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清算

葉蓁蓁點了點頭，說了聲：「確實如此，如今只憑我一人之力，是很難將這件事情探個究竟的，所以我希望公子可以祝我一臂之力。」

「當初葉小姐救我性命，如今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的。」周安南聞聲言道，說完話他又拿起茶壺給葉蓁蓁倒了一杯茶。

周安南笑著說道：「衛家那事已經妥了，不過現下衛家金礦捉捕奴隸的事情剛出，所以王爺打算避一避風頭，等著入冬時再做封賞。衛家大公子如今與我也算是同僚了，葉小姐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來這裡找我即可。」

葉蓁蓁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周安南的侍從來了，說是靖親王找周安南有事相商，葉蓁蓁又留在周家別院裡給李然探了探病情，塞了一枚回春丸給他。

她對著青曉囑託道：「現在李然受了傷，貿然出現在眾人面前難免讓人生疑，在他傷病好了之前，便暫且就留在這裡暫時休養，對外就說是我讓他巡視莊子去了。」

青曉行禮應是，葉蓁蓁怕自己出來太久會被人發覺，於是便留了青曉暫且在這裡照顧李然，自己先坐了馬車回了葉府。

回了葉府，葉蓁蓁先去給了衛氏請安，看著衛氏的懷相，比前世好了許多。

前世的衛氏一邊中著蕪花草的毒，一邊又要擔心被葉父厭棄的女兒，身子和精神都受了重創，整日裡多思多想，最後生產的時候，若不是有之前陪嫁的千年老山參吊著一口氣，怕是早就母子都受損，難以保全了。

不過今世衛氏身上蕪花草的毒早就被葉蓁蓁解了，孫姨娘被打發了，這後院中也沒有什麼糟心事，她自然是吃的好，睡得好，葉蓁蓁又從紀善長那裡討來了一個養胎祕方，所以衛氏的懷相也是極好的。

眼見衛氏面色白皙，烏髮如瀑，只用一根琉璃簪斜斜挽住了頭髮，說不出來的溫婉宜人，葉蓁蓁照舊陪著衛氏用了早膳，又去了正堂理事。

蘇姨娘的事暫且讓周安南去細細查探，為免打草驚蛇的緣故，所以葉蓁蓁決定這段時間先不出手。

不過這葉府中的丫鬟雖然大換血，但還是頗有些藏汙納垢的地方，而且孫姨娘的餘威尚在，府醫等人都曾是孫姨娘的眼線。

趁著這把東風，葉蓁蓁決定把這些人一併都給處置了，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給自己立立威，省的有些人瞧著自己年齡小，懷了什麼齷齪心思，正好一併打消了它。

「小姐，人我帶到了，正在外堂那裡侯著呢。」青嫋對著葉蓁蓁福了一禮，婉聲說道。

「讓她進來吧。」葉蓁蓁放下手中記賬的筆，往門外看去，只見門外走進來一個布衣女子，聲色憔悴，髮絲紊亂，一見到葉蓁蓁，立即跪了下去。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願大小姐長樂未央。」那女子身材佝僂，急聲說道。

「你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在母親那伺候的順心嗎？」葉蓁蓁也不喊著她起身，只是冷眼看著那個女子。

只見那女子抬起頭，眼眶裡的淚水不斷地墜落，正正是曾經在衛氏身邊伺候的一等丫鬟碧珠，當初她被葉蓁蓁藉著玉珠的事從衛氏身邊打發走了，發落到了莊子上。

從主母身邊的掌事丫鬟一朝墜落，成為莊子上的一個普通丫鬟，碧珠受過的冷嘲熱諷、嘲笑和白眼自然不會少，她曾試了好幾次銀子想到衛氏面前求情。

只不過衛氏身邊早就被葉蓁蓁管制的如同鐵桶一般，她使光了自己全部的體己銀子，可連一絲訊息都沒有。

久而久之，碧珠的家人眼瞧著她起復無望，待她也不似從前那般客氣了，又因著他們家要用銀子的緣故，隨便地就把碧珠嫁給了一個殺豬的屠夫。

那屠夫日日酗酒，但凡遇到什麼不得意的事兒，便動輒打罵碧珠，眼瞧著碧珠嫁過去沒幾天，就被蹉跎的不成樣子。

從原本烏髮娥眉，身姿纖嫋的美人兒，到如今憔悴的恍若三四十的村婦，身上一點首飾也沒有，只用了一個鎏銅簪挽了頭髮，再也不像在衛氏身邊伺候時描眉貼黃，通體富貴的嬌態了。

「求小姐救救奴婢，哪怕是留在小姐身邊做個伺候灑掃的丫鬟也好，求小姐看在我侍奉夫人多年的份上，求小姐救救我吧。」碧珠往前爬了幾步，想要上前抱住葉蓁蓁的腳，可葉蓁蓁卻一個轉身，站了起來。

碧珠抱了個空，癱坐在地上痛聲大哭，她那丈夫是個混不吝的屠夫，整日裡只知道喝酒打罵她，前些日子竟然把她剛懷了孕，還沒坐穩的孩子生生給打了下來，她出嫁這些日子，過得連葉府上的豬狗都不如。

今日葉蓁蓁將碧珠叫過來，她丈夫竟然罕見的沒有打她，還給自己買了一支鎏銅簪，碧珠想著自己以前在葉府中那麼風光體面的生活，再看看自己如今的日子，不禁悲從中來。

葉蓁蓁就好像她的一個救命稻草，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碧珠依然不想放手。

葉蓁蓁冷眼望著碧珠，沉聲道：「你伺候母親？怎麼伺候？是給孫姨娘做眼線？還是給我母親下毒？把你做的事兒揪出來一件，便是將你立即打死也不為過。」

碧珠聞言，內心慌到了極點，她跪在地上，渾身抖動地如同篩子一般。

葉蓁蓁是怎麼知道的？又想到孫姨娘從大公子的生母，府上掌大權的姨娘，淪落到如今被禁閉在莊子上的，無名無分的一個通房。

她堂堂一個貴妾都落得如此下場，自己這般微賤的身份，葉蓁蓁殺死自己不就像碾死一個螞蟻那般簡單嗎？

「小姐，是奴婢痰迷了心竅，是奴婢貪慕虛榮，求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落得這番下場，是自己罪有應得，求小姐留奴婢一條賤命，奴婢後半生必然日日為夫人小姐祈福，日日懺悔自己地罪過。」碧珠在葉蓁蓁下首不斷地叩頭，每次叩頭都用了十足的力氣，不一會兒，額頭上便殷殷流出了鮮血。

上一篇   详情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