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口是心非

江璃月無言以對。

蘇老夫人見到江璃月不說話，抿了一下嘴角，臉上的皺紋更深。

「江大小姐說的沒錯，是我的溺愛，害了他們兄妹兩個，如今錯以築成，亡羊補牢，或許為時過晚了，可是當父母的，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順遂。」

江璃月靜靜地看著蘇老夫人，「夫人既然已經領悟到了，不妨把蘇小姐領回去，嚴加管教，蘇公子和蘇小姐雖然叛逆，但也還算孝順。」

蘇老夫人誠懇地看著江璃月，「這就是我想要求江大小姐的，我雖能看出弊端，卻不知道該如何管教，還請江大小姐辛苦一些。」

江璃月抬眼看著蘇老夫人，「蘇老夫人今日來得正好，就領了蘇小姐回去吧。」

蘇老夫人連忙道：「江大小姐……」

江璃月打斷她，「蘇老夫人只知蘇小姐對我充滿了敵意，事實上，一直被針對，我心中對蘇小姐也充滿了惡意，如今沒有對她下手，並不等於我以後不下手，我們兩人……不是她死在我手裡，就是我死在她手裡。」

蘇老夫人臉色變了，「江大小姐說笑了，你如今常去宮中走動，也該有個忌諱。」

江璃月抬眼看著蘇老夫人，「蘇老夫人別不相信，有些人天生就是死敵，就算是忌諱，也沒有什麼用。」

顧玉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璃月，你可在屋裡？」

江璃月看了一眼蘇老夫人，站起身來，走過去，開了門，「顧姐姐。」

顧玉衡向裡面看過去，「蘇老夫人安好。」

蘇老夫人面對顧玉衡心情複雜，衝著她點點頭。

顧玉衡走了進來，坐到了蘇老夫人的下首，捏著手帕，「蘇老夫人，其實我是特地來見你的。」

蘇老夫人臉上閃過難堪，話不由衷的道：「剛剛聽江大小姐說，琉月這孩子惹你生氣了，我這做孃親的，跟你道歉了。」

坦白說，她跟江璃月道歉，是有所圖，對這個曾經是她兒媳婦的顧玉衡，她還真的沒有兩分誠心，只不過是做給江璃月看的罷了。

顧玉衡柔柔地一笑，「蘇老夫人說哪裡話，璃月一向快言快語，我怎麼會怪她呢，我……」

江璃月驚奇的看著顧玉衡，感覺她和平常有些不一樣，可是她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蘇老夫人也有些奇怪，她不是興師問罪來的，那……她腦中靈光一閃，她該不會是舊情難忘，所以才來見自己這個前婆婆的吧。

顧玉衡拿出一個小包袱來，「蘇老夫人，蘇家就要有後了，我這裡給做了個小衣裳，還望不要嫌棄。」

江璃月嘴角抽了抽，忍住搶上前去的衝動，冷眼看著蘇老夫人。

蘇老夫人聽顧玉衡提起雨霏的肚子，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這孩子要是生下來，誰還會嫁給蘇如陌，以前還有個侯爵，自然有得是貪慕虛榮的女孩子削尖腦袋，如今，想要嫁入他們蘇家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又不肯嫁過來。

顧玉衡走到蘇老夫人的面前，把小衣裳遞給她，轉身就要走。

蘇老夫人忽然伸手拉住顧玉衡，「玉衡啊，你和如陌一向恩愛，當初和離，也是如陌為了不連累你，雖說後來發生了雨霏的事情，其實這也怪不得如陌，誰家的公子不是嬌妻美妾一大群是不是？」

江璃月驚呆了，蘇老夫人這是什麼操作？她看著怎麼像是要把顧玉衡騙回去的樣子，她沒看錯吧。

顧玉衡抽回自己的手，「蘇老夫人說的是，剛剛我已經叫人去請蘇小姐過來了，想必她這就要過來了，她對我有一些誤會，我先走了。」

蘇老夫人如何肯放開顧玉衡，抓著她不放，「玉衡啊，我們娘兩個難得見面，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蘇琉月一進來就見到蘇老夫人拉著顧玉衡的手，親親熱熱的，只覺得異常扎眼，「孃親。」

蘇老夫人一驚，鬆了手，顧玉衡連忙倉皇離開。

蘇琉月冷哼了一聲，撲到蘇老夫人的懷中，「孃親，你是來接我的嗎？」

蘇老夫人神色複雜，這個女兒，為了靜王，鬼迷心竅，連家人都不要了，可是她卻不能不要這個女兒，伸手撫著蘇琉月的秀髮，幽幽地嘆口氣，「江大小姐心善，已經允許我帶你離開，你還不謝謝江大小姐。」

蘇琉月瞟了一眼江璃月，撇撇嘴，撒嬌道：「孃親，我才不要謝她。」

蘇老夫人沉下臉，「皇上口諭，叫你做江大小姐的奴婢，江大小姐肯放你回府，不知道要擔多大的干係，你竟然連一聲謝都不肯，那孃親還是自己離開的好。」

蘇琉月急了，「孃親你不知道她有多壞，她竟然叫女兒去倒夜香。」

蘇老夫人口中說著叫江璃月懲罰蘇琉月，可是聽蘇琉月這般說，臉色還是變了變。

江璃月不置可否，「你一個奴婢做事情還要挑三揀四的？」

蘇琉月湊近蘇老夫人，「孃親，你看我這臉，都是她打的，我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竟然因為她這個外人，對女兒不聞不問的。」

蘇老夫人這個心疼，拿著手帕替蘇琉月擦著臉蛋，「疼不疼？」

蘇琉月猛點頭，「疼，很疼。」

蘇老夫人和江璃月說話的語氣頓時疏離了許多。

「老身沒有教導好琉月，還要勞煩江大小姐，真是慚愧。」

江璃月含笑點頭，「蘇老夫人不必客氣，皇上把教導蘇小姐的事情交給我也就罷了，誰知道蘇老夫人也這麼信任我，我實在是受寵若驚。」

蘇老夫人一窒，她確實說過叫江璃月代為教導，可是那不是客氣嗎，不過此時江璃月拿這話堵她，她也無話可說，乾笑道：「江大小姐是個忙人，我們也不好太過麻煩你，這就告辭了。」

江璃月送走蘇老夫人，立即去見顧玉衡。

「顧姐姐，你怎麼把給江柏做的小衣裳，送給了蘇老夫人？」

顧玉衡抬起眼來，悠悠道：「難得蘇老夫人肯出現在這，我總要好好地表現表現，這才對得起他們蘇家。」

江璃月一屁股坐下來，「顧姐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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