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故意試探

「她不能吃。」

未等雪玲接過去，一旁的蕭寒山連忙阻止，「這是天山雪蓮製成的，寒性太大，她沒有內力會受不住的。」

聽完這話，雪玲點了點頭，將藥丸裝進了瓷瓶裡，「小姐，您自己留著吃吧。」

顧清瞳將藥丸放進嘴裡細細咀嚼，一陣清香瞬間溢滿嘴裡，瞬間幾日的疲乏消失殆盡。

揉了揉太陽穴，她才接著道，「解藥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我看了一下最近兩天送來的病人的症狀，寫了一個藥方出來，但還差一位藥草，我已經讓人去買了。」蕭寒山沉聲道。

聞言，顧清瞳瞬間放心了不少，只要有藥方了，就代表這件事情有了突破了，解決是遲早的事情。

隨後顧清瞳去用了個簡單的午膳，善堂的一日三餐都是粥鋪送過來的，每日的食材都是經過層層檢驗的。

但畢竟人多，用料方面也就比較省。再者，朝廷的賑災款項一直沒有撥下來，從時疫爆發之初到現在，善堂已經收納了三百餘人了，而朝廷除了派夜瑾軒來主持大局以外，就沒有任何的動靜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夜瑾軒即使是來了也沒有什麼實權，頂多是安撫一下民心，其餘事情都是顧清瞳在做主。

不多時，顧元來報顧一回來了，顧清瞳不免鬆了口氣，連忙出去了。

「屬下見過小姐。」

「快起來。」顧清瞳接著開口，「這都快一個月了怎麼沒有絲毫的音訊？」

顧一沉聲道，「剛出京城不就，屬下就察覺有人跟蹤，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繞路將人甩開了。」

「跟蹤？」顧清瞳眉頭微擰，雙眸眨了眨，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了。

顧一幾人本就是祕密去往南邊了，沒曾想竟然走漏了風聲。這樣一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定王府內有了奸細。

想到這個結果，顧清瞳身子一震，瞳孔驟然縮緊。

先前從林氏手裡要回掌家之權的時候，清走了一批人，以為府中的人可以全部信賴了，倒是忽略到了各種可能有其他人安插奸細的可能。

顧清瞳雙脣緊抿，而後開口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先回府休息吧，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在顧一走後，顧清瞳去查看了一下從南方運來的水，因為路途遙遠，所以損耗較大，剩下的也就堪堪接近六成而已。

按照記憶推算，沒過幾天應該就要下雨了，想來這些水也是夠用的。

隨後她直接讓人將水運到了粥鋪，那裡才是用水較多的地方。

在解決完這些事情以後，顧清瞳又全副武裝去了病人居住的地方。

剛走進去就見夜瑾軒坐在人堆裡侃侃而談，周圍坐了一堆感染時疫的病人，他竟然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對比全副武裝的顧清瞳，病人自然是覺得他要親切兩分。

見沒什麼事情，顧清瞳也沒有久留的打算，看了看夜瑾軒，而後開口道，「四皇子，本郡主這裡有一些與時疫相關的事情想要和你探討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夜瑾笑了笑，而後和周圍的病人說了一聲，這才出來。

一副謙謙公子溫馴有禮的模樣，怪不得能籠絡人心。若是讓人知道他這溫潤的外表之下隱藏的是一顆怎樣的心，不知道那些人會做何感想。

出來以後，顧清瞳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的空曠之地等著夜瑾軒。

「難得清瞳主動找我，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情。」夜瑾軒拂了拂衣袖，帶上了平日的笑容。

顧清瞳脣角勾了勾，淺笑嫣然，「四皇子說笑了，本郡主找你自然是為了這時疫。」

「既然如此，郡主直言便是。」

聞言，顧清瞳笑了笑，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四皇子在這裡住了也有兩天了，沒有想過回去嗎？」

「郡主何出此言？」夜瑾軒挑眉，一副沒有聽懂的樣子。

顧清瞳笑了兩聲，「這裡的環境自然是比不上四皇子府的，四皇子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去？」

