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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你走不掉

溫淺不會想要懷上他的孩子,她在這個地方住的時間不算太長卻也不短,卻曾幾何時早就已經試著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般,熟悉到就算避孕藥放在哪兒她也能記得清楚。

和先前相比,霍聿深這次明顯就是想把她困死在這裡,不讓她出門,不讓她和外界聯繫,她的手機和證件一塊被沒收,網絡被切斷。

若是想和他魚死網破,那絕對有辦法,可溫淺知道,不過就是做些無用功罷了。

漸漸地,就連霍聿深都看得出來,她開始變得虛與委蛇般的順從,彷彿能將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當成完全不曾發生過。

就像這天晚上,她依舊找了一部老電影在床沿邊上抱膝坐在地上。

霍聿深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只見她出神地盯著電視屏幕,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看進去。

他隨意瞄了一眼,二戰背景的片子。他走過去抱起她的身子放在床上,有力的雙臂摟在她的腰間,低垂下眼眸輕聲說:「下次別坐在地上。」

因為當她抱膝坐在地上的時候,看上去很是可憐,就像被遺棄的流浪貓似的。

溫淺的眉頭皺了皺,她拿開他扣在她腰間的手,繼而推搡著他的肩膀,「你身上一股子味,去洗澡。」

言語之間帶著些許不耐煩的厭惡,卻是最近以來,聽著最有人情味的一句。

男人心情頗好,峰眉微挑,眼角帶著幾許清淡的笑紋,也沒再鬧她繼而轉身走進了浴室裡。

此時此刻他的手機就在床頭櫃上擺放著,溫淺在他走進浴室之後盯著他的手機看了很久,只不過她沒有去碰,一直等到他出來,她也不曾打過那主意。

萬一,那又是他的試探。

溫淺的不反抗,對他來說無疑是好事情,當他理所應當的把手伸進她睡衣下的時候,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掌。

昏暗暖黃的燈光之下,她的一雙眼睛瑩著水汽帶著霧氣,卻又十分堅定地看著他。

「霍聿深,我不想住在這。」

他意味深長的輕笑,「原來溫柔鄉有條件?」

還不等她說話,男人的脣落在她纖細脆弱的頸間,他知道她的耳後是個敏感點,溫熱的鼻息撩過的她的耳後,讓她本能的縮了縮。

溫淺微微蹙起眉,她說:「現在只有清姨一個人住在那,我想去陪她。」

她不知道這個要求依著霍聿深的性子會不會答應,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她是真覺得有些不認識。

男人沉吟了片刻,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半晌後,他只是道:「我在想,下一次我該去哪裡找你?」

溫淺心頭微震,她對上他這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輕柔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無奈,「霍聿深,或許說出來你不信,這兩次我都沒打算真的走遠。」

她說話時尾音很輕,低到已然揉碎在黑夜裡,飄然無蹤。

前一次,她是找了顧庭東帶她去雲城,不過只是想看看舅舅。後一次,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卻依舊選擇了去錦城。

她也看不起自己,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要聽聽他的解釋。只是到最後,也沒能聽到她想知道的東西,於是才有了最後那一幕。

溫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人真的這麼瞎,除非他對她曾經的那些好,都建立在欺騙和利用之上,可她很明顯沒有什麼值得他去利用。

良久,她聽到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現在呢,還打算走遠?」

溫淺抿了抿脣,並未作答。

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須臾後,她反問:「那你打算全盤和我說明嗎?」

男人的眸底泛起意味深長,很顯然,他沒有這個打算。

與此同時,她也保持著緘默。

他依舊和她做ai,像以前那樣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般,試圖粉飾太平。

只是對於溫淺來說,不可能。

要說霍聿深這個人到底服不服軟,服。

第二天,他就把她送到了自己家裡。

霍聿深原本想和她一起進去,可還沒下車時候,她便制止了他。

「清姨不願意見到你,回去吧。」

若是按著霍聿深以往的脾性,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打消這個念頭,可是很奇怪,當他遇上溫淺這種細聲細語的柔軟,就好像拳頭落在了棉花上似的,或許也是心裡真的有愧才會如此。

