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好吧,我等你長大
池禹森的話驚得方小魚微張開嘴巴,心裡揣度著,他是在開玩笑吧?
「魚兒,我不要等你徹底痊癒,我等不及了……」
小魚是失憶,又不是腦子壞掉,自然意識到了他的想法。
可是,她心裡想的卻是不可以。
跟他才認識幾天啊,不是說好要彼此瞭解的嗎?
不,她對他還不夠了解。
可能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竟然可以為了深愛的女人這般耐心、這般溫柔、這般虔誠。
帶著忐忑,帶著不安,帶著探詢,帶著憧憬,她真正地成為了他的妻子。
他用大手拭去了她的眼淚,呢喃著,「魚兒,我的魚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我的愛……」
她睜開了大眼睛,把他的努力和用心都收入了眼底。
「告訴我,你現在足夠了解我了嗎?」他啞聲問道。
羞赧如她,點點頭,閉上了雙眼。
不行,她不能再看他,會被蠱惑,會上癮,會暴露自己對他的臣服。
霸道如他,卻不讓她閉眼。
「乖,睜開眼睛,讓我看著你的眼睛……」
之後,他將她擁入懷中,望著她體虛乏力的樣子,心底的歉疚騰了起來。
他啞然失笑,親了一下她的發頂,把她擁得更緊。
這個追尋、等待了十一年的寶貝,他再也不要放手。
窩在他懷裡,聽著他如鼓般的心跳聲,她的心滿足得想要歌唱。
漸漸平復了激盪的心情,兩人說起了體己話兒。
「池先生,說說你初見我時的情形吧!」她在寬厚而溫暖的懷抱裡膩歪著,心裡暖洋洋的。
他想了想,面無表情地述說著,「嚴格說來,我初見你是在你的滿月宴上,但那時候你太小了,被你父親抱在懷裡,我當時年紀也小,就沒仔細看你……」
「等下!」她打斷了他的話,並沒有驚訝於他為何那麼早就見過她,「為什麼在滿月宴上是爸爸抱著我,而不是我媽媽?」
森少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兒,心說:失去記憶只讓你變得輕鬆,卻沒改了你的嚴謹。
「可能你母親那時候身體不適吧,畢竟才生完你一個月。」但願這個解釋能搪塞過去。
他是斷然不會告訴她的,——打她出生起,她母親對她就照顧不周。
「哦,繼續說。」她真的信了。
「越過這些冗長的成長期,直接從我第一眼正式見到你開始說。」其實,他是要繞過她小時候經歷的一些傷痛。
「就是那個慢鏡頭?」問完,用指尖輕戳他的胸膛,——這好像已經成了她的小習慣了,而且他從來都不阻止。
森少點點頭,「那年,你十四歲,我二十六歲。」
黝黑的眸子裡映出了那個唯美的畫面。
她像一陣清風,吹開了長在他心湖上的水草。
從此後,只有她,能讓湖面蕩起漣漪。
「你二十六歲的時候沒有女朋友嗎?」問出口,心口窩有點酸。
「有,而且很多,多到我都記不清她們叫什麼。」他如實相告。
那時候的池禹森,意氣風發,年紀輕輕就接管了整個池氏,養就了唯我獨尊的性子。
然,陪他的人越多,他越覺得孤單。
尤其是狂歡過後,慾念得到了滿足,內心卻空虛成了無底洞。
每次發洩完,他都會嘶吼著趕走那些蓄意迎合的女人,然後,一個人坐在黑夜裡靜靜地發呆。
直到那天,他酒後煩躁不安地揮拳打碎浴室的鏡子,鮮血染紅了碎片,也染紅了他的白衣。
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獨自去醫院處理傷口。
包紮完,他百無聊賴地溜達到後院住院樓前,在一張長椅上坐著抽菸。
看著或佝僂脊背或纏著繃帶或臉色蠟黃的人在院子裡挪著步子,他的心得到了暫時的寧靜。
——人都有這種自私的本能,那就是,看到別人的不幸,才會想要珍惜自己的幸福。
起風了,他很討厭白色衣褲沾了灰塵,就準備從側門離開。
路過晾晒區,餘光瞥見懸掛的白布單子之間有了不同的顏色,下意識轉頭瞄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銘記一生。
她在那兒幫忙整理晾乾的床單
朝氣蓬勃的她穿著水藍色連衣裙和白色帆布鞋,扎著馬尾辮,整個人清澈得好似一泓泉水。
他想看清楚她的模樣,可是有好多碎髮落下來,遮擋了她一側的眉眼。
驀地,有風吹來,髮絲飛揚,她閉了一下眼睛。
再睜開時,現出一雙黑葡萄般的美眸,彷彿會說話一樣,楚楚動人。
那一刻,他的酒醒了,心情豁然開朗。
隨手拍下她的樣子,著人查了一下,得知她是院長的女兒,且只有十四歲,心裡不免產生異樣的悸動。
好吧,我等你長大!
