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底氣十足
這邊,顧元親自駕著馬車,將林樂鬆給送到了門口。
「林公子,林府到了。」
馬車裡面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又重複了一遍,簾子才被掀開。
林樂鬆一手搖著扇子,一手背在身後,伊然是一副文人做派,踩著小廝的背下了馬車。
四處看了看,這才將目光落在了顧元身上,「回去告訴你家郡主,以後看到我客氣些。」
說完,還用手裡的扇子敲了敲顧元的胸口,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顧元臉色變了變,想到顧清瞳吩咐的話,還是忍了下來,恭敬的答了聲是,而後才駕車離開。
這邊林樂鬆以為顧清瞳是怕了她,所以才讓人將他給放出來,但礙於面子又不好親自來接他,所以派了顧元。
他早些年一直生活在鄉下,見過最大的官兒也就是衙門的縣丞罷了,來到京城才知道什麼侯府王府,想著自己也算得上是王府的親戚,也就漸漸囂張起來。
郡主又怎麼樣?怎麼抓的他,不就得怎麼恭恭敬敬的給她接出來?
林府,一家人圍聚在正廳等著林樂鬆回來。
趙氏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衣裙,頭上梳著時下最流行的婦人髮髻,光是金簪就戴了不少於五個,且不說還有其他的配飾。
一雙手皸裂得不成樣子了,手指上竟然還戴著護甲,看得出來這護甲是有些小了,將手指擠壓得有些泛白。
她坐在正廳的主位上,不時的品一口上好的碧螺春。
半晌,見門口終於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內心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連忙迎了上去,「謝天謝地,你可算是回來了,在裡面沒有受什麼苦吧?」
林樂鬆不耐煩的拂開了她的手,指著柳夫人,「我餓了,你去給我準備吃的,我要吃肉。」
「什麼?他們竟然沒有給你吃肉,可別餓壞了我的兒啊。」趙氏一臉關心。
柳夫人看了看已經胖得不成樣子的林樂鬆,不由得癟了癟嘴,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自家相公愚孝過頭,連帶著將快三十歲的弟弟都寵得沒邊兒了,她能怎麼辦?日後可要讓林浩離他遠一點兒,那些惡習是萬萬不能沾上的。
聽見母子倆的對話,林清遠只覺心裡一口氣堵得慌,忍不住開口,「你以後也收斂一點兒,日後要是再進去了,我也沒辦法了。」
難不成讓他再厚著臉皮去求顧清瞳一次?顧清瞳今日能答應完全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況且她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了,還能有下次?
況且他還想讓趙氏和林樂鬆好好表現,在顧家那邊留下一個好印象。
「不得了了,現在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了,還做了大官,連娘都不放在眼裡了。」趙氏開始陰陽怪氣的。
林清遠嘆了口氣,「娘,我沒有這個意思。」
以前趙氏可不止是陰陽怪氣,還會坐在門檻上大哭,數落林清遠不孝。後來柳夫人對她說京城裡的那些誥命夫人都不這樣做,再教了她一些話術,這種情況才收斂了不少。
陰陽怪氣總比坐在府門口大罵丟臉好,林家雖不是什麼達官顯赫,但在林老爺那一輩還是小有名氣,所以府邸周圍也都是些官員府邸。
「沒有這個意思就好,你可就這一個弟弟,你還不護著他?」趙氏翻了個白眼,語氣有些尖酸刻薄。
林清遠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我不願意護著他,誰知道他竟然打著定王府的旗號出去鬧事,再這樣下去我也護不住他。」
看了看一旁的林樂鬆,他真的是氣急了,連他在外辦事都不敢打著定王府的旗號,不知道林樂鬆是怎麼想的。
看顧清瞳今天的樣子,他還能平安出來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定王府又怎麼樣,那老婆子沒有兒子,死了不還是得靠你?就是看在這一點兒上定王府的人對我也得畢恭畢敬的!」趙氏翻了個白眼,一臉底氣十足的樣子。
在她看來,只要兒子聽自己的話就行了,反正那老婆子和定王府的人都得靠自己兒子。
知道和她講不通道理,林清遠嘆了口氣,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想著自己暗中派人盯著點兒就好了。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我兒準備吃的,記得多備點兒肉。當心我讓清遠休了你。」趙氏瞪了一旁的柳夫人一眼。
柳夫人委屈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還是點了點頭,「是,媳婦這就去。」
