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太后口諭

「我打算將我旁邊的那個院子給收拾出來，外祖母回來以後居住，你看怎麼樣？」顧清菡微微一笑。

定王府佔據的面積可以說是所有官員府邸中最大的，裡面的每個小院子也要大出不少，還有假山亭臺之類的，景緻都很不錯

而顧家的人很少，不似其他家一樣有什麼姨娘庶女，所以絕大多數院子都是空著的。

顧清菡院子旁邊的那一處處在王府較為偏僻的位置，但景緻不錯，環境清幽，裡面還有一個湖，外祖母居住是再合適不過了。

因而顧清瞳十分贊同，「那個院子常年無人居住，裡面的傢俱什麼的都要換新。外祖母畏寒，那個院子裡還沒有地龍，也要重新請人整頓。」

「你說得是，倒是我疏忽了，這樣一來倒是要花費些時間。」

顧清瞳點了點頭，「不用急，從西北到京城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自然是要讓外祖母住著舒心才是。」

老夫人上次到定王府小住是住在了顧清瞳的院子裡，再加上那個時候天氣漸暖，自然也不需要操心。

待兩人商量後，顧清菡就著手派人去做這件事了。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剛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林家那邊是怎麼回事？我前段時間聽了一些謠言。」

「哪兒是什麼謠言，外祖母剛走不到兩日，林侍郎就將他的親生父母給接到林府去了。因為此事，御史還彈劾了好多次。」

她不願再將那人稱為舅舅，因而便說了林侍郎。

一個自己養母的人，有什麼資格做她的舅舅？

顧清菡扶額嘆了口氣，「一個『孝』字壓死人，一邊是生母，一邊是養母，怎麼看都是兩難的選擇。」

話雖是這麼說，當朝也確實有律令規定男子不能因為養母而不贍養生母。

但顧清瞳不理會這些，生而不養，有什麼資格做母親？況且當時他們家也不是養不起，只是一心想要和林家攀上交情罷了。

既然林侍郎已經做了選擇，顧清瞳就默認他與外祖母脫離關係了。

「養生母也就罷了，可沒有聽說還要養著三十多歲的弟弟的。」對於他的做法，顧清瞳嗤之以鼻。

顧清菡嘆了口氣，「只怕外祖母接受不了。」

當時老夫人還在林府之時，林侍郎自然不敢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老夫人剛一離開，他就堂而皇之的將生母接進了林府。

若是老夫人知曉此事，保不齊還會被氣出病來。

「那就想辦法讓她接受。」顧清瞳眸子閃了閃。

林家本就是一群附骨之疽，若是能就此擺脫，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長痛不如短痛，總比在林家受氣好。

第二天，顧清菡就請人開始修整那院子了，還特意找了幾個心思靈巧的丫頭伺候。

至於定王和定王妃居住的正院，因為一直有人打掃，所以也不需要修整。

幾日後。

顧清瞳晚上剛躺上床，只聽得輕輕的「枝椏」一聲，窗戶一打開又合上了，楚淵穿著一襲黑衣站在屋子裡。

她故作惱怒，酸溜溜的開口，「堂堂楚王，不回西涼成親，跑到我這兒來做甚？」

聞言，楚淵表情微微一愣，突然笑了，「缺個新娘，自然是劫你回去成親。」

顧清瞳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幾天不見，倒是學會貧嘴了。」

原本因為他不辭而別消失幾天的怒氣，在聽到他貧嘴以後，已經消了不少。

知道她有些生氣，楚淵也不惱，一把將她抱住了，「事情緊急，忘了和你說，是我的不是。」

顧清瞳自然也不會真的生氣，假意嗔怪了兩句，也就沒有再追究了。

「那你這些日子做什麼去了？該不會是去見那個小姑娘了？」

「沒有小姑娘。」楚淵一臉黑線，「我去了一趟公主府，想看看姑姑是否知道一些事情。」

他口中的姑姑，自然是昭陽公主。

但她只是一個公主罷了，且還是庶出的，想來也是無功而返。

「昭陽公主有說什麼嗎？」顧清瞳抬眸。

只見他搖了搖頭，「沒有，我又去皇宮裡找了一些人，準備挖一條地道到皇上寢宮，我倒是要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

