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性情大變
翌日，清晨。
客棧裡，昏睡了整整一夜的陳九九輕輕動了下手指，接著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毫無血色。只是相比昨日，還是精神了許多。
「水……」陳九九本就受了風寒，身子虛弱，加上後來的重傷，她現在只覺喉嚨乾澀疼痛，連吞嚥一下都覺得刺激難忍。
她這是怎麼了？
陳九九迷茫的視線掃過頭頂的帷帳，突然感覺到左手上傳來一陣刺痛。
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記憶越發清晰，她想起來了，昨日在山上，她被鐵木戈的人傷到了手指！
心裡心慌意亂的閃過許多念頭，陳九九撐著力氣坐起來，發現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人。
她只得咬著牙，目光緊緊盯著左手上的紗布。
她的手指還在嗎？
陳九九渾身輕輕發抖，接著閉了閉眼，一點一點解開手指上的紗布。但到最後一層時，她莫名放慢了速度，心裡閃過退卻。
如果一切真如她想的那般，她她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良久，陳九九終於下定決心，解開最後一層。頓時，殘缺的左手出現在她面前，小手指已經徹底不見了，空蕩蕩的斷指上，血肉還有些模糊。
甚至因為她的動作，傷口又開始滲出血絲，一滴一滴往下落……
陳九九臉色蒼白著，像是無法承受，慌亂的又把紗布一層一層給捲回去。可是她太過心急，那些紗布完全不聽指揮，被纏的亂七八糟，還扯的傷口生疼。
陳九九硬生生忍住，眼眶卻紅了，右手緊緊捏成拳頭，咬牙不吭聲。
她已經是個殘廢了，還有何臉面出門見人？
沒一會，房門啪嗒一聲開啟，上官雲端著清粥小菜進來了。見她清醒的坐在床上，眼睛一亮，低沉道：「公主，你醒了。」
陳九九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依舊低著頭不言不語。
上官雲皺眉，將早飯放下後走近，發現纏在她手上的紗布被扯得亂七八糟，還隱隱滲出血水。
他眉頭一皺，瞬間嚴肅起來：「公主，臣重新給你包紮，得罪了。」
上官雲下意識想把她手上的紗布解下來，可還沒靠近，陳九九忽地把手收了回去，對他避如蛇蠍。
「你出去……」沙啞的女聲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上官雲眉頭皺的更深：「公主，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陳九九自嘲一笑，抬起左手靜靜的看著：「我如今就是一個殘廢，還有何臉面回去見父皇幕後？」
上官雲心裡一跳，下意識安慰她：「皇上皇后不會怪公主的，這是個意外，是臣沒有保護好公主。」
陳九九面無表情，諷刺勾脣：「意外？」
「沒錯，的確是個意外。如果不是我鬧脾氣獨自離開，也不會遇到天順國的人。所以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與旁人無關」。陳九九喃喃自語的聲音低低的，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
可上官雲卻發現她的不對勁，低沉道：「公主，這不是你的錯，你振作一點。」
振作？
這樣醜陋的傷痕，要讓她怎麼振作起來？
「公主，讓臣給你上藥。」見她左手上緩緩滲出血水，上官雲冷下臉，語氣帶了一絲強硬。
可陳九九如今已經心如死灰，對於自己的斷指根本不想管，哪還有什麼心情讓他重新上藥。冷淡的將手背到身後，冷冷那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上官雲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隨後強硬的抓住她手腕，抿脣一言不發的就想把她手上的紗布解下來。
任由陳九九如何沉默反抗，他不動如山。
眼見著自己的斷指又要被他看見，陳九九到底忍不住了，怒道：「本公主讓你滾！你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