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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染染,嫁給我

聽到Jay這麼說,陸安染都可以猜到了……莫厲恆並不打算理她的死活。

嗯,她很清楚,那個男人要什麼,她給不了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活該。

「Jay,算了……」

算了,別求他。求了也沒用,難道真相信那人會有幫她的法子麼?

別忘了,這毒可是他給的……

「染……」

「算了。」

她搖頭,不再說話,即便知道自己睜眼閉眼現在都沒有什麼區別,卻還是沉重的閉上眼。

她,寧願當個瞎子,也不想Jay這樣低聲下氣去求人。

再說了,莫厲恆是什麼人啊,求他……不如求自己活的久一些吧。

醫生來的時候,陸安染一直閉著眼睛養神,說來也奇怪,醫生來了之後,什麼都還沒做,她又看得見了,不過這次沒有那麼清晰,眼前到像是蒙上了一層霧一般,看人都是重影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

醫生看了她的情況後只是搖頭——

「她現在是間接性失明,每一次失明時間都會逐漸加長……直到變為永久性失明。」

就像她剛才已經連續五個小時的失明瞭……

也許下一次,就是永遠。

「不對……」

Jay搖頭,不對,這個症狀和當年時淺完全不同。

時淺到最後,眼睛都是唯一完好無損的。

「也許他在用我實驗新的毒呢。」

陸安染倒是淡然了,莫厲恆是無法猜測的。但用毒注入人身體內讓對方慢慢死去,受盡折磨。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人性可言。

「染,我倒寧願相信,他可以救你的命。」

之前莫厲恆說過的,只要陸安染能放下這裡的一切去意大利,就不會讓她死。

可Jay也明白,去意大利意味著——

結束這裡的所有一切,包括和陸慕白的感情。

陸安染卻好像沒有把重點放在Jay的話上,目光看向牆面上行走的時鐘,即便看著很模糊,可她還是知道,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今晚就過去了。

是不是真的……

不去見他了?

……

十一點五十五分,時鐘在走,不會因為誰而停留。他沒有等到那人的出現,她今晚不會來了。

也許,以後也不會來了。

看著桌子上的錦盒,男人薄脣勾出一抹薄涼之意的笑。

陸慕白,其實從放她去見陸志恆,你就該知道,她的答案了。

……

「染,到了。」

Jay車子停下時,陸安染才回過神,到了麼。

眼前朦朦朧朧的,好在沒有完全看不到。

「我陪你上去。」

「不用,我看得到。」

她看得到,不用Jay這麼緊張的,越是這樣,那人反而越會起疑心。

「我等你。」

「嗯。」

……

站在公寓門外,她看著這道門,幾分鐘之久,見到他後,說什麼呢。

還能說什麼,她也不知道了。

卻是門被打開了,她眼前朦朧一片,卻也看清了出現在面前的人。

稜角五官,不是那麼清晰,她看得出神,像是希望這一刻就此靜止,讓她能夠有多一些的時間,把這個男人,永遠記住,鐫刻心間。

以後,就算是再也看不到了,也還能閉上眼回想出他的模樣。

「我是不是,遲到了?」

時鐘早已經過了零點。

「沒有。」

她來了,就沒有遲。

陸慕白知道,她一定會來。

「我去醫院看過爸爸了。」

她說著,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些,但在他看來,她嘴角的笑,很牽強。

他說過,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

「爸爸的情況好一些了……」

她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桌子邊,那桌子上放著的錦盒,她沒有看到。

應該說,是沒有看清。

目光不去看他,怕被他看出什麼,她勾了勾脣,說道:
「陸慕白……」

「先聽我說。」

他卻出聲打斷,不給她說話的權利,向來這樣專橫。

因為他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卻不給她說出來的機會。

陸安染感覺到身後是他的氣息,她不動,站在那裡,而男人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身,溫暖的大掌扣在她腰間,耳邊是他暗啞而又誘哄的聲音——