聞言，顧清瞳心頭猛地一顫，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在皇宮，往皇上的寢宮挖地道？

且不說會不會被發現，挖地道是一個龐大的工程，能不能找到那麼多挖地道的人，挖出的土應該放在哪兒？

宮裡的貴人一般都是趁著宮內大興土木之時買通泥瓦匠，放才能在自己宮裡挖一間密室。

雖說城內四處都是密道，但這畢竟是在皇宮之外，隨時可能有百姓修整自家的房子，大興土木。皇宮裡可就沒有這麼多遮掩了。

「若是被發現了恐怕只會打草驚蛇。」顧清瞳有些擔憂的開口。

楚淵胸有成竹的搖了搖頭，「前段時間九皇子誤闖入了一間密室，裡面沒有任何人進入的痕跡，我從那裡動手，只在每天侍衛換班的半個時辰動工。挖出來的土全部送到一旁的湖裡，不會被人發現的。」

宮裡的侍衛會在每天傍晚換班，換班以後要巡查一番，楚淵正是抓著這個空隙動工。

皇上素來奢華，宮裡開鑿了很多湖，湖裡多了一些淤泥倒也不起眼。

得知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她才放心下來。

因著時間不早了，所以兩人又聊了幾句就上床睡覺了。

翌日。

聽到蕭寒山回府的消息以後，顧清瞳就忙不迭的過去了。

一方面是關心太后目前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是想知道皇上的打算。雖然能猜到個大致的情況，但還是確認後才能放下心來。

她和楚淵趕到的時候，蕭寒山正像一個大爺一樣，坐在院子裡，顧清菡給他剝葡萄。

「太后宮裡是沒有給你吃飯？」楚淵嫌棄的癟了癟嘴，做得離他遠了一點。

蕭寒山吐了一口濁氣，「哪兒是沒給吃飯這麼簡單，我每天都被兩邊欺壓，皇上讓我說太后得了不治之症，太后又威脅我，非得讓我將她給治好。」

想到最近幾天所受的氣，蕭寒山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

「太后的情況怎麼樣？」顧清瞳在顧清菡旁邊坐下。

蕭寒山正色道，「以太后中了蠱，蠱蟲已經開始蠶食她的五臟六腑了，因而近些日子常常被疼醒。內臟有損，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皇上那邊怎麼說？」

蕭寒山發出一聲輕嗤，「還能怎麼說，希望太后能夠走好，還要封我做院判，被我拒絕了。」

想來皇上是怕他將太后給治好了，因而對他拋出橄欖枝。

等太后一死，皇上將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位，日後就算是提起也不會有人相信。

不得不說皇上這個算盤打得是真好，若是蕭寒山答應做院判了，日後也要受他管制。

「太后還有多久的時間？」

「一個月。」

只剩下一個月了，看來京城是要不太平了。

想要利用太后死亡做文章的可不止皇上一個人，到時候各個藩王必定也會進京。

人員混雜，事情也就多起來了。

顧清菡略微有些擔憂，「石小將軍那邊可都安置好了？」

點了點頭，顧清瞳回答道，「姐姐放心，他在軍機大營不會有人發現的。」

頓了頓，又接著補充道，「我這些日子派了人在西北迴來的重要城鎮接應，確保父王母妃回京之路是安全的。」

見她考慮周全，顧清菡也就沒有多問了。

這些日子，大家都有些忙，楚淵想要在這一個月之內將密道挖好，顧清瞳忙著安排人手，蕭寒山不時的被太后叫進宮裡去，顧清菡則是忙著修整府中的院子。

雖然現在並沒有發生什麼，但這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莫名的有些壓抑。

翌日。

顧清瞳剛洗漱完，雪玲就來報宮裡的嬤嬤來了。

她微微驚了一下就釋然了，越是力不從心的時候，人就越喜歡標榜自己的權力，不知道又想怎麼磋磨她們。

大廳裡，嬤嬤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她過來，直接翻了個白眼。

「傳太后口諭，即日起各家貴女分批前去侍疾。」

簡而言之，太后不好過了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宮裡那麼多太監宮女，難不成她還缺伺候的人？

嬤嬤從袖口裡掏出來了一份名單遞過去，隨後扭頭就走趕著去下一家通知。

「嬤嬤留步。」顧清瞳急忙出聲，開口詢問，「這名單是按照什麼條件來排的？」

「自然是太后娘娘想怎麼排就怎麼排，輪不到旁人來置喙。」嬤嬤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郡主還有什麼問題勞煩一併問了，我還趕著去下一家。」

聞言，顧清瞳的眸子閃了閃，讓她離開了。

她認識這嬤嬤，是太后身邊最為信任的，以前見她都是恭恭敬敬的，想來如今覺得自己攀上高枝兒了，態度也就倨傲了兩分。

「不過是侍疾罷了，她又不能拿我怎麼樣。」顧清菡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

顧清瞳嘆了口氣，「就算是侍疾，為什麼非得把你和雲嘉安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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