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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沒格調的毒誓

無窗房連門板都是不透光的,所以,即便天亮了,也無法照進日暉。

池禹森甦醒過來,剛一睜眼,竟有點不適應已然很昏暗的燈光。

闔上眸子,過了會兒,才慢慢張開。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日愛夜愛都愛不夠的嬌顏。

他怔忡著,伸手想要去摸,卻發覺雙手上滿是令人作嘔的血痂和汙垢。

轉頭看了看周遭,惶然意識到昨晚是自己發病的日子。

一種前所未有的窘迫侵襲了他。

驀地,昨夜的一些個記憶碎片在腦海裡無情地劃過。

雖然沒有傷害到她,但,他再一次被心愛的她看到了最醜陋的樣子。

「齊雲……」他輕輕叫了一聲,輕到不易聽見。

沒想到,熟睡之中的方齊雲竟倏地醒來。

森少把食指豎在脣邊,示意他打開籠子。

方齊雲意會到他的意思,趕緊起身,躡手躡腳走近,開了籠子,伸手扶他。

蜷縮了一晚,動作不太靈敏,總算從裡面爬了出來。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離開,逃,逃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至於接下來要怎麼面對她,他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然,剛走了兩步,他的腿就被抱住了。

低頭一看,是才醒過來的方小魚。

「森,你要去哪兒……」她惺忪著睡眼,死死地抱著他的腿。

「放開我!」他從未用這麼冷的聲音跟她說過話。

她仰頭,看著他,滿臉委屈,「為什麼對我這麼凶?」

「我讓你放手!」硬著心腸說道,——為何他心裡那麼疼呢!

「我不放——」

「齊雲,拉開她!」說罷,閉上眼睛。

他現在衣衫襤褸的樣子,連自己都不願看自己。

「叔叔,你不可以幫他,我是你侄女,你要幫我……」小魚哭喊著不肯撒手。

方齊雲無奈地看著森少,「我下不了手……」

森少睜開星目,用力抽腿,奈何小魚縛得牢靠,根本沒法解脫。

「方小魚,你要是再這樣執迷不悟,我就不要你了!」咬著牙根,把最不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除非你弄死我,否則休想讓我離開你!」她也放了狠話。

森少又閉上眼睛,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你先鬆手,這屋子裡的空氣太渾濁,再待下去,我們都會窒息……」試圖用計讓她鬆手。

「我不怕!」她偏不上當。

「我怕!」這兩個字,他池禹森這輩子第一次說出口。

「那你抱我出去!」她終於給出了轉圜的辦法。

頓了頓,他無奈地彎下腰,把她抱在懷裡,起身,往門外走去。

她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身前,「我就是狗皮膏藥,你別想把我撕下去!」

「我得洗個澡……」邊說邊穿過院子,進了正房。

「抱著我,我跟你一起……」頭都不抬。

「方小魚,你這樣很討厭!」他恨得口出惡言。

她抬頭,望著他的臉,嫣然一笑,「現在才知道?晚了!」

「你要不要臉了?」他鼓了鼓腮幫,罵道。

相信她一定受不了這句話。

果然,她扁了扁嘴,流下眼淚,「不要就不要了!」

斷線般的淚珠砸在了他的心上,心頭一軟,抱著她去了浴室。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方齊雲止住腳步,臉色陰晴不定。

兩個小時後,裹著大浴巾的池禹森抱著身穿白浴袍的方小魚走出了浴室。

「鬆手,我去拿電吹風給你吹頭髮。」他柔聲說道。

「不鬆!」倔強如她,才不會輕易鬆手。

池禹森嘆了口氣,「齊雲,過來一下!」

一直在走廊裡靜候的方齊雲聞聲入門。

「齊雲,幫我給魚兒把頭髮吹乾!」滿臉無奈的神色。

方齊雲趕緊找到電吹風,先把小魚的頭髮吹乾,然後又幫森少吹乾捲髮。

「你們兩個,早飯怎麼吃?」大管家用電吹風指著兩人問道。

「端過來,他先吃!」

方齊雲看了森少一眼,得到眼神上的默許,只能照做。

繁冗的早餐程序過後,方齊雲藉故離開,臥房內只剩下還抱在一起的夫婦倆。

「池禹森,我想我們得好好談談了!」方小魚的臉色凝得幾乎要滴水。

「談吧!」總要面對,總得面對。

「先說說你的態度!」臉上覆著不滿的神色。

「我的態度怎麼了?」摟著她躺好,腳勾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這項技術他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小魚撇了撇嘴,「遇事就逃,是你池禹森的風格麼?」