「染染……」

她看到他打開了眼前桌子上放著的錦盒,裡面是一枚戒指,精緻而又設計獨特,和當初……

心下一緊,那一年,他和她,在洛城的街道上,無意看到的那枚戒指。

當時他買下送給她,雖然廉價卻是她最喜歡的。

可後來……她弄丟那枚戒指。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每每回想起來,左心房的位置總是空空的。

而現在,他讓人重新設計了一枚一模一樣,但價值肯定不菲。

「染染,嫁給我。」

陸安染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句話,陸慕白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嵌入她心間。

嫁給我。

做他陸慕白的妻子,這一生唯一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眼中的酸澀無法剋制的盈了淚,她看著那枚戒指,覺得無比的美好,象徵的是以後的永恆。

他竟然,要她嫁給他。

在這個時候,偏偏是這個時候。

「嫁給我。」

他吻著她的耳垂,每一個字都牽動著她的心。

這樣美好的話語,任何人都會感動。女人一輩子,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那是最幸福的事。

可是——

她不能。

陸慕白,我不能嫁給你……真的不能。

「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結……」

「可能,只要你答應。」

只要她答應,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沒有血緣的兩個人,相愛為什麼不能結婚相守呢?

「我……」

「染染,說願意。」

他要聽到的答案,只有這兩個字——願意。

其他的,有他來解決。

——染染,說願意。

陸安染無可奈何輕笑一聲,陸慕白,你還真是……霸道的不許人拒絕,這可不是求婚,是逼婚呢。

「要是我不答應呢?」

她佯作故意撒嬌的模樣,努嘴看著他,眼中有了溼潤。

不答應?

陸慕白吻上她的脣,似乎不許她逃,恨不得將這個小女人,永遠囚禁在身邊。

「你會答應的。」

「陸慕白,野蠻人。」

野蠻人,你連求婚都這麼霸道野蠻,可我就喜歡你這樣,因為你的在乎,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我的幸福,卻不該是建立在母親的名譽之上。

「給我一點時間……」

她現在無法拒絕,大概是……也幻想著有穿上婚紗,嫁給他成為陸太太的那天吧。

卻是心裡比誰都清楚,不會有那一天了。

陸慕白,我就要離開你了。

這一次,是永遠。

……

Jay送她回去的路上,見女人一直在出神,手中緊握的錦盒,捏緊又鬆開。

「他……說了什麼?」

陸安染閉上眼睛,緩緩開口:
「他要我,嫁給他。」

Jay一怔,沒有想到陸慕白會突然這麼做。

「你答應了?」

答應……

陸安染無可奈何的笑出了聲——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答應。」

且不管母親的名譽,她的身世的不堪……就是她現在的情況,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會徹底失明甚至是……死去。

她不能嫁給他,許諾不了他一生。

「染,告訴他吧。」

這樣隱瞞到最後,對方只會更痛苦。

「Jay,莫厲恆明天就會到涼城。」

「你……你給他打電話了?」

Jay以為,她不會這麼做。

「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做出了這個決定,就不能再改變了。

「想好了,想得很清楚。」

……

深夜,月涼如水。

陸安染回到了陸家,只有她一個人的別墅,真是……難以言喻的蕭森。

好好的一個人,因為她,現在變成了這番模樣。

媽,原來仇恨真的會毀了人的所有。

早知道,我就不該回來,我一點也不快樂,反而越來越痛苦。

打開手中的錦盒,那一枚為她定做的戒指,正透著晶瑩的光亮,她取出來,看著它,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陸安染小姐,你願意嫁給陸慕白,成為他新娘嗎?」

將戒指緩緩套上無名指,眼中的淚滴滴落下,她仍舊在笑,一個新娘子該有的笑容——

「我願意。」

陸慕白,我願意,我真的……好想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

溫涼的脣吻上那指間的戒指,淚水是苦澀卻又透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