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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愛到,毀了她

女孩哭腫了的眼睛,沙啞到無法出聲的嗓音,還有蒼白的臉色,就算是累的睡著了,也無法疏開的眉目,都像是烙印,讓他疼惜。

陸慕白看著懷裡的她,像是沒有一絲生機的瓷娃娃,輕輕一碰,彷彿就會化為灰燼那般的消失。

那露出的肌膚上都是深淺不一的痕跡,那是他給予她的,是他的情難自控,也是他罪行的證據。

而她,只是無辜的可憐人。

因為招惹上了他,就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了。

陸慕白,我想你失去那個記憶裡笑容暖暖的女孩了。

是你親手,將她摧毀,讓她痛苦,而後萬劫不復。

她昨晚一直在哭,哭到最後無力,哭到閉上眼沉沉昏睡而去,他都沒有停止。

染染,你疼麼。

我也疼,心口的這個位置,很疼,疼得就像是被一點點撕裂開來,那裡面幾乎都快要腐爛了一般的侵蝕,讓我怎麼辦。

薄涼的脣吻上了她緊蹙的眉目,那滾燙的一滴淚,如此的苦澀與涼薄。

「染染,恨我麼。」

那薄脣之間溢出的話語,染著沙啞。

她睫毛顫了顫,不知是睡是醒,那輕細而無比清晰的一個字,緩緩傳來——

「恨。」

怎麼會不恨呢,讓她如何不恨。

……

機場,陸志恆取消了上午的會議,一來是因為陸安染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二來陸慕白說有事來不了會議。

「志恆,安染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等會兒秦家人就來了,可怎麼辦……」

許茹念看了眼時間,十點的飛機,現在都九點半了,家裡的傭人也沒來電話,看來陸安染也沒有回陸家。

秦溫言和秦向遠來的時候,陸欣妍就先開了口——

「我們可能需要再等一下,安染還沒有來呢。」

「她沒跟你們一起?」

秦向遠疑惑,看向陸志恆那難看的臉色,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難道安染又闖了什麼禍?

「她……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秦向遠蹙緊眉目,昨晚她匆匆離開,他就應該陪著她一起的。

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所以才會……

「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秦向遠有些急促,陸欣妍很不喜歡這個男人隨時把陸安染放在第一位的感覺,佯作無辜說道:
「我們以為她只是貪玩,沒想到她這麼沒有時間觀念。」

陸欣妍巴不得那個女孩別出現,這樣的話,就沒人能打擾她和秦向遠了。

卻不想,秦溫言冷著眉目,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取消今天的航班,找到安染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取消航班,讓許茹念和陸欣妍都怔住了,以為陸安染不出現是好事,不想現在卻變成了誰都走不了。

「秦董事,還是再等等……」

許茹念說著,那目光所及不遠處,像是看到了什麼,叫喚著:
「安染,這裡!」

陸安染,最終還是出現了。

那緩緩走近的女孩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怕被人看到昨晚那個男人在她肌膚上留下的印跡,她動作很輕很細,小腹還是墜的很疼很疼。

沒有人知道,她來機場,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越靠近秦向遠一步,她早上對陸慕白說的那些話,就越重複在她耳邊。

——陸慕白,你要的都得到了,放我走。

——從此以後,我不要再見到你,永遠。

——我恨你。

秦向遠上前抱住了她,那深深的呼吸在她耳邊,帶著暖意——

「安染,你沒事就好。」

他的壞丫頭,總是喜歡讓別人擔心。

但好在,她沒事,她來了。

陸安染紅了眸,那鼻間的酸澀,讓她無法抑制那悲哀的情緒。

向遠哥的懷抱還是像當初那般的溫暖,永遠讓她覺得有安全感。可是,她不再如初。

現在的她,不再是他喜歡的那個乾淨如初的女孩了。

秦溫言舒心的笑了笑,看了眼時間,道:
「你們該登機了。」

而後又看向陸志恆強忍的怒火,無奈搖頭:
「志恆,孩子們都長大了,別再牽制他們。」

言下之意,就是讓安染離開前也別再被責罰了。還不知道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離別前別鬧的不愉快。

許茹念為了讓秦溫言對她們有好影響,也勸道:
「是啊,安染都來了,彆氣了。」

陸安染不用想都知道,整個晚上,只怕父親都恨不得打死她了。

可若是他知道,昨晚的事情……那父親會被氣死的。

陸安染根本不敢去想,兄妹之間發生那種事情,是違背天理的,死了之後,會不會下地獄呢?