「我……,那不是逃!」無力地否認道。

「這樣吧,我問你,如果生怪病的人是我,你會怎麼做?」循循善誘。

他蹙起眉頭,「別胡說,你不會生怪病!」

「你的溝通態度能不能端正點?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生了類似的怪病,你會怎麼對我?」又緊了緊手臂,圈牢他。

「想辦法把你治好……」

「如果治不好呢?不許說不會!」態度強橫,絕對是本次聊天的主導者。

他想了想,「那,我就放下所有事情,好好陪著你,給你最好的生活。」

「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耳光,毫無預兆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她只騰出一隻手來揍他,而且速度快到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仍保持雙手抱他的姿勢。

「你……」咬著牙根,也僅限於咬著牙根,什麼都沒說,更,什麼都沒做。

「你什麼你?」她虎著臉嗆聲,「你都知道如果我得了治不了的怪病,你會好好陪伴我,怎麼輪到你病了,就不願意讓我陪伴你呢?」

他神色一黯,「小魚,我不希望你看到我醜陋的樣子……」

看見他的表情,聽到他這麼說,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醜陋?那是醜陋嗎?誰告訴你那個樣子是醜陋的?你知道你那個樣子多讓人心疼嗎?我恨不得自己生那個怪病,換來你的安泰!你就是個自私的男人,只許你對我好,不許我對你好,然後,我就會越來越依賴你,然後,你就捏住我的命了,然後,我就得一直一直聽你的,唔……」

她哽咽著「指責」他,沒說完,就被他的吻給截斷了。

這回,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被動地由著他進攻,而是反客為主,像一團火似的燃燒了他。

「你這個……」緩氣兒的工夫,他只說了這三個字,又被她給吻住嘴巴。

親到近乎缺氧的時候,她狠狠地咬了他的脣。

鬆口,面頰懸在他的上方,她把嘴角的血跡抿進嘴裡,然後,做出「凶殘」的表情。

「池禹森,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自尊心氾濫到不讓我對你好,我保證,就不是咬破你嘴脣這麼簡單了!我會要了你的老命,聽到沒有?」她不去給電影裡的女魔頭配音,實在是屈才了。

他哭笑不得地望著自己的小妻子,心裡卻熱得幾乎要燒起來。

「聽見沒有?嗯?」她皺起上脣,雙手襲上他的面頰,跟他四目相對。

「聽見了……」聲音有點啞,眼睛有點溼,他覺得此刻自己已經柔軟得不像樣子。

她終於笑了,臉上還帶著淚痕,笑起來卻像一朵怒放的花兒。

「你是男人,說話要算數,否則會掉東西的!」笑罷,她正色說道。

他一愣,「掉東西?什麼東西?」

她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哼哼,你懂的!」

池禹森作出不快的樣子,「方小魚,你是怎麼想的?如果我真的掉了東西,你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方小魚擰眉看著他,「所以啊,為了我的大好生活,你得說話算數啊!」

「我不接受這種沒格調的毒誓!」冷哼一聲,又恢復了之前的正常狀態。

「沒格調嗎?我怎麼覺得這種誓言特別適合你啊?」不停挑眉,一副壞壞的樣子。

說話間,跟身上的她掉了個個兒,兩人換了位置。

在走廊另一頭的房間裡,中年男人靜靜端坐,呆望著桌上的一個小瓷瓶。

好半天,他終於有所動作。

緩緩地挽起袖子,用藥棉擦了擦皮膚,拿起瓶子旁的一次性注射器,扎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抽了半管血,拔出針頭,止血,一氣呵成。

最後,他將針頭對準了瓷瓶口,把鮮紅的血液注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