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認罪
衛老夫人看著衛二老爺微僵的臉色，還有幾滴淚水掛在衛二老爺的臉頰上慢慢滑落，無端多了幾分好笑，但衛老夫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是滿滿的失望。
自己辛苦培育的兒子，怎麼到了最後反而長歪了呢？
她沉聲說道：「老二，你可真是糊塗啊，你就這樣把衛家傳承多年的祕密說給了李太后，還為她源源不斷的提供金子，難道你以為這樣李太后就會把你視作心腹了嘛？她們只會在利用完你之後將你與這衛家一同顛覆，你可有想到。」
聽著衛老夫人悲痛中難掩失望的聲音，衛二老爺知曉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衛老夫人得知，他的心裡從一開始的焦慮不安，再到如今心如死灰的平靜，他知道，衛老夫人不會放過他了。
衛二老爺緩緩跪直了了身子，聽著衛老夫人嘴裡的句句怪責，心裡不知怎的驟然生出一股怒氣來，只見他猛地站起了身，對著衛老夫人疾聲回道：「在母親的心裡我永遠及不上父親，甚至及不上那衛煜，既然如此，母親為何將兒子認為嗣子，想要讓兒子傳承衛家大業呢？」
衛老夫人心下悽愴，抬頭望著疾言厲色的衛二老爺，心裡驀然回到了當年，那個軟軟糯糯的小人靈巧地跑到自己面前，乖乖回話的樣子。
她一見到便喜歡的不得了，縱然族裡早已選了衛大老爺做自己這一房嫡枝的嗣子，可衛老夫人依然力排爭議，擇了二老爺也為嫡枝嗣子。
她永遠也不會忘掉衛二老爺第一次叫娘時候自己內心的感動，不會忘掉衛二老爺娶妻生子時自己的欣慰，她什麼也沒有忘掉，可什麼事都物是人非了。
衛老夫人緊緊握住了自己的虎頭麒麟柺杖，止住了胸膛中的陣陣咳嗽，緩聲說道：「你為著趙氏的事怨懟我，怨懟我不肯處置你的大嫂，可你的證據卻只是些莫須有的猜測，你讓我如何信你？你大哥灑脫不羈，這麼多年我把族中大多數事都全權交託在你手裡，是把這興家之事完完全全都託付在你身上，可你居然抱了這樣一番心思。」
衛老夫人把這麼一段長長的話說完，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鍾嬤嬤忙上前輕拍著衛老夫人的後背，卻見到衛老夫人捂嘴的白帕上，滿是鮮血。
鍾嬤嬤覷見了帕子上的鮮血，腿下一軟，喚了一聲老夫人。
而衛老夫人卻姿態平和，把那帕子置於一旁，緩聲對著衛二老爺說道：「我藥中那毒也是你下的吧，我竟然不知你恨毒了我，竟然謀害我，咱們這多年母子，最後竟成了仇家，想來可真是有些好笑。」
衛老夫人說完這話，冷笑了幾聲，可很快那更加劇烈的咳嗽聲止住了她的冷笑。
鍾嬤嬤忙從一個碧綠小瓷瓶中拿出一粒藥來，又用水運著讓衛老夫人喝下去。
那藥是葉蓁蓁之前給衛氏專門配的，最能解這蕪花草的毒，讓周嬤嬤日日摻著別的藥讓衛氏吃下，如今她也給了衛老夫人一些，以備解毒之用。
衛老夫人服下解藥，感到身子好受了許多，漸漸止了咳，她望著一味跪著，不發一言的衛二老爺，料想他是預設了所有的罪行，無話可說。
衛老夫人也沒什麼想和衛二老爺說的，如今那衛家岌岌可危，已然是一副大廈將傾的樣子，衛老夫人實在不知該如何才能力挽狂瀾於不倒，對於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衛二老爺。
衛老夫人一方面氣他不顧大局，滿眼都是自己的利益。可另一方面衛二老爺又是自己一手帶大，若真要處置了他，衛老夫人又實在心下難以接受，就這樣一時之間，衛老夫人竟陷入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