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監視

顧塵卿脣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就算我讓你去死？」

「蓮霧的命是主子的，主子讓蓮霧去死，蓮霧莫敢不從。」醜奴死毫不遲疑的回她。

顧塵卿懶懶的睨她一眼，驀地想起上輩子。曾經的她，手裡也有一個值得信賴的屬下。只可惜，她最後還是因為君天鋮背叛了她！

為了權利，為了地位，一點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麼！

也不知道這輩子，沒有她的幫助，她還能從原有的火坑裡逃出來嗎？

顧塵卿恍惚了一瞬，見蓮霧疑惑的視線看過來，才回過神來，沉聲道：「我要你去監視五皇子君天鋮，你能做到嗎？」

蓮霧只是愣了一瞬，便堅定道：「屬下能做到！」

「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混到君天鋮身邊，且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顧塵卿別有深意道。

蓮霧不知顧塵卿到底想做什麼，可看著她眼裡的冷意，她莫名知曉，這次的事情對她而言，絕對非常重大。

「是，屬下會小心，請主子放心。」蓮霧正色點頭。

見狀，顧塵卿佯裝無意的從荷包裡掏出一顆黑色藥丸，似笑非笑：「這是斷腸丹，世上只有我一人有解藥。把它吃下去，我就相信你。」

蓮霧沒有半點猶豫，拿過她手中的毒藥，就仰頭一口吞了下去。

「蓮霧相信主子！」

顧塵卿頓了許久，才盯著她的眼睛開口：「每月十五，回來見我，會給你解藥。」

蓮霧點頭應下。

顧塵卿沉默了一會，才閉上眼道：「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蓮霧告退。」醜奴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直到院子裡只剩下顧塵卿一個人的身影，她才再度睜開眼睛，目光盯著夜色中的明月，久久無言。

並非是她多疑，而是上輩子慘痛的教訓告訴她！若是不多長一個心眼，那就只能等著被人揹叛！

翌日天亮，蓮霧在告別了顧塵卿之後，一大早就去了變賣丫鬟的人牙子集市。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她沒有賣身契，是個清白身份。

蓮霧出來前，特地在自己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鍋灰，黑漆漆的顏色總算是掩蓋了她臉上明顯的胎記。

她站在人群中，低頭不語，身上卻插了一根稻草。

這是賣身葬父的標誌。

她昨晚就打聽清楚了，今天五皇子府上的管家會出來挑幾個做粗活的丫鬟。她雖然身無長物，長相醜陋，力氣卻不小，想來能吸引那位管家的注意。

沒一會，果真聽到旁邊有人小聲的竊竊私語。

「那人就是五皇子府上的管事，也不知道他今天要挑幾個丫頭回去。」

「你莫是忘了，五皇子殿下品性可不端！」

「大逆不道！當心他拔了你的舌頭！」

蓮霧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留著兩撇鬍須的中年男人悠哉悠哉的過來了，站在她面前打量了一會，眼中滿是精明的神色。

「可會做些粗活？」

蓮霧連忙開口：「什麼粗活都會做，只要貴人能給一兩銀子，讓奴家把父親安葬便好。」

管事不耐道：「我們是皇子府上的，待遇那是頂頂好。只要你乖巧聽話，一兩銀子算不得什麼。」

蓮霧唯唯諾諾道：「是是是，奴家明白。」

「如今我們府上就缺個給殿下倒夜壺的，至於銀子，就二十文吧，再多也沒有了。」管家語氣囂張。

這是擺明了想要中飽私囊，哪有人買丫鬟就給二十文！就是最下賤的婆子，也不止這個價格！

蓮霧心知管家是想要貪點銀錢，也不拆穿，只是為難道：「可是奴家的父親……」

「也罷！本管事今天就做個好事，再給你多付二十文，好讓你買個草蓆，給你父親安葬。」他一副大方的樣子，實在令人作惡。

蓮霧心裡鄙夷，面上故作傷心，還是點頭答應了。

管事的見狀，眼前一亮，嘿嘿一笑道：「放心，進了我們王府，好日子就來了！」

最終，蓮霧以四十文的價格，跟著管事的進了王府。

當天夜裡，蓮霧就被管事的安排到君天鋮的院子，讓她隨時準備伺候主子起夜。

但由於她樣貌醜陋，管事的擔心她會嚇到五皇子，並沒有讓她面對面直接伺候，而是隻讓她做些倒夜壺的活計。

這倒是正中蓮霧的下懷，她正琢磨著該如何接近君天鋮，想不到上天給她安排了一個這麼好的差事！還能隨時隨地隱藏身份！

夜色更濃，蓮霧小心的隱藏著氣息，身影錯落在君天鋮的書房外邊。

前幾日的練武讓她受益良多，如今她已經能完美的控制氣息，而不讓任何人察覺。若不是她內力尚淺，倒是可以更加靠近點。

蓮霧從一進這個院子就知道，君天鋮身邊有一個氣息收斂卓絕的高手！

只是那人一直留在書房裡，輕易並不出手。

蓮霧目前還不知那人的身份底細，貿貿然動手只怕會打草驚蛇，因而只能自己一個人小心打探。

許是在自己府中，君天鋮戒心不重，蓮霧隱隱聽見書房有聲音傳出。

「顧塵宛那個蠢女人！」

「放心，本王不會讓她暴露身份的！你且去風月樓給她安排一個位置。」

只聽清這兩句話，一道冷聲驟然傳出。

「誰在外面？！」

說完，一根鋒利的銀針瞬間衝著蓮霧而來！

蓮霧心裡一緊，靈巧的閃身躲過後，更加屏住呼吸。

看來還是她太粗心大意，第一次檢視就讓人發現了！

書房的門瞬間開啟，走出一個蒙面的黑衣男人。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後，才轉身又進了書房。

「怎麼了？」君天鋮不悅問他。

那人回道：「大概是外面進來的野貓。」

見書房裡沒了動靜，蓮霧也知自己該走了，於是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休息的柴房。

大概是她太過孤僻醜陋，挑選房間時並無人願意與她住在一起，管事的只好把她一個人安排到柴房。

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什麼也沒有。

蓮霧清苦的日子過慣了，也不覺得難受。反正這次是來替主子做事的，一個人住也能省去不少解釋的麻煩。

第二天，顧塵卿就收到了蓮霧的飛鴿傳信。

蓮霧雖認得幾個字，但是書寫卻是不熟練。好在顧塵卿教了她幾日，如今也能簡單寫出來。

短短的信封上只有幾個字。

「風月樓，意圖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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