聲中扭腰擺胯。
見他出現,她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粉臉上爬滿了笑容。
「喲,我們池先生回來了啊?好久不見,有失遠迎啊!」細著嗓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池禹森面無表情地走向她。
嶽娜一陣頭皮發緊,雖臉上仍有笑意,卻下意識往後退著。
他繼續逼近,深眸中漸起殺機。
「你,你幹嘛啊……」裸露在外的後背貼上冰涼的牆壁,嶽娜的心也跟著涼了起來。
池禹森嘴角下拉,眯起眼睛,伸出右手,扣住了妻子的脖子。
「你瘋了?」呼吸不暢,但她還能說出話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別處,再看回她的時候,殺機更濃。
「說,你把她弄哪兒去了?」每一個字,都是地獄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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