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技重施
搶劫？還是強盜？預想中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並未發生，馬車外的人甚是疑惑。
她脣角一勾，冷笑自語：「故技重施？愚不可及。」
隨即長劍拔出，再一次刺入。
溫雲嫣翻身躲過，但馬車內的空間到底是有限的。這一翻身，肩膀砰的一下便撞上車壁，略微的疼痛讓她峨眉輕蹙。
趕在下一次的襲擊來臨前，溫雲嫣掀開車簾，不待她反應，便被濺了一身的鮮血。
車把式的頭顱就像氣球，自顧自地從身上掉落下來，滾到馬車的車輪下。僅有的兩個丫鬟或是背朝天空、或是背朝土地，四目圓瞪，死不瞑目。
倒數三個數，這場救美戲的英雄，自然會不請自來。
身後有凌厲的劍風襲來，溫雲嫣卻一反常態，不慌不忙地閉上了雙眼。素手輕輕點著腿間的衣料：「三、二、一……」
話音方落，哀嚎聲此起彼伏。
果然，意料之中而不想見到的人，終於還是登場了。
溫雲嫣緩緩睜開雙眼，只見方才來勢洶洶的黑衣人不知何時竟全都躺在了凹凸不平、尚還有積水的低窪土地上。
血液順著傷口往外流出，逐漸匯成一條小河，顏色鮮豔，觸目驚心。
屍體群中，立著一個白衣男子。他手執長劍，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刃流淌，最終低落在低窪裡。
微風帶著深秋的涼意，俏皮地捲起男子的衣襬，絕豔的夕陽為他披上一層金沙，他微微抬頭，好似迷霧中生長的青蓮，一眼誤人心。
這樣的莫汝城，確有讓人沉迷追求的資本。
可這樣的男人，卻是荊棘玫瑰。不可觸碰。
他能寵你上天，也能推你落入地獄。想起前世時，莫汝城挑斷她經脈時的冷酷和殘忍，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許是注意到溫雲嫣的目光，他將長劍收入鞘中，邁步靠近，問：「姑娘可有受傷？」
溫雲嫣垂下眼簾，再睜眼時，如汪泉般清澈的眸子多了幾分冷意。紅脣輕啟，她淡然回道：「我如何，又與你有何干系？」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莫汝城的笑意瞬間僵愣在臉上。那一刻，他好像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丑一般，讓人厭惡。
溫雲嫣縱身跳下馬車，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越過他離去。似乎，他的出手相助，不過是多餘的。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前世她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雖是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身手，可卻純潔如白紙。這一場費心謀劃的「英雄救美」，背後藏著的不過是一份狼子野心。
可笑的是，那時的她以為這便是真正的英雄。
「姑娘，等等……」
「不好意思，」溫雲嫣輕巧地躲過他伸過來的手，語氣略帶一絲不悅：「別一口一個姑娘的攀關係了，我不認識你。」
也不想認識你。
「……」看著溫雲嫣頭也不回地離開，拳頭不自覺攥緊，眸光微深，莫汝城死死地盯著那一抹倩影。
溫家的小姐，果然不簡單。
薄脣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莫汝城想也沒想便追了上去。
儘管他調整了氣息，可依舊被溫雲嫣發現了他的身影。
黛眉一擰，溫雲嫣略略厭惡地往後瞟了眼，真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如是想著，腳下步伐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