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主僕二心

顧清菡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專門派人去守陵的先例。」頓了頓，又接著開口，「不過太祖皇帝駕崩後，先太妃自請守陵，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

太祖皇帝和先太妃二人乃是青梅竹馬，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太后使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和皇上有了夫妻之實。太后家族地位不低，自然是成了正妃。

而後太妃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側妃，但這絲毫不影響兩人的感情，二人琴瑟合併，倒是一段流傳的佳話。

太祖皇帝駕崩，太子繼位，太后可算是揚眉吐氣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對太妃動手。只可惜太妃先一步去了皇陵，她的手也就插不過去了。

顧清瞳抿了抿嘴，垂頭深思，雲嘉郡主和太后感情一向很好，太后待她可以說是比自己的親孫女都好，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就算是說不過去又如何，只要她顧清瞳想，雲嘉郡主就得去守皇陵！

顧清菡眸光微閃，又接著開口，「諸多忍讓只會讓人覺得我們好欺負，更加變本加厲，倒不如來一個殺雞儆猴。」

「我正有此意。」顧清瞳點了點頭。

先前葉家失勢，倒是給了一些心思不正的人一絲警告。可能現在時間過去得有些久了，定王定王妃回京迫在眉睫，那些人的心思便活泛起來了。

京城中明裡暗裡盯著定王府的人都不在少數，誰都知道定王府是插在皇上心頭的一根刺，只要抓住了定王府的把柄，何愁不能升官進爵？

靜了靜心，顧清瞳接著開口，「經此一事，可見府中並不是完全乾淨的，如今正是特殊時刻，府中的人怕又是要清一清了。」

「府中可以去掉一部分下人，一來可以節省開支，二來也避免混進一些心思不純的人。」顧清菡點了點頭。

先前因為府中大換血，倒是清了不少人，只是後面林氏和林玥搬走，又有很多下人無事可做那時候倒是沒有清人。

再加上過段時間定王定王妃回京，肯定也會帶回來不少人，若是再不將府中的人減去一部分，恐怕到時候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顧清瞳點了點頭，瞭然於心。

隨後就讓顧元去調查府中的人，顧元一直負責府中的安全，可以說是最瞭解府中下人的了，這事交給他去做，顧清瞳也比較放心。

再三確定顧清菡沒事，她這才放下了心來，交代了幾句便出了院子。

「小姐，雲嘉郡主真的回對大小姐動手嗎？」雪玲好奇的問道。

顧清瞳斜眼看了她一眼，「你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啊，若說雲嘉郡主會對你動手我倒是相信，她怎麼會對大小姐動手？更重要的是，她怎麼會知道大小姐有心疾，還要引誘心疾發作的藥物？」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雲嘉郡主常年跟隨在太后身邊，不可能會知道這些事情。

至於那種引誘心疾發作的藥物，她只在林玥手裡見到過。林玥手裡的藥物來源於林氏也就是說來自鄱陽王。

定王是實力最大的藩王，擋了很多人的路，鄱陽王想要造反，第一要解決的就是定王，因而他能動手也不足為奇。

恐怕不止顧清菡，連她和顧清恆身邊也有人下手，只是沒有成功而已吧。

鄱陽王肯定是從林氏口中得知的以他的能力，能弄來這種藥也不足為奇。

顧清瞳的腳步突然頓住了，「顧一。」

「屬下在。」一個人影閃入。

「你去查查雲嘉郡主最近接近過什麼人，能從什麼途徑得到這種藥物。」顧清瞳眸色漸深。

「是。」

她一直在想雲嘉郡主的動機，倒是忽略了藥物來源。從這個方面入手，恐怕會有收穫。

「一會兒你去通知一下府中的人，這件事情暫且保密。」顧清瞳深吸了一口氣。

雪玲點了點頭，「奴婢省得。」

她自認為府中戒備較為森嚴，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麼消息傳出去，沒想到還是出了楊婆子這麼個差錯。

想來府中的防衛還是有待加強，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記著也好，就算是還有什麼間諜，恐怕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二小姐留步。」

後面傳來聲音，顧清瞳停住了腳步，轉身過去。

「小姐，那好像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鬟。」

那位丫鬟小跑著過來了，行了個禮，「二小姐，蕭神醫讓我將這個藥給你，說是找機會給雲嘉郡主用上。」

聞言，顧清瞳瞳孔微縮，接過來放在手中捻了捻，發現裡面是藥粉，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這是口服還是外用的。」

