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恢復身份

出去以後，兩人並沒有急著離開，顧清瞳向楚淵說了一下大致的情況，隨後就帶著他按照之前的那條路回到了蹲點的樹上。

兩人並排坐在了一個較大的樹枝上，有樹葉遮擋倒也不顯眼，只是聽不清他們說的話。

好在顧清瞳會一點脣語，也能猜到個七八分。

半晌，身後的人在謝國公耳邊嘀咕了兩句。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站著的夜瑾華。

「考慮得怎麼樣？」許是知道他的擔憂，又補了一句，「你不用擔心裡面那位，夜澤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這也是他有如此閒心在這裡給夜瑾華一個時辰思考的原因，早在半年之前，他就將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給收買了。往後每日裡往皇上的飯食裡放一點損人筋骨的藥物，長此以往必定會廢。

再者，今日他特意讓那太監加重了分量，現在皇上恐怕已經癱瘓在床了，不然也不可能發生了這麼多事都不出來。

養心殿內。

皇上半躺在床上，目呲欲裂，恨不得立馬出去將謝國公給碎屍萬段了。

床前的一張椅子上坐著的是淮陰侯，淮陰侯旁邊還倒了一個太監，頭和脖子都分開了，地上的血跡都已經凝固了，混著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兩人都沒有說話，似是在仔細聽外面的人談話。

夜瑾華面色難看，「既然謝國公勝券在握，那就請吧。」

說完，也就不再說話了。他可不認為謝國公真的是給他一個時辰等他的，不然怎麼不一早就講他給救出來？

他本就是廢太子，所以看管並不嚴，夜瑾軒也才能那麼對他。謝家既然要起兵造反，想要救他自然是手到擒來的。

謝國公罵了兩句不識好歹，又坐到椅子上去了，並沒有急著動手。

「那個位置就在眼前了，這謝國公怎麼如此沉得住氣？」楚淵皺眉。

顧清瞳抿了抿嘴，「看樣子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應該是在等人。」

不知道他幕後之人是夜瑾瀾還是夜瑾瀾，為何遲遲不來。

若是夜瑾瀾的話，肯定早已經沉不住氣了，容妃也不會坐視不管，方才路過容妃的宮殿，裡面也是黑壓壓的一片。

不過一會兒，顧清瞳就想明白了。這絕對是夜瑾軒給謝國公設的一個陷阱，先讓他打探一下宮裡的情況，夜瑾軒則留在後面。

若是一個時辰以後沒有傳來什麼消息，那事情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那個時候夜瑾軒則再出現坐收漁翁之利。

要是謝國公事情敗露處於下風，夜瑾軒正好出來酒駕，也能讓皇上好看兩分。

不愧是他，打得一手好算盤將所有人都玩兒得團團轉，顧清瞳都忍不住拍手叫絕。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鐘夜瑾軒就領著親兵過來了，人數不多，但顧清瞳猜測那些人的身手定然不凡。

但以夜瑾軒的性子，肯定還有一批人在宮外等著。

一見到他，謝國公立馬「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一臉雀躍，「我派人查看了一番，周圍沒有什麼人，只有這些御林軍守在了這裡。」

「父皇那邊可有什麼動靜？」夜瑾軒面無表情，只有眼底閃過一絲驚喜，轉瞬即逝。

謝國公連忙哈哈大笑了幾聲，「他能有什麼動靜？現在鐵定已經癱瘓在床了。」

一聽這話，夜瑾軒就知道了，謝國公根本沒有見到皇上，甚至連聲音都沒有聽到一句。

他雙眸閃了閃，沒有說話。一轉頭就看到了臺階上的夜瑾華，頓時心下一驚，「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是被驚的還是被嚇的，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慌張，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而謝國公此時早已經被榮華富貴給衝昏了頭腦，絲毫沒有聽出來他的語氣有什麼不對。

「不知道，可能是皇上臨死了惦記著父子之情。」謝國公應付了兩句，「我看四皇子帶的都是親兵，不如一會兒你打頭陣，這些御林軍也都是些花架子，沒什麼實力。」

夜瑾軒收回了陰測測的目光，轉頭看向謝國公，點了點頭，隨即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兩步，衝著身後打了個手勢。

謝國公自然沒有注意到那麼多，滿腦子都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他在讓人給夜瑾軒下藥，整個東辰不就都在他手裡了？

到時候他一定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代價，首先就要將顧家給滅了，其次是淮陰侯……