她好怕,一想到昨晚,她就覺得自己已經身陷囹圄,那種罪惡的火快要把她燒死了。

「安染,我們走吧。」

當秦向遠牽住她的手時,陸欣妍那嫉妒的目光毫不掩飾,陸安染不是看不到,只是……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了。

她一直沉默著,面對秦阿姨和許茹念道別的話,她根本沒聽進去。

直到那手上的力道牽著她要走時,她的身子不動。

「安染……」

秦向遠看著女孩有些呆滯的目光,有些怔然。陸欣妍也注意到了陸安染的異樣,總覺得這丫頭今天安靜的太過奇怪了。

昨晚到底是去哪裡了見了誰,現在一副恍若失神的樣子。

「安染,該登機了。」

登機,然後前往美國,和向遠哥開始新的生活。

那不一直是她想要的嗎?

可現在,她……

「向遠哥,對不起。」

良久,女孩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匪夷所思,尤其是秦向遠。

似乎她的突然道歉讓他一頭霧水,可不管她做錯什麼,他都不會怪她的啊。

陸安染眸底都是紅暈,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那麼的沉痛與苦澀——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國外了。」

不能了,已經不能了。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陸安染,沒資格,也不值得他對她的好與喜歡了。

因為——她愛上了別的人,恨極的同時,也無法再否認那種罪孽的愛。

走不了了,她已經失去了資格。

「安染,你在說什麼?」

秦向遠幾乎是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而秦溫言和陸志恆也是同樣的錯愕,畢竟陸安染從小的心思,不外乎就是和秦向遠在一起,現在卻說不跟他出國了。

倒是許茹念和陸欣妍,相視一眼,彼此都不明白,卻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

陸安染自己不想走了,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我說,不要出國了。我要留在這裡,不想出國。」

「安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突然……」

「什麼都沒有發生,向遠哥,你就當我任性吧,總之我不出國了。」

對不起向遠哥,那些曾經說好的約定,就當安染這一次,違約了。

還有——

我和你之間,沒有以後了。

你適合更好的女孩,而不是我。

「陸安染,你別胡鬧!」

陸志恆還是沒剋制住喝出了聲,那怒火中燒的樣子,若是平時,她一定嚇得不敢說話了。

可現在,陸安染早就無所謂了。

要是父親能一怒之下,打死了她倒好。

這樣,她就不用繼續受煎熬了,不用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對,我就是胡鬧,但我不走了也是事實!」

她不想走,不願走,不肯走。

那麼,沒有人能帶走她。

秦向遠心裡很確定,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改變了想法。

手按住她的手臂,卻是她疼得蹙眉,秦向遠一怔,鬆了手。可他根本沒用什麼力道,也從來捨不得對她下重手。

陸安染的確很疼,她的手臂上有淤青,是昨晚掙扎時碰撞到床沿留下的。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己多一秒面對秦向遠,都做不到。

轉身逃離的腳步很快,身後是那叫喚的聲音,她不想再聽。

向遠哥,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當初,我執意出國沒有留在這裡這一年,也許我們之間,還能像當初那樣。

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

已經中午了,陸慕白看著牆壁上行走的時鐘,那傷口的疼痛似乎已經淡卻,狹長好看的眸子裡折射出迷離而又深諳的眸光。

狼藉的房間,似乎還有昨晚罪行之下的氣息。

曖.昧,旖旎,卻又罪惡。

口中的紅酒苦澀冰涼,纖長的手指時不時曲起。

現在這個時候,她應該在飛機上了。

——我恨你。

她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簡單的三個字,卻足以告訴他,他昨晚的行為的不可饒恕。

那是他有一半血緣的妹妹,不過十八歲,他賜予了她毀滅的人生。

陸慕白,你就是這麼愛她的?

愛到,毀了她。

可怎麼辦染染,我還是不後悔。

即便現在,好像覺得已經像那乾涸的井,只等著被黑夜籠罩,也還是捨不得那曾經被期望過的那抹陽光。

她不會再出現了,那溫暖,已經離他遠去。

陸慕白,你犯了禁忌的大罪,不可饒恕。

可失去了那個人兒,就已經置身在了地獄深處,再多了的懲罰,也不過如此。

陸安染,你是毒藥,也是我唯一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