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兩隻不斯文的老虎

正在自我欣賞，滿心歡喜時，砰地一聲，門被人推開了，徐小美尖叫著衝了過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聲點，幹嗎呢？」喬以嫿立刻把包往辦公桌後面藏。

「我的天啦，厲總給你買了五個包？」徐小美要瘋了，抱著五個包，一臉嫉妒的表情，「我不管，老闆你也獎我一個，我跟著你打天下，打得內分泌失調要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不行。」喬以嫿斷言拒絕。厲瑾之給她的包，不能送人。

「小氣！」徐小美撇嘴，戀戀不捨地摸了幾下，長吁短嘆，「人與人命不同呀，喬總真是發達了！命怎麼這麼好，我怎麼遇不上厲瑾之這樣的。」

「哎，你看這新聞。居然有個傻子在包子鋪裡充了十萬塊錢……哈哈哈！」趙明力揹著大旅行包，舉著手機一邊笑一邊進來了。

喬以嫿退到辦公桌前，悄然包子袋兒往桌子底下丟。

「你們說，是不是像充錯話費一樣，把錢給錯充到包子鋪去了？」趙明力把旅行袋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伸長脖子往喬以嫿的辦公室門裡看。

徐小美眼尖，已經看到了喬以嫿的動作，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包子袋從桌子底下抓出來，從裡面拽出了貴賓卡。

哈哈哈，傻子就在眼前！她笑得前俯後仰，捧著包子袋子去外面得瑟。

「你們過來看！」

趙明力往她手上看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喬以嫿冷著臉出去，用力拍了拍門，「行了！都瘋夠了，放完假了，工作！」

趙明力不笑了，徐小美也不笑了，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開會。

「我得到訊息，紫薇湖那邊的規劃工作已經開始了。東安三角洲這邊，已經有企業開始著手動作。你爸爸，蘇越那裡也拿到了一塊地，蘇銳正在爭取由他來負責。方悅城這邊已經停止工作了，在全力辦他父親的後事。喬總，你真的不要去送守靈嗎？」

「不去了。」喬以嫿搖搖頭。

方悅城不願意看到她，好像錯都在她身上。這點讓她無奈。

背叛這個詞，在某些男人看來，只有他們可以做，女方絕不可以。女主就應該默默忍受，適時接受他們的回頭是岸，並且感恩戴德，若你不按他的想法發展，你就成了他心裡的刺。

方悅城，到底是一個不被家人喜歡的私生子，還是被眾人寵壞的大孩子？心理脆弱到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

管他呢！當初的喜歡連煙都不剩下一縷了，如今喬以嫿心心念唸的都是厲瑾之。

「厲瑾之那裡，動作非常快。他的人已經主動要求召開了兩次AN的股東會，要求清理冗餘的人員，精減部門。現在AN吵得厲害。加上方悅城父親去世，AN會更亂。」徐小美擰擰眉，輕聲說道：「我覺得這是我們接手AN客戶的大好機會，就看你的決定了。在我看來，厲瑾之對AN的業務並不怎麼感興趣，好像也瞧不上那點盈利。」

「喬總，你要不要考慮接手老客戶的事？我琢磨，用不了多久，不僅那邊的老客戶會主動聯絡你，還有更多的AN的員工來投奔你。最近營銷部和設計部的人都在找我打聽錦繡的事。」趙明力說道。

喬以嫿想了會兒，果斷地說道：「那邊過來的人，一個也不要。錦繡的業務也不要和AN有交集，我們按我們的計劃走，一步一步地來。現在我們資金不足，絕不能盲目地擴大我們的攤子。」

「那客戶被搶走的話，也挺可惜的。」徐小美惋惜地說道。

「不可惜。」喬以嫿說道：「舊感情我們繼續維繫，新公司成立給他們都寄點禮物過去，業務範圍也讓他們知道。記住，你可以拿客戶當朋友，不要指望客戶一直拿你當朋友。你得永遠保持積極、有前途的姿態，他們才會願意瞭解你們的動向。新客戶這邊，我們慢慢拓展。」

「還是挺可惜的，有舊的資源可以利用。」徐小美還是有些不甘心，她想了想，小聲說道：「其實你和方悅城離婚之後，大家可以公平競爭。新公司起步，若能他們的支援，上正軌的速度會很快。」

「以後老客戶會主動找我們的，再說吧，」喬以嫿說道。

幾人互相看了看，其實都有點想不通喬以嫿為什麼要把老客戶推開。

「你們想想，我們確實能生產出和AN相似的產品，但我們能不能做到像AN一樣給他們底價？AN有個最壞的習慣，就是包容客戶的資金拖延到位。我上任後，用了兩年多都沒能徹底扭轉局面。這些老客戶被AN養刁了，一開始可能衝著我喬以嫿辦事幹淨利落爽快的名聲過來，但一旦發現我們不能像AN一樣給他們底價、週轉期，就會變臉。商場上很無情的，我們現在沒有這個能力伺候這些老爺們，就不要去接觸。所以我一直主張，繞開AN的主要業務。市場是一直在變化的，我們一定要有自己的新方向。電子產品推陳出新有多快，你們都知道。我們現在研發的這個系列產品全部圍繞年輕人來，運動方面的，美容方面的，寵物方面的。年輕人喜歡什麼，我們就攻打什麼。」