說完就下去了,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伊然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趙氏還在不停的追問林樂鬆在裡面有沒有受什麼委屈,大罵顧清瞳不孝,竟然還將長輩給送進牢裡。滔滔不絕個沒完。
這邊,林大回來了,趙氏連忙將主位給讓出來了。他微眯著眼,右手捻了捻鬍鬚,「再給我支兩千兩銀子。」
一聽這話,林清遠就知道他這是賭博又輸錢了,眉心突突直跳,「不是剛支完兩千兩沒兩天嗎?」
「我是你爹,要點兒銀子都不給?要不是我哪兒有你?你不給我就去告御狀,說你不孝,到時候看你這個官兒還能當到什麼時候。」
這些話他這兩年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先前還心疼,覺得自己在林府享福,而父母則一直在家裡種田,所以才想要彌補。到現在他已經麻木了,開始念及老夫人的好。
雖然這麼想著,但爹要錢他也不能不給,只是叮囑了兩句讓他不要再去賭博了。話是說到了,但是聽不聽可就不一定了。
一刻鐘後,柳夫人領著婆子端了好些飯菜去了飯廳,這才畢恭畢敬的請趙氏去吃。
林清遠不願再見他們一家三口,轉身出去了,柳夫人連忙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林清遠突然就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它,「一會兒從公中支兩千兩銀子給爹。」
「老爺的公中已經沒有銀子了,但是這個月爹就支了七千兩銀子,且不說還有娘和二弟那邊。」柳夫人扭著手帕,一臉為難的開口。
趙氏支錢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頭上的那些簪子和手腕的手鐲都價值不菲。但那畢竟是長輩,他也不能說什麼。
想了想,又接著開口,「二弟那邊的月例是多少,支了多少錢。」
「月例倒是不多,二弟也沒有從公中值錢。只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還將人給打傷了,前些日子將威武將軍的兒子給打傷了,人家尋上門來,賠了不少的藥錢。」頓了頓,又接著開口,「好在打傷的只是一位庶子,人家看在定王府的面子上也沒有怎麼追究。」
說完,還看了看林清遠的臉色,見他眉頭微擰,心中有了計較。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例了,但是尋上門來要錢的就有五六個了。好在他們看在定王府的面子上沒有追究,若是傳到張御史的耳朵裡,彈劾老爺的奏摺恐怕明天就要送到皇上跟前了。」
林清遠抿了抿嘴,而後開口,「公中還有多少銀子,先給爹支一些。」
「一千兩不到。」柳夫人心跳有些加速,許是怕他不相信,又補了一句,「前些日子威武將軍上門要錢,公銀錢不夠,還拿了一個鋪子抵押。這些日子府中消費也是隻增不減,若是再這樣下去,這個月我們就得斷糧了。」
她作為當家夫人,丈夫不成器,一味的偏袒爹孃,她自然得為自己和兒子女兒謀算,暗中做手腳恐怕是少不了的。
「賬上的錢先緊著爹孃他們,顧家送來的錢維持日常開銷。」林清遠吐了口氣,想著等老夫人回來這種情況就能緩解了,老夫人可有不少的私房錢,林老爺留下的,定王府的人送的。
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輕鬆了兩分。
柳夫人嘆了口氣,「老爺,自母親離開以後顧家就再也沒有送錢來了。」
「是不是你沒去要?」林清遠皺眉,微微有些指責。
「我派人去了,連門都沒有進去。」
柳夫人暗罵了一句,人家定王府給錢是為了讓老夫人過得舒心,現在老夫人被氣走了,這筆錢自然就沒有了。
她曾經在林清遠面前委婉的暗示了好幾次,趙氏那邊給一些錢打發了就好,主要還是得看老夫人,誰知林清遠竟然將她給罵了一頓。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敢提這些話了,只是開始暗中謀劃了。
林清遠嘆了口氣,「娘那裡我會去說,你這段時間縮減一下開支,實在不行,母親還有幾個鋪子。」
見他竟然將主意打到老夫人的東西上去了,柳夫人眉心直跳,這事若是讓顧清瞳知道了還得了?
但她也不敢說什麼,點了點頭,想著一會兒暗中派人去定王府報個信。
「我怕娘那邊會有所不滿。」
自進府以來,趙氏三人成天大魚大肉,連早餐都不意外,突然縮減他們能不鬧?
林清遠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娘那裡我會去說,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說完,徑直的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柳夫人自然知道他去了姨娘的院子裡,絞著手帕的手越發的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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