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故意
當鹿綾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片雪白。
鼻間全部都是消毒室的味道。
「醒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
鹿綾看過去，立刻被嚇了一跳。
莫邵亭平常就已經足夠清冷了，可是今天那臉色就跟要下冰雹一樣。
慘了。
這是鹿綾的第一個想法。
要完。
這是鹿綾的第二個想法。
趕緊哄莫邵亭。
這是鹿綾的第三個想法。
正當鹿綾想要將所有主動權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莫邵亭已經開口。
「你倒是厲害。出來一趟就開始割腕自殺了，怎麼你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離開我？」
鹿綾這才發現莫邵亭眼睛裡面都是血絲，她驀然心疼起來。
「你該不會一直守護在我身邊吧？沒有去休息？」
失去鹿綾的痛苦，莫邵亭不想再品嚐一遍。
哪怕鹿綾正在接受治療，哪怕醫生已經說過沒有大礙。
可是莫邵亭就是害怕鹿綾的生命體徵會一點點流逝。
「怎麼，」偏偏，莫邵亭一開口就是嘲諷，「我在這裡是不是影響你的計劃了？你是打算直接離開嗎？」
鹿綾這才反應過來，昏迷前的事情全部都不是幻覺。
莫邵亭是真的趕到這裡了。
「我不想自殺的。」
鹿綾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喑啞。
莫邵亭明顯也已經感受到了，他倒了一杯水過來，又將鹿綾扶起來。
莫邵亭的臉色很臭，但是舉動卻很溫柔，根本就沒有弄疼鹿綾。
鹿綾小口小口喝著水：「我原本打算去學校，鹿太太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來醫院，我就過來了。」
莫邵亭一僵。
鹿綾管夏問絲叫鹿太太？
「結果我過來後才知道，原來鹿太太想要我為夏宛寧獻血。」
「怎麼，夏宛寧也知道自己的血有多麼的骯髒了？」莫邵亭這嘴巴損人起來，還是相當厲害的。
「我不肯，醫生過來後，我才知道是夏宛寧給了醫生好處。但是醫生卻一直都不肯承認，後來我說出身份，他立刻嚇得跟孫子一樣。」
「再後來，我就將你調查到的照片全部都拿了出來。夏宛寧也不愧是夏宛寧，你知道她說出什麼話嗎？她說她跟李懷安早就在我跟李懷安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
莫邵亭已經知道後續發展：「所以這一次，鹿太太還是選擇了相信夏宛寧？」
「對。」
鹿綾嘲諷一笑：「我讓她往後不要再因為夏宛寧的事情找我，想必她也是看出了我的破釜沉舟，所以才會以跳窗來威脅我，讓我答應讓夏宛寧回鹿家。」
莫邵亭心疼到無以復加。
鹿綾是什麼樣子的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不會願意看到夏問絲出任何事情，自己也不想要答應這樣的條件，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那就是傷害自己。
哪怕知道鹿綾割腕不是為了逃離自己，可是莫邵亭的行卻一點都輕鬆不下來。
「為什麼不找我？」
明明他是她的老公，是她最可以依賴的人，她怎麼就不會過來找他呢？
「來不及，鹿太太已經想要跳下去了，我再聯絡你，你再過來，恐怕就連屍體都趕不上熱的了。」
莫邵亭將鹿綾抱在懷裡，惡聲惡氣的：「下次記得不管什麼事情先答應下來，之後我會來為你處理一切事情，不要再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情。」
鹿綾卻俏皮的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又不傻，自然不可能會真的選擇死亡，再說了，死有重於泰山，輕如鴻毛。如果我因為這些事情而失去自己生命的話我不是太傻了嗎？所以我割腕的時候就已經避開了要害。不過。」
鹿綾在莫邵亭懷裡蹭啊蹭的，委屈到不行：「我畢竟不是專業的，也太惜命了，在鮮血流出來的那一刻我還是非常害怕的。」
「怎麼，割腕的事情你都做了，難道你還怕死亡了？」
鹿綾自莫邵亭懷裡抬起頭，認真到極點：「莫邵亭，我不是害怕死亡。我是害怕會離開你。」
莫邵亭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塊寒冰。
見到的人別說靠近了，就連說句話可能都會被冰封。
而她是他唯一的光，如果就連她也走了的話，那麼莫邵亭不就會獨孤一個人了嗎？
這是鹿綾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莫邵亭心像是被鍾撞擊一樣，發出沉悶的一聲又一聲。
蘊藏著痛苦，也帶著絲絲甜蜜。
這感覺太過於複雜，讓莫邵亭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來回應什麼，只好岔開話題。
「所以呢？你覺得你這樣子做之後，所有的事情就都已經解決了嗎？你是覺得這樣子做之後，他們就不會再難為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