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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的命是你的了

當聽到森少的狂嘯之中夾雜著不甚清楚的字句時,薇茵忽然被強烈的羞辱感給包圍了。

他是真的生病了嗎?

還是,這一切都是他上演的一齣戲!

難道僅僅為了得到她,他才費盡心機做了這麼多嗎?

瞬間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然而,當他與她對視的時候,她從藍瑩瑩的瞳子裡探尋到了無助和絕望,這是無論如何都演不出來的。

可即便他是真的病了,她也不可能是他的藥。

這世上斷沒有這樣荒唐的事情,一個人的身體怎麼可能是另外一個人的救命藥!

他的喉嚨低嘯著,尚有模糊的字音,「給……我……藥……」

「不可以……」盯著那抹詭異的藍,她流著淚乞求。

無論多麼辛苦,她都可以想盡辦法破解他的怪病,然後找出對症的藥來。

奈何,此刻的他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難道她的苦難要這樣持續一生嗎?

如果不是為了父親的夙願,如果不是為了弄清一些真相,如果不是為了報七年前的冤仇,此時她真想咬舌自盡。

一了百了,其實是件幸福的事兒,至少可以不用再忍受屈辱。

難的是,明明已經到了無法負荷的邊緣,卻還要強逼自己忍耐下去。

她的哀求聲漸漸小了,沒了,因為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慢慢的,她停止了早就沒有任何意義的掙扎。

瘦削的身體像一葉飄萍,在泥土和枯葉上悠盪。

地上好涼啊,溼冷的空氣一點點滲透進了皮膚。

他散發出來的高溫好熱啊,烙得她幾乎要灼傷。

她能感覺到背上的皮膚被樹枝和碎石蹭破了,沾上潮溼的泥土,有些殺得慌。

痛吧,至少疼痛能說明她還活著。

悠盪中,她直視前方,透過樹梢,能看見一顆星星。

眼中的淚流乾了,她能清晰地看到星星的樣子。

它在天上閃啊閃啊,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浪漫樣兒。

驀地,他的臉遮住了她的視線。

他眼裡的那抹藍還在,不過沒有之前那麼濃烈了。

死死地盯著他的眸子,不管他能不能聽懂,她說出了此刻最想說的話。

「我恨你!」她說。

然後,那抹藍從她的視線裡消失掉,她的世界徹底變成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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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茵緩緩地張開了雙眼,眼前的明亮讓她無措,趕緊又閉上眸子。

抬手遮擋在眼前,她才敢再一次睜眼。

透過指縫打量周遭,這是她自己的房間沒錯,她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驀地,感覺到手背有點疼。

翻過來看了一眼,竟然扎著輸液針頭。

順著輸液管望去,看到了床畔的紅木衣塔,上面掛著一個藥袋。

她嘗試著起身,剛動了一下,渾身就痛得受不了,尤其是後背,火燒火燎地疼。

背上的疼,令她忽然想起了銀杏林裡的慘狀。

身體上的痛瞬間翻倍襲了上來,要命的是心臟,竟痛得要喘不過氣來。

捂著心臟的位置,她又躺回到床上。

她勸自己,不能硬來,必須順著身體的狀態慢慢的。

剛躺下,房門就被輕輕地推開了。

薇茵望過去,竟然是方管家。

他的臉上有幾塊烏青,露在外面的脖頸處有一大片淤紫,抬手關門的時候,清晰可見雙手上都纏著紗布。

關好房門轉身,看見她已經醒了,且正在注視著他,這讓他驚喜萬分。

「你醒了?」走路雖然不利落,有點一瘸一拐,但仍興沖沖地奔到床邊,跪到地板上望著她,「昏睡了整整兩天,你終於醒了!」

她點點頭,想要問他傷得怎麼樣,張開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又用力呼喊,只有「沙沙」的小響動。

薇茵慌了!