他伸手替她解開安全帶,薄寒的眸光裡染著些許眷戀,道:「乖一點,你走不掉。」

他的語氣平淡,聽在她耳中卻是威脅。

她亦是平靜的看著他,「可不是嗎,我的所有東西都在你那,能去哪呢?」

言罷,溫淺推開車門自顧自的下車,頭也不回的走進自己家裡。

她知道身後那道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細細思量著他的那句話,走不掉……

什麼叫走不掉呢?

霍聿深,不過是我犯賤,還指望著你還能念著一絲往日的情分。

情?

她自嘲般笑了笑,或許沒有吧。

清姨見到溫淺的那一刻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一個人守著這座房子的那種恐慌,無法言說的滋味。

溫淺紅著眼眶任由清姨抱著,這或許是唯一一個還在乎著她的人。

「讓我好好看看,怎麼這才多少時間就瘦的下巴都尖了,就說那姓霍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提到霍聿深,清姨的語氣就很衝,可當她看到溫淺這泛紅的眼眶後立刻又說:「不說他不說他,不說那些人……」

「對不起,一直留您一個人在這,我應該回來陪著您的。」溫淺低垂下眼睛,抬手悄然抹去眼角的淚痕。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兩人心照不宣的竟然對那些人隻字未提。

霍聿深也識相地幾天過去從來沒有出現打擾過她們。

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溫淺就聽見清姨從外面回來的聲音,那關門聲音很響,就像外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

溫淺接過她手裡的傘收起來放在一邊,不經意地問:「外面這是有什麼,礙著您的眼了?」

「可不是?你在家裡待著,一步也別出門,外頭天氣不好,別出去招了晦氣。」

溫淺一聽這話,大概心裡就有些數了。

抬眸從窗戶外看去,遠遠地能看到外面停著一輛車,距離很遠她也看不清車牌號,可八九不離十,她就是很確定在外面的人是霍聿深。

也難怪清姨會這麼憤恨。

溫淺走到樓上,她掀開窗簾就能清楚地看到樓下的那輛車子,只掀開了一道縫隙,她已經吝嗇到甚至不願意讓他看到一眼的程度。

重重甩下窗簾,就當沒這回事。

門外的那輛車不知道了何時才離開,只是到了晚上時,溫淺給清姨倒上了一杯清茶,這才像她問起當時的事情。

「您知道那天晚上我媽和他都說了些什麼?」

她在霍聿深這邊根本問不出什麼,可又不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可很偏偏蹊蹺的是舅舅那邊也沒有隻言片語。

一個人隱瞞是一回事,兩個人隱瞞是巧合,三個人隱瞞那絕對事有蹊蹺。

只是這些千絲萬縷的聯繫,她不清楚。

清姨是一點也不願意提起霍聿深這個人,言語之間帶著幾分無奈,道:「淺淺,瑜苑的那件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那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們瞞了你這麼多年,就是打算能瞞上一輩子,可沒想到這一輩子就只有這麼短。」

溫淺握緊手中的茶杯,「那您是說……我媽媽真的……」

清姨點點頭,她似是想說些話,可又是帶著猶豫,忽而又苦笑了下,到這地步似乎也沒有什麼能不說。

「我也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記得那時候你媽媽驚慌無措的看著我說,她做了這輩子最過不去的罪孽。老爺子骨子裡就是個封建的人,他接受不了的事情,這輩子都不可能鬆口,哪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

溫淺思索了片刻,問道:「和我舅舅有關?」

「為什麼這麼問?」清姨有些訝異地反問。

倒也沒有別的為什麼,只不過有很多時候,溫淺覺得舅舅看她母親的眼神,並不像是僅僅的兄妹之情。

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不一樣,這一點她清楚地感覺得到。

或許她還要感謝霍聿深,讓她體會到這一種感覺,卻也恨他,又狠狠滅了她的這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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