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刻意試探
馬車平緩的行駛在路上,顧清瞳雙眸微擰,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一處沒有離開過,對於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
她一直在思索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一般。
「停車——」
馬車緩緩停在了路邊,顧清瞳正色道,「姐姐,你先回去,我去善堂看看。」
說完,未等顧清菡回答,就帶著雪玲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快速往善堂方向走去。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顧清菡已經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便吩咐馬車繼續走。
好在這裡離善堂並不遠,走路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到了善堂,顧清瞳卻是沒有進去,而是繞著外圍走了一圈,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了地上。
見狀,雪玲眉頭微擰,「小姐,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顧清瞳突地定住了腳步,手指向了牆角的一塊地方,「你看,這裡有動土的痕跡。」
「可能是有野草然後被拔了吧。」雪玲回答道,不理解她的意思。
顧清瞳卻知道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快步進入了善堂,尋找有無動土的痕跡。
果不其然,裡面也有不少的溼土,但看上去卻不是挖的,而是粘在什麼東西上落下來的,顧清瞳凝眸,加快了腳步。
剛踏入善堂就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她揉了揉額頭,抬眸一看,只見那人楚淵。
「楚淵,你怎麼在這裡?」
剛一出口,就覺得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多此一舉。
方才在祭臺發生的事情,接著才到這裡動土的痕跡,現下又見到了楚淵,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祭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嗎?」顧清瞳抬眸。
楚淵點了點頭,「我帶你看看。」
說完,就拉起顧清瞳的手,往屋子裡面走。
此時,屋子裡零零散散的擺放著許多東西,顧清瞳伸手拿起了一根細小的軟管,上面還站著不少的土。
此外,還有不少的鏟子,木桶之類的東西。
「這些,就是池塘漲水的真正原因吧?」顧清瞳抬眸,眸子的驚訝之色絲毫也不加掩飾。
楚淵點了點頭,隨後就將原因敘述了一遍。
原來,在看到這個祭臺的時候,楚淵就覺得有什麼陰謀,斷不會如平常祭天一樣簡單。
若是祭天之後就離開,也斷不會在周圍留出那麼大的位置來,因此而斷定無名道長是想將此事給推到明年上來,今兒將慧園方丈逼入進退維谷之地。
若是方丈答應了,斷不可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地下做手腳,三言兩語的將此事給糊弄過去。
然,若是方丈不答應,可就難以自言其說了。
不管如何,他還是決定做兩手準備。
雖然沒法讓天下雨,但可以讓地上滲出水來,先是挖了個地道直通水塘下面,再在水塘底部插了一些軟管,上面堪堪被土蓋住,到時候往軟管的另一邊注水,乾涸的水塘自然就會滲出水來了。
情況緊急,這才沒有來得及通知她。
顧清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在西郊並不全是平原,周圍有一些小土坡可以遮掩,再加上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祭臺上,也無暇顧及周圍的環境。
稍作思考,她抿了抿嘴,「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動手也是不容易,你什麼時候開始派人埋這些軟管的?」
「今日卯時。」楚淵答道。
祭天是午時開始的,得提前一個多時辰準備,卯時開始能夠將事情做得這麼好也是不容易。
不愧是楚淵,顧清瞳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眸子閃了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詢問道,「那李叔是怎麼知曉的。」
她深知李叔的脾性,若不是早先得到了通知,斷然是不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的。
「先前那個遞香的小太監。」楚淵沉吟道,看著她一臉的疑惑,接著道,「想起來了嗎?」
半晌,顧清瞳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整理香案的那個小太監,那個小太監的存在感太低了,恐怕只有那個時候才出現,沒想到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傳話成功了。
能隨皇上出行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沒想到這裡面竟然也有楚淵的人,這讓她瞠目結舌。
「還好今日有你,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顧清瞳嘆了口氣,不由得雙脣緊抿,陷入了思索。
重生而來,她太想復仇了,導致有時候考慮問題不周,倒是有些激進了。今日若是沒有楚淵在,李叔會受到質疑不說,就連京中的無辜百姓也避免不了災難。
定王府的強大勢力倒是讓她有些摸不著北了,看來以後考慮應該更加全面才是。
「無事……」日後我也會一直在。
未等楚淵後面那句話說出口,就有侍衛來報夜瑾軒來了,他不由得有些懊悔沒有早些開口。
這善堂當初畢竟是夜瑾軒監工的,侍衛斷沒有攔著的道理,只得先來通知他們倆一聲。
聞言,顧清瞳眉頭緊鎖,腦海裡想起他先前站在池塘前沉思的樣子,「他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做了那麼久的枕邊人,她比誰都瞭解夜瑾軒,夠隱忍,夠聰明,他能夠發現這些也不是可能。
「沒事。」楚淵滿不在乎。
發現了又怎麼樣?