「謝國公領兵造反，其罪當誅。」

聽完這話，謝國公眉頭一皺，正準備說話，突然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看著胸口插著的劍突然往外拔出，鮮血揚了他一臉，而前面站著的正是拿著劍的夜瑾軒！

「你……你……」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倒頭去了。

臺階上的夜瑾華面色劇變，本以為能趁此機會將夜瑾軒給除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留有後手！

當即顧不得那麼多，立馬往養心殿裡面去，估計是彙報給皇上去了。

不只是他，連樹上的顧清瞳都被嚇到了。

本以為要打起來，沒想到夜瑾軒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將人給殺了。

楚淵眉頭微擰，「估計夜瑾軒是看出什麼不對勁了，將謝國公給殺了，事情就死無對證了。」

「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了，但不管如何，日後他怕是要被皇上給懷疑上了。」顧清瞳點了點頭。

不管夜瑾軒今日拿出一套什麼說辭來，任憑他舌燦蓮花，說得天花亂墜也洗脫不了他的嫌疑。

皇上也許不會直接將他怎麼辦，但心底肯定會不喜，認為這件事情他也有所參與。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顧清瞳打了個哈欠。

本以為今日能看一出好戲，沒想到就這樣收場了，甚至都沒有打起來。

但明日也是重頭戲，到時候太后薨的消息一傳出來，舉國同喪。謝國公雖然死了，但還有不少的追隨者，朝中的官員也會大幅度變動。

兩人回去的時候，王府門口的那些兵依舊沒有撤走，估計是還沒有得到什麼消息。

兩人也沒有理會，直接跳過牆頭進去了。

顧清瞳讓人給老夫人那邊傳了個信，就回去休息了，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面。

養心殿內。

夜瑾軒跪在皇上床前，一旁的屍體依舊是沒有拖走。夜瑾華站在一旁冷眼相待。

「你既然早知道那謝賊居心不良，為何不告訴我？」

皇上微微有些發怒，看向夜瑾軒的表情帶有一絲憎恨。

以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他一直忽視的兒子，竟然還有這般本事，暗地裡和謝國公合謀造反！

夜瑾軒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了，但聲音依舊是不急不緩，「啟稟父皇，兒臣也只是偶然得知，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也不敢告訴父皇。直到今日謝國公才向兒臣拋出了橄欖枝，兒臣想將計就計，這才假意與他合作。」

「偶然得知？那是從誰的嘴裡得知的？」皇上不依不撓。

謝國公以前也是風光無限的朝廷重臣，往他府中安插人手的不少，恐怕連皇上也在其中動了手腳。

夜瑾軒卻是不敢承認的，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皇上追究起來，可就是他的責任了。

擦去額上的汗水，他這才回答，「雲嘉郡主成婚前夕，葉二公子曾見了雲寧郡主一面，兒臣也是那時候偶然聽雲寧郡主提起過，但聽得不是很仔細。」

聽到了顧清瞳的名號，皇上面色難看了兩分。連自己都是這兩日才得到了消息，沒想到顧家早在那麼久之前就知道了。

知道也就罷了，還不上報。若不是今日有淮陰侯在，他可就癱瘓了。一想到這裡，臉上的表情又難看了兩分。

夜瑾軒這才鬆了口氣，任何事情只要推到顧家那可以說就是死無對證了。皇上一直忌憚顧家，又不願承認顧家的實力，因而就算是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去求證。

見皇上久久沒有說話，夜瑾軒又接著開口，「兒臣自從知道這件事以後便十分惶恐，曾去找過禮王叔商議。禮王叔告誡兒臣莫須有的事情不能鬧到父皇面前來，今日兒臣進宮也是向禮王叔借的兵。」

聞言，皇上這才點了點頭，「起身吧。」

而後看向一旁的淮陰侯，「這事你怎麼看？」

「既然四皇子說先前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禮王叔，那派人去一探究竟便是。」淮陰侯自顧自的把玩著手上的扳指，脣角似有似無的笑意讓人看不出喜怒。

皇上點了點頭，不用說這事他也會派人去求證。只是夜瑾軒的行為實在是太可疑了，怎麼偏偏就他知道了這件事情？謝國公偏偏也就找他合作了？而且還是在造反的前兩天，這讓皇上不敢相信。

半晌，他揮揮手讓夜瑾軒下去了，而後才看向一旁的夜瑾華。

夜瑾華連忙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

「傳朕旨意，夜瑾華救駕有功，恢復其二皇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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