「自然是想過的。」夜瑾軒大大方方的回答，面上沒有絲毫恐慌，頓了頓，又接著開口，「只是這時疫一日不解決，我便一日不能安寢，在這裡待著，這些病人好歹也能心安一些。」

聽完他的話，顧清瞳的眸子閃了閃，脣角泛起一抹諷刺，「四皇子對百姓當真是付出不少啊，這時疫的傳染性想必不用我多說吧？」

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夜瑾軒一眼。

以她對夜瑾軒的瞭解，他是絕對不可能為了籠絡人心而將自己的安危棄之不顧的。除非，他能完全確定自己不受感染。

顧清瞳神色冰冷，保不齊這場時疫就是某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特意造出來的。

「時疫越是凶險，對病人的安撫就越是重要，在下不才，不能做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來幫助郡主，唯有如此方能盡綿薄之力。」夜瑾軒不卑不亢的回答。

接下來顧清瞳的幾次套話都被他給擋回去了，想來他也是早有準備去這幅說辭恐怕也早就想好了，顧清瞳當即也沒了性質。

但看著夜瑾軒的那張臉，腦海裡就回想起前世種種，不止是因為在冷宮生活的那些年，還因為那些被牽連的無辜百姓！

直覺告訴她，這場時疫和夜瑾軒脫不了關係，就算不是他創造出來的，他也是知情者，並且有解藥！

見問不出來什麼顧清瞳也不想再和他虛與委蛇了，冷生道，「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野心還能藏多久。」

「郡主在說什麼，在下不懂。」

夜瑾軒依舊是一副笑意，但細看卻察覺到兩分涼薄之意。

先前他對顧清瞳還是十分溫和，抱著試探的態度，如今自己的野心被拆穿，已經接近撕破臉皮了，他也不願再裝下去了。

這場戲，要真正的拉開序幕了！

顧清瞳沒有說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了。

她現在能夠斷定，那天晚上的背影就是夜瑾軒無疑！

至於為什麼他半夜不待在善堂，反而是去了那個地方還有待考察。因為怕有病人出去了，所以善堂的周圍都被顧家軍圍得嚴嚴實實的，幾乎是兩步一個，不知道他是怎麼出去的。

顧清瞳只覺思緒有些混亂，腳步越來越緩，腦子裡像是突然閃過了什麼似的，連忙加快了步伐往外面走去。

終於在一群顧家軍裡找到了顧元，她顧不得什麼了，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急聲開口，「先前修善堂的那些工人還能找到嗎？」

聞言，顧元愣了一會兒，隨即開口，「恐怕是不能了，當時參與修建的都是遭遇水患的災民，如今都已經回去了。」

聽完這話，顧清瞳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心又沉了兩分，想來這也在夜瑾軒的算計之內。

「你帶人在周圍查查，看看善堂下面有沒有地道，是通往哪裡的。」

「是。」顧元應下，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下達這麼一個命令，但還是遵從了。

想了想，顧清瞳又添了一句，「記得避開人。」

一邊讓人查找善堂的地道一邊讓人去跟蹤夜瑾軒，她就不信還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也許只要知道夜瑾軒的計劃這場時疫也就迎刃而解了！

這邊，顧清瞳剛走夜瑾軒的心腹就從一旁出來了。

「爺，雲寧郡主該不會是有所懷疑了吧？如此想要籠絡她恐怕是不容易了。」心腹有些擔憂的開口。

「籠絡？」夜瑾軒發出一聲輕嗤，而後沉聲道，「我要她不得不為我賣命。」

聽完夜瑾軒的話，一旁的心腹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但看郡主的樣子，現在恐怕已經和我們站在對立面了，想要取得她的信任不容易。」

「不是現在，她從來就在我們的對立面去。」

夜瑾軒開口道，隨後又好似自言自語一般，「但這又怎樣，不論是她還是顧家，都最終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的聲音有些滲人，在這燥熱的六月天裡竟然有一絲絲的涼意。

心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緩和了一會兒才回答道，「爺說得是，等咱們大業成了你還怕一個郡主不成？」

夜瑾軒沒有回答而是詢問道，「那邊可說了什麼時候發解藥？」

「還沒有，至少得拖垮顧家軍或者雲寧郡主。」心腹回答道。

顧家軍的總部在西北區，但京城裡也不少，其中大部分都在軍機大營，平日裡由顧清恆把控，有謝世子在外面倒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但還有少部分在顧家，如今由顧清瞳把控著，雖說是隻有幾千人，但個個都能以一抵十，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邊，顧清瞳對於夜瑾軒的想法可以說是毫不知情。在通知了顧元以後就她徑直的到了蕭寒山研究藥物的地方。

不能將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夜瑾軒那裡能不能查到什麼還不知道，所以蕭寒山的研究也要抓緊，保不齊還能搶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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