打那之後,他還是花名在外,但實際行為卻收斂了起來。
「女朋友」這個詞,他不再輕易冠給任何女人,——在他眼中,任何女人都不配!
此刻被問起,儘管知道那些過往很荒唐,但他不想對她撒謊。
「很多女朋友?多到連名字都記不清了?」小魚怏怏地問道。
「不止名字,可能連許多人的樣子都沒什麼印象。」說完,臉色又習慣性冷了起來。
小魚垂眸望著他的小麥色皮膚,心想,那時他連所謂女朋友們的名字和樣子都記不清,卻把見到她的那一瞬銘記了這麼多年,這算是絕情還是長情?
「想什麼呢?」看她發怔,他柔聲問道。
她抖了一下身子,不知所措地抬望眼,卻落入了他的深眸之中。
他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臉,溫柔得好像蜻蜓點水,「小傻瓜,你聽好了,有了你,我不會再有女朋友。你是我最後一個女朋友,最後一個女人,以及,唯一的妻子!」
小魚報以淺笑,「但願吧!」
「怎麼?你不信?」他揚著眉毛問道。
她搖頭,「就看你剛剛那個的表現。」
「還敢質疑我麼?」眯起眼睛,脣角含著狡黠的笑。
她忽然意識到不好,趕緊往他懷裡鑽。
「念在你體弱未愈的份兒上,朕今天暫且饒過你!等你徹底痊癒的,加倍補上!」明明是情趣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跟專橫決斷的古代帝王沒有半分區別。
「謝皇上恩典!」俏皮如她,悶悶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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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的日子總是短暫。
一週後的上午,池禹森正在書房處理國內傳過來的文件,方齊雲急匆匆進門。
「森少,家裡出了點問題。」頓了頓,「老爺子病了……」
池禹森從椅子上霍然站起,「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
「大概三天前的事情了,具體什麼病,無從知曉。我們留在國內的眼線今天才從老宅的大管家嘴裡探得一點口風,就趕緊打電話告訴了我。」
「一定是二叔從中隱瞞了消息。」鼓了鼓腮幫,眉宇間清晰可見個「川」字,「難怪他派來的人最近活動頻繁……」
「森少,我們怎麼辦?」
「安排飛機,馬上回國。」他不擔心集團大權旁落,只怕爺爺有個什麼不測,遠在天邊,他沒法兒施以援手。
方齊雲卻並未像往常那般行動利落地去申請飛行航線,而是踟躕在原地。
沒等他開口,森少已經發話。
「帶她一起走,落地後先住在酒店,等買好了別墅再搬過去。」說話間,人已經出了門,直奔鳳舞的房間。
採摘已經結束,接下來的釀酒過程是鳳舞的強項。
儘管如此,他也要交代一番,這是每次回國前必須要做的。
方齊雲也緊跟出門,去安排返程相關事項。
一個多小時後,不知所以然的方小魚被森少抱出了房間。
「這是要去哪兒?」望著男人幾乎凝水的臉膛,她怯著聲音問道。
「回國。」他漠然回答。
她不再說話,縮在寬大的懷抱裡發呆。
這麼倉促地回國,難道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待看到叔叔也同行,她的心終於稍微踏實了一些。
回國也好,沒準兒還能夠找回記憶呢!
這麼想著,脣角就微微翹了起來。
森少雖然在疾行,餘光卻一直瞄著她的臉。
逮到她淺笑的樣子,他的臉色也跟著轉暖。
然,心卻緩緩下沉,——帶她回去,不知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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