她顫抖著夠到方齊雲的手臂,不停地推著,希望他能告知她的嗓子究竟怎麼了。

「別慌,沒事,沒事的……」他把大手搭在她的手上,「別擔心,這只是暫時性的。」

她不停地搖頭,不太相信他的話。

「來,你躺好,聽我慢慢說。」他把枕頭弄舒服點,讓她穩穩地躺著。

許是活動得有點劇烈,她疲憊地躺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等候答案。

「是這樣的,你的聲帶壞了,不過你彆著急啊,大夫說可以修復,眼下得先照顧好你的外傷,然後再復原聲帶。」怕她還是不信,他又加了一句,「真的會好,馮老保證過的!」

薇茵知道聲帶受損是可以修復的,只是時間問題。

「慢慢把身體恢復好,踏下心來,什麼都別想,好不好?」方齊雲忽然柔聲說道。

不止聲音,眼神裡也填滿了憐惜和心疼。

望著他的樣子,薇茵的淚水像打開閘門一樣溢了出來。

「我知道你疼,會好的,啊!」他拿出手帕,輕柔地為她擦拭眼淚。

俄而,咬了咬牙根,「都是我無能!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不會……」

薇茵把手搭在他的腕上,輕輕搖著,示意他不必自責。

「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變成了這樣……」一個大男人,竟潸然淚下,以至於沒法兒把話說完整。

原本薇茵有一千一萬個委屈、難過和痛心,見方齊雲如此痛苦,她只得暫時放下自己的悲傷情緒,反過來安撫他。

她把他手中的帕子拿過來,為他擦拭了臉上的淚水。

然後,打開他的手掌,在掌心寫了幾個字。

「你好好的,才不枉我受難。」

這話更讓人覺得悲愴。

方齊雲隨手抹了把臉,神色凝重,「薇茵,從現在開始,不,從你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只要你有需要,隨時來拿走!」

薇茵慌忙搖頭擺手,嗓子發不了聲音,人急得要命。

「不著急,不著急啊!」方齊雲輕撫她的肩膀,「你記住有這麼個話兒就是了,咱們以後事兒上見。」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了。

女子看著他,心裡有了些微的暖,就如那次渾身溼答答、他及時給她披上乾淨的浴巾差不多。

「哥,我想離開池宅。」扯過他的手,在掌心寫道。

她想借著他這個心勁兒,趁熱打鐵,完成自己的心願。

孰料,他並未一口拒絕。

「你先養病,把外傷和嗓子都調理好了,森少會讓你走的。」這話說得相當篤定。

「是他的意思嗎?」她繼續寫道。

他點點頭,「森少出國了,臨走前讓我留在家裡照顧你,說是等你好了就讓你離開。他這次出去時間會很長,估計等他回來,你也已經痊癒離開了。」

「那,一百萬怎麼辦?」她又「問」道。

「森少說那一百萬不追究了,」說著,大手伸進裡懷口袋,拿出一張整潔的紙,放在床上,「這裡是兩百萬支票,森少給你的。」

薇茵的怒火竄了起來,小臉兒憋得通紅,連呼吸都不勻稱了。

怎麼,他這是用三百萬來補償,讓她保守祕密是嗎?

毫不猶豫地拿起支票,看都不看就給撕碎了。

「誒,薇茵,你這是做什麼……」方齊雲揸著手,被她的舉動給驚住了。

她把碎紙屑團到一起,扯過他的手,放在他掌心。

「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我受到的傷害!」因為憤怒,有點體力不支,寫字的手一直在抖。

他連看帶猜,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筆錢,要不要都隨你。只要你別這麼激動,好嗎?」把碎支票窩在手心,他的心還在震盪。

這個姑娘真的跟他以前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她不勢利,不貪婪,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有一股倔強不服輸的勁兒在扛著。

可也正因為這樣,她又特別讓人心疼。

這樣一個女孩,理應獲得幸福。

然而,為了救他,她竟然遭受了那麼大的折磨。

她昏迷的這兩天,他始終封存著記憶,不敢回想自己親眼所見的那一幕。

那天夜裡,當她引著森少離開木屋的時候,他心急火燎地想趕緊回到前院去搬救兵。

可是,腳踝明顯是脫臼了,根本沒法兒行走,只能用爬的。

沒成想,爬出木屋沒多遠,他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放亮了。

他拼盡全力順著石板小路往前院爬著,爬到一半的時候,聽到路旁不遠處的銀杏樹下好像有窸窣的響動,猶豫了一下,他就奔著聲源爬了過去。

然,接下來看到的畫面,簡直要撕裂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