「先要混入食物裡口服，以後才能以這個藥粉做引子。」丫鬟解釋著。

她點了點頭，「好。」

丫鬟抿了抿嘴，有些為難的樣子，又扭扭捏捏的開口，「蕭神醫請二小姐為他保密，千萬不要告訴我們家小姐。」

「好。」顧清瞳點了點頭。

「奴婢先謝過二小姐了。」丫鬟飛快地行了個禮，而後轉身快步離開了。

這應該就是蕭寒山所說的能夠讓人感受心疾發作的痛苦的藥粉，她嗅了一下，裡面果然傳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桃花香一般。

雪玲抿了抿嘴，「小姐，要不還是知會大小姐一聲吧，不然……」

餘下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卻是不言而喻了。她以前是顧清菡的人，自然知道姐妹倆鬧矛盾的時候顧清菡是何等的痛苦，她不想讓顧清菡再變成那個樣子。

再者，蕭寒山畢竟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怎麼可以私底下和二小姐有來往，若是大小姐知道了……

「不必，她不會知道的。」顧清瞳眸子閃了閃，語氣有些生硬了。

雪玲似是絲毫沒有察覺一般，有些著急，接著開口道，「可是大小姐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允許……」

「我說了她不會知道的。」顧清瞳突然就停住了腳步，語氣生硬，看向雪玲的目光微微有些發怒。

「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

說完，轉身就回到院子裡去了。

雪玲咬了咬牙，連忙跟了上去，等她回到院子裡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清瞳將房門給關上。

思前想後，她咬了咬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顧清瞳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倒不是在生雪玲的氣，只是被她的態度搞得有些煩躁。

重生過後，她就只用自己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人，雪玲是顧清菡給她的人，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

只是這種不被身邊下人信任的人感覺十分不好，就想隨時可能會被背叛一樣。

雖然她也知道雪玲是為了她們好，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

若是這件事情能讓顧清菡知道，蕭寒山至於特意派人告訴她嗎？

顧清菡本就性格溫順，只要不遇到什麼大事，就不會強勢。她自己知道這種痛苦，怎麼可能允許他們將這種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

但她顧清瞳可不是什麼善茬兒，不管那人是誰，只要敢傷害她的家裡人，必定十倍，百倍奉還。

等再次見到雪玲的時候，已經是晚膳的時候了。

她雙眸有些紅腫，看上去像是哭過了。

顧清瞳伸手舀了一碗湯，嚐了一口，隨即放下了碗，「明天你就收拾東西去那邊吧。」

聞言，雪玲頓時瞪大了眼睛，「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小姐，我錯了，我不該說告訴大小姐之類的話，小姐不要趕我走……」

說話之間，眼淚又流出來了，屋子裡只剩下低低的啜泣聲。

「你先起來。」顧清瞳嘆了口氣，看她實在不願意起，也沒有說什麼，「不是我想趕你走，只是你的心不在這裡，強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

雪玲雪蓮兩人是一塊兒長大的，從小就跟在顧清菡身邊，自然和她感情深厚一些，為她著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一僕不侍二主，她不能容忍一個懷有二心的人待在自己身邊。

「小姐，我錯了，我不該有告訴大小姐的想法，求小姐不要趕我走……」

雪玲說著，就「撲通」磕起頭來了，每一下都重重的敲擊在地上，不到幾下就見血了。

「小姐不要趕我走……」

顧清瞳嘆了口氣，伸手將她給攔住了，「下去洗洗吧，先休息兩天。」

跟了顧清瞳這麼久，雪玲當然知道她這話就是答應了，連忙謝恩，「多謝小姐，奴婢不用休息，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你先下去找大夫包紮一下。」顧清瞳搖頭拒絕了。

雪玲點了點頭，連忙下去了。

顧清瞳嘆了口氣，她也並非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雪玲是否忠心她很清楚，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兒事情真的將她趕走。

難不成被她趕走的人，顧清菡還會收留？

再者，雪玲在很多方面確實很合她的心意，已經用順手了，也幾乎懶得再換了。

翌日。

京兆尹來人，說是林清遠在獄中求見她。

顧清瞳有一瞬間的恍惚，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不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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