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姓於的賤人
小魚睡得並不踏實。
她夢見自己被一隻凶猛的毒蛇追趕。
奔逃過程中,毒蛇在後面說人語,揚言要取她性命。
奇怪的是,它叫她「姓於的女人」。
驚醒之後,摸了摸身邊,空的。
天剛亮,池先生就出門了嗎?
她悵惘地嘆了口氣,為什麼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呢!
驀地,又想起了剛剛的噩夢。
姓於的女人……
那次在葡萄園,認錯人的女孩就說她姓於。
難道是為此留下了陰影,所以才會做這個噩夢嗎?
不能再想了,頭疼!
最近動不動就會頭疼,有時候只是一瞬間,有時卻會疼上一兩個小時。
她沒有告訴池先生和叔叔,怕他們又小題大做。
自打從長睡中醒過來的那天起,她就無時無刻不在麻煩他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頭疼而已。
如果像在飛機上那麼疼,她是不會隱瞞的。
現在的強度還能扛得住,自己忍忍就過去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實在睡不著,乾脆起床活動活動。
還不到吃早餐的時間,正好昨天拿的書已經看完,她就去書房送書。
一進門,卻看見池禹森躺在書房的沙發上。
輕著步子走近,站在他面前。
他還在熟睡,擰著眉頭,滿腹心事的樣子。
小魚的心裡隱隱作痛,——他為什麼要睡到書房來?
難道只是因為想要壓制慾念嗎?
之前他還要她保證,不管是懷孕期間還是寶寶出生後,她都不可以跟他分床睡。
眼下他卻睡在了這裡。
在她心目中,他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打不敗慾念……
這麼想著,她又試圖去理解他的行為。
每個人對床笫之事的需求不一樣,或許,他的需求更大一些吧!
如此,相擁卻不能相歡,對他來說應該是很大的煎熬。
遂,他才會偷偷溜到書房來睡。
這也是他對她的一種保護吧!
她只能用這種世俗的思維來理解他的行為。
心理稍微舒緩一些,她輕著腳步去送書、換書。
正在挑選書籍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臂環住了她,把她圈在了寬厚的懷抱裡。
「怎麼起這麼早……」溫軟的耳語中,夾雜著濃濃的睡意。
「嗯,睡不著了,索性起床。」她能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涼意。
沒辦法,在他面前,她藏不住心思。
「情緒不對,來,說說,怎麼了?」他把她的身子轉過去,凝著她的美眸,鄭重地問道。
這種被重視的感覺令她稍微寬慰了些,「早上是被噩夢驚醒的……」
「哦?」池禹森挑著眉梢,「告訴我,做什麼夢了?」
扯著她的小手,一路走到沙發前,讓她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膩歪在他懷中。
小魚便把噩夢的內容如實描述了一遍。
「看來,那次在葡萄園被認錯的陰影對你來說還蠻大的……」他也把噩夢歸咎於那次的遭遇。
「我也是這麼想的。」——望著他的臉,她怎麼會有種陌生感呢?
「嗯?怎麼這麼看著我?」一個目光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小魚皺了皺鼻子,「沒事。就是忽然間覺得你有點陌生。」
她學會了與他的相處之道,其中一個法則就是不要撒謊,也不要試圖隱瞞,坦白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式。
果然,他稍事一愣,更緊地擁住了她,「傻瓜,嫌我睡書房了是不是?」
她扁了扁嘴,——虧他還知道這一點!
「吶,我現在告訴你原因!」明明屋子裡只有兩個人,他卻偏要湊近她的耳朵,「你不知道你對我的誘惑力有多麼大!現在雖說你和孩子的狀況都不錯,可你曉得我犯渾的樣子,真怕一個忍不住,害了你和孩子……」
這話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
方小魚聽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見她這個樣子,池禹森臉上、眼底全是疼惜。
而在心中,卻多多少少帶著些愧疚。
因為,他已經開始對她用計。
這世上有一種偽坦率是最應該被提防的。
他把她對他的疑點搶先說破,令她自覺心地狹隘,對他不住。
然後,她便再也沒辦法怨他。
有多少人善良地以為對方的坦率是值得欣賞的優點,卻不知,人家是把坦率作為攻陷你的軟性武器。
「魚兒,能原諒我的逃避嗎?」即便心有愧疚,他還是繼續運用這個在她身上屢試不爽的計策。
果然,她寬容地搖頭,「只要你能好過一點,我不介意。」
「魚兒,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以後可能只在白天陪你,夜裡,我得離開滄海小築,住到別處去。真的,我真怕自己忍不住……」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
小魚蹙眉摟住他的脖子,「可是,不住在這兒,你要住在哪兒呢?回爺爺那兒嗎?」
「可能回爺爺那裡,也可能去翠微雅郡。不過你放心,齊雲會一直住在滄海小築照顧你的日常生活。總之,只要你有需要,我馬上就會趕過來,這是毋庸置疑的!」心裡的愧疚越來越強烈,以至於,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她用黑葡萄樣兒的清澈眼眸凝望著他,「森,只要你覺得好,就怎麼都好!」
愛他,就是要他快樂。
如果睡一起會讓他煎熬,莫不如就讓他暫時住在別處。
況且,他也說了,白天會來陪她。
現在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加上生產之後坐月子和休養的時間,最多一年,他就可以睡回到她身邊了。
雖然能夠想到長夜漫漫自己獨守空床的寂寥,但,為了他好過一點,為了孩子的平安,值了!