如今皇上正在興頭上,特意將慧園方丈請進了宮,難不成他還能現在去掃了興致?
顧清瞳點了點頭,吩咐嚇人鎖好房門,這才慢悠悠的出去了。
只見夜瑾軒穿著一身黑色華袍,生得倒是一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如今這善堂已經空了,四皇子便是來得再勤也沒有人看得見。」她發出一聲嗤笑。
而夜瑾軒似乎是沒有聽出她話語裡的嘲諷之意一般,「我是來找你的。」
「從古至今,這祭天就是用來祈雨的,今日這水竟然是從地上滲出來的,倒是有些稀奇。」
聞言,顧清瞳脣角勾了勾,「這有什麼稀奇的,有人還能為了一己私利而置百姓生死為不顧呢。」
頓了頓,接著開口,「再者,慧園方丈也是真有本事,閩南地震,京城乾旱,不都得倚仗他?再者,他品行高尚,可不是像什麼江湖騙子一樣,隨便就能收買的。」
至於她口中的江湖騙子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一提到涯山道長,夜瑾軒心裡就是一肚子火,為了那件事,他不僅給了涯山道長許多銀子,就連精心培養出來的美人都折了好幾個。
但他面上卻是不顯,依舊是一副斯文的模樣,「短時間內能讓池塘裡裝滿水,想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什麼人這個時候能拿出這麼多水來,你說是吧。」
「說得倒是,此舉可謂是救了數萬人的性命,慧園方丈當真是百姓的福星。」
對於他的試探,顧清瞳充耳不聞,反而是繞開了話題。
兩次下來夜瑾軒便也沒有再揪著這個不放了,笑了兩聲,這才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楚淵身上。
暗自打量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清瞳身邊的侍衛倒是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聞言,顧清瞳的眸子閃了閃,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怎麼,難不成我的侍衛做什麼還需要向你通報一聲?」
「倒不是這個意思,雲安郡主的貼身護衛是鼎鼎有名的妙手天醫,不知清瞳身邊這位是什麼來頭?」
顧清瞳發出一聲嗤笑,「不過是府中的護衛罷了,什麼時候四皇子關心起這些了?」
話雖是這樣說著,心裡卻是沉了兩分。
夜瑾軒既然這樣說,想必是已經懷疑了,縱使從她的嘴裡套不出來什麼話,也會自己去查的。
「倒不是什麼關心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夜瑾軒笑了兩聲,目光卻是沒有從楚淵身上離開過,他敢篤定,如此氣度不凡之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護衛。
楚淵雙手環胸,老老實實的站在顧清瞳身後,什麼也不說,接收到他的目光之後,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
「四皇子若是有那個閒工夫,不如先管好自己,保不齊什麼時候太子就翻身了。」
顧清瞳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夜瑾軒心思深沉,若是一直擋在門口,反而還會惹起他的懷疑,還不如先行離開。
走出善堂約摸著過了一刻鐘,顧清瞳看見夜瑾軒騎馬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現在看來,夜瑾軒對你的懷疑是越來越深了,恐怕會在暗中調查你,過些日子你的隊伍進京後,肯定要和他碰面,到時候他恐怕會更加懷疑。」顧清瞳的話語裡不掩擔憂之色。
以她對楚淵的瞭解,知道肯定不會就頂著這張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面具是必不可少的。
但一個人的容貌可以用面具遮住,身形與氣質卻是無法改變,肯定會隱忍懷疑。
好在楚淵在眾人面前都不怎麼說話,也並非不能摘乾淨。
「沒事,就是要讓他查到才好。」
楚淵滿不在意的開口,絲毫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意思?」
這話將顧清瞳聽得一愣一愣的,楚淵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那他日後想要找自己的母親可就難上加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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