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懸殊的差距

答案某種意義上是很殘酷的。

其實就是這樣，沒有錯。

葉玖玖出生在羅馬，那是墨霽窮盡一生也不能到達的地方。

因而她越發痛恨葉玖玖了。

那種懸殊的落差時時刻刻刺激著她，恨意烙印在她的心中，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將她整個吞噬了。

所以哪怕葉紫的謊言其實漏洞百出，她照樣還是因為那半點僥倖，對著葉玖玖出手了。

看著這樣的葉玖玖滿臉頹敗，只能做自己的手下敗將，帶給了墨霽一種至高無上的、難以比擬的扭曲快意，甚至比她往日裡欺負那些遠遠不如自己的其他工作人員來的更加開心，更加激動。

這種感覺是會上癮的。

當然，她當初多麼快樂，現在所要付出的代價就多麼慘痛，這是她要為自己的惡意付出的代價。

看著沉默不語的墨霽，葉玖玖沒有逼問她，只是無奈的長舒一口氣。

她說：「我跟溫翰清之間沒有任何男女情誼可言。」

葉玖玖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祁南梟：「看到了嗎？那是我老公，我們剛剛結婚，感情很好，溫翰清跟我只是朋友而已。」

沒想到她突然說起這個話題，墨霽的表情也有些怔楞。她看著葉玖玖，小聲呢喃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有些嘲弄的開口了：「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何必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話呢？」

葉玖玖聳了聳肩：「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沒用了。」

她眨了眨眼，很緩慢的將目光落在了墨霽的頭頂：「我只是想要對你說，如果你沒有把時間跟情緒浪費在針對我身上，而是專心攻略溫翰清，或許，你不但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能也早就拿下溫翰清了吧。」

墨霽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她想要反駁葉玖玖，卻又明白，某種意義上，她只是在實話實說。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這一刻的墨霽呈現粗前所未有的攻擊性，或許正是因為明白葉玖玖所言非虛，她的情緒格外激動：「用不著你在這裡假惺惺！」

墨霽惡狠狠的看向她：「你一個想要封殺冷藏我的人，在這裡廢話些什麼呢？」

面對她的態度，葉玖玖倒也不生氣，她揚了揚下巴，平靜的開口：「只是為你覺得可惜。」

她直直的看向墨霽：「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你那樣一再挑釁我，可以隨意像是碾死一隻螞蟻般碾死你的我，卻並沒有真正堵死你所有的路？」

「因為我知道你不容易。」

葉玖玖嘆了口氣：「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你也付出了很多很多東西吧。」

她說：「正因為我明白這一點，所以才不想對你趕盡殺絕……可你為什麼，不能拿出對待溫翰清十分之一的友好對待我這個普通的陌生人呢？」

葉玖玖歪了歪頭：「是因為我的性別嗎？因為我跟你一樣，都是女孩子，所以你才會恨我，如果我是個男人呢？是個身份優越、姿容上等的男人，你還會這麼恨我嗎？」

墨霽沒有回答葉玖玖的問題。

但葉玖玖不需要她回答，也知道問題的答案，她門清。

正因門清，所以才會感到這麼失望。

嘆了口氣，葉玖玖道：「看來，是不會的吧。」

的確是不會的，如果葉玖玖是個男人，最開始墨霽不會看她不爽，後來知道她身份之後，第一反應也絕對不會是羨慕嫉妒她，而是會選擇攀附她，至於其他人，對於葉玖玖也不會有那麼深刻的恨意與敵意。

她其實搞不懂。

在對待同性的時候，葉玖玖自認還算是挺溫柔的，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犯賤到她眼皮子底下給她造成切實的傷害了，否則她一般不會仗著自己的身份跟背景去欺負人。

不為什麼，只因為她明白，其實大家都不容易。

可很多人好像想不通這個簡簡單單的道理，總是樂意於將所有惡意全部傾注於自己的同性身上，自己要做個雄鄒鄒氣昂昂的鬥雞，也要把其他人一起拉下水，跟他一樣進入角色。

真的很煩啊。

她想。

其實不只是墨霽，葉紫也跟她一樣，葉書墨跟葉書洛手中有權力的時候，她有意見嗎？沒有，她覺得這理所當然，甚至挖空了心思想想要討好他們，如果不是後來葉書墨跟葉書洛想給她討個說法，估計葉紫對他們的好感會一直持續。

可他們對葉紫真有那麼好嗎？

仔細說來，真不如葉玖玖。

畢竟她跟葉紫才是年齡相仿，從小基本是一起長大，她給予葉紫的關切，絕對不比兩個兄長來的少，可葉紫對她卻恨得要死，對她羨慕嫉妒恨的，非要把她毀了才爽快。

其實挺噁心的。

於是她也確實這麼說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痛苦真正是誰造成的？」

墨霽顯然並沒有明白她話中的深意，幾乎沒有猶豫便即刻回答道：「當然是你！」

她滿是敵意的說：「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葉玖玖搖了搖頭：「不是我。」

她說：「等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吧。」

也許墨霽永遠都不會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葉玖玖卻很清楚。

是那些把她捧到這個位置的人，是那些給她灌輸這份思想的人。

她沒有回頭，朝著一旁的祁南梟與葉書墨的方向走去。

葉玖玖仰起頭，看向自己的丈夫跟哥哥：「我們走吧。」

葉書墨愣了愣，但隨即點點頭，下意識想要伸手揉一揉她的長髮，意識到她現在還是個落湯雞才收回了動作：「嗯。」

祁南梟沒有說話，但只是跟上了她的腳步。

沒走出多遠，溫翰清又迎上來。

看著頭髮還在滴水的葉玖玖，他嘆了口氣：「沒事吧？」

葉玖玖道：「沒事。」

他說：「你幫我跟導演請個假吧……」

頓了頓，她又似乎失去了耐心：「不，你直接幫我跟他說，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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