「小東西,你對我太好了……」池禹森啞著嗓音,把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際。
「傻瓜,夫妻之間理應互相呵護。」撫著他的臉,她的神態完全不像她甦醒後的性子。
似曾相識的表情令他微微一怔,隨後,故作輕鬆地起身,「走吧,我們下去吃早餐。」
小魚笑眯眯地抿了抿脣,「我想吃肉肉。」
他把她從沙發上扶起,挽著她的腰往門口走,「肉肉?想吃什麼肉肉?」
「牛排……」似乎看到了溢著香味兒的香煎牛菲力,狠狠地吞了下口水。
望著她這副可愛的樣子,池禹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色,口中卻充滿暖意,「小饞貓,走吧,讓老佟給你作牛排。香煎牛菲力可以嗎?」
「太可以了!」又抿了下嘴脣,加快步伐,「我們快點走,肚子裡的饞蟲鬧得這個歡啊……」
——————
陪小魚待了一白天,天黑之後,哄她睡著,池禹森就出了門。
方齊雲送他到院子裡。
「森少,有必要現在就出去住嗎?」還是忍不住為小魚爭取權益。
「我想讓她早點適應我不在身邊的生活狀態……」意識到這話說得冷酷,又加了一句,「手術的創口雖然很小,但,清心寡慾更容易恢復一點。」
「不打算把做手術的事兒告訴她?」
池禹森搖頭,「說了也沒什麼意義,很可能會給她帶來負擔。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方齊雲點點頭,「也是。她太善良了,假若知道你為她做了這個手術,對她的心情一定沒有好處。」
「如果公司沒有特別的需要,白天我會一直留在這邊陪她。晚上就要麻煩你了!萬一有什麼事,你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總歸還是不放心。
「好。」方齊雲不想保證什麼,他對小魚的心,足可以承擔起照顧她的重任。
池禹森又回頭看了眼二樓主臥房的窗戶,「難為她了!」
「森少,你今晚去哪兒住?」方齊雲故意岔開了話題。
——既然決定讓她一個人度過這漫漫長夜,就不要再有憐憫之詞。
否則,難免透著虛偽。
「回池宅吧!」儘管最不想去的就是這個地方。
方齊雲只當這是順理成章的去處,「那好,我去叫老常,讓他送你。」
「不必了,我不想讓池宅裡的人知道有滄海小築這個地方。」言下之意,滄海小築的人最好不要靠近池宅。
「要麼,請秦先生送你回去……」方齊雲提議道。
總不能打電話叫計程車送池氏總裁回家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去秦冕那兒,讓他親自送我。」說著,往院門走去。
方齊雲並不多言,跟在他身側。
兩人冒著嚴寒一路步行,直奔翠微雅郡。
送到門口,方齊雲止住了腳步。
「森少,我先回去了。有什麼吩咐,你再給我打電話。」
池禹森點點頭,「替我好生照顧她。」
「是。」頷首致意,然後,轉身離去。
池禹森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進了翠微雅郡。
秦冕正在招待一群法國客人,得知森少來了,趕緊讓人請他去雅室小坐。
稍後,喝成「關公臉」的秦冕急匆匆趕了過來。
「這麼晚,不好好在家陪你的小媳婦兒,跑我這兒來做什麼啊?是不是吵架啦?」藉著酒勁兒,能說出平素不敢出口的打趣話。
池禹森蹙眉看著他,「你這個樣子是沒法開車了!趕緊給你的司機打個電話,讓他送我回池宅。」
秦冕沒動,收起了戲謔的神情,「森少,難道傳言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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