喬以嫿開啟電腦，把新產品的思路給她們說了一遍。

「我們的設計師團隊要在我們公司佔有很高的地位，你們營銷這邊一定要跟上。APP的開發，徐小美你盯緊一點。」

「知道了，什麼賺錢就做什麼。」徐小美握拳頭，「堅絕跟著喬總走！」

「知道就去做。」喬以嫿關上筆記本，讓他們先出去。

「我約了那邊的主管負責人，今天再和他談談。」周福南站了起來，也準備走。

「老周。」喬以嫿叫住了他，沉吟了一會兒，小聲說：「辛苦了，你記著，千萬不能和對方有錢財方面的牽扯。」

「我明白。」周福南點點頭，拎著公文包就走。

劉方誌撫了撫後退得厲害的髮際線，笑著說：「他們其實就是看不慣你，過陣子他們覺得差不多了，就好了。」

「嗯，小鬼都這樣。」喬以嫿笑笑，抬腕看了看錶。臨近中午，她想去樓上看看情況。蕭敏兒彈琴是不是真很動聽呢？

等大家都出去了，她悄悄地走樓梯到了頂樓。

一是運動一下，活動筋骨，二是可以不用讓電梯聲音驚動琴房的人。

蕭敏住在這裡，有一個三人的醫療團隊在這裡照顧她，還有兩個照顧她生活的人。這配置相當豪華了。喬以嫿想到自己的包子，有些好笑。是不是人生病了才能得到這樣的特殊照顧？會更幸福？那還是算了，她寧可清貧孤單地健康下去。

琴房的大門是復古的彩色玻璃，陽光透過彩色玻璃，在地上烙下大團大團的斑斕色彩。

喬以嫿沒好意思直接進去，伸長脖子，趴在門上往裡面張望，看他在不在這裡……

過了會兒，突然有隻手輕輕地搭到她的肩上，「不進去？」

「不了，就看看。」她小聲說道。

那隻手從她的肩滑到她腰上，她哆嗦了一下，反應過來。厲瑾之來了！

「我就是有點好奇，我沒彈過鋼琴……嗯，我樂盲，五音不全……」她指指裡面，結結巴巴地解釋，「那鋼琴真好看，白色的……」

厲瑾之推開門，攬著她往裡面走，「來，給你摸一下。」

「我不進去了，等下嚇到她了。」喬以嫿搖頭。

「你又不是個妖怪。」厲瑾之看了看她，徑直拉著她到了鋼琴前面，摁著她的肩，讓她坐下，「她看不到你，放心。」

看不到？

「她眼裡只有鋼琴，她父親，母親，我。」厲瑾之開啟鋼琴蓋，在她身邊坐下，拉起她的手，輕輕地放在琴鍵上。

喬以嫿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一直治不好了嗎？」她小聲問。

厲瑾之搖頭，「不治了，維持現狀就好。」

「那，你要照顧她一輩子啊？」喬以嫿試探道。

厲瑾之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怎麼看上去像個小氣媳婦兒，怕有別人花你的錢似的。放心，人家自己有錢。」

喬以嫿惱火地站了起來，懶得理他！開口就是嘲諷，幹嗎嘲諷她！她還不想當他的小媳婦呢。

「包子好吃嗎？」厲瑾之雙手在琴絃上摁了幾下，沉聲問道。

喬以嫿扭頭看向他的手指，他真會彈？

厲瑾之的手指在鍵上慢慢吞吞地彈了幾下，她聽出來了，是兩隻老虎！

「過來，我教你，我不嫌你五音不全。」他朝她笑了笑，抓住她有些發涼的手，把她拖到身邊坐下。

「教我彈首好聽的，至愛麗絲？」喬以嫿又在琴鍵上試了幾下。

「不會。」厲瑾之淡然說道。

「那教你會的。」喬以嫿琢磨，可能是那首曲子有點難，他時間不夠用，所以沒有練習。

「只會這個。」厲瑾之繼續彈兩隻老虎。

喬以嫿惆悵地看著他，明明只會這一支曲子，還坐得如此端正，氣定神閒，彷彿他是鋼琴大師一般！他哪來的勇氣和自信？這是在暗中嘲諷她連這一首也不會？

「來，我教你。」他索性把她拖到腿上抱著，雙手環過來，拉著她的手往琴絃上摁。

慢慢吞吞，斯斯文文的兩隻老虎！

「你能不能彈快點？這樣一點也不像老虎，像老鼠。」喬以嫿催促道。

厲瑾之一手回到她腰上，脣角勾笑，「不會。」

喬以嫿忍不住笑了起來，扭過頭就往他臉上掐，「你還真夠自信的，敢說教我。」

嗯，敢捏他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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