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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算不算談婚論嫁

厲瑾之習慣把一切安排得很好,和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肯定很輕鬆。喬以嫿確定這一點,她也擔心這一點。在被他養得口味刁鑽之後,若再把她往泥裡扔,她肯定不習慣。

到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吧?

不,若她好好抓牢,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不,她還沒有確定厲瑾之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那些狩獵高手都這樣,丟擲誘餌,迷惑你心,捕你入網,膩了之後就甩掉你。這樣的戲碼她看得還少嗎?方悅城對他的小心肝們不是一樣的溫柔體貼,可最後該扔的時候,小心肝就變成了破抹布,毫不手軟。

男人都壞!

他能對你好久,全看你的能耐和命。

喬以嫿心裡跟明鏡似的,她不知道自己對男人到底有沒有能耐,又有沒有吸引男人一輩子對她好的命。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容她想得太樂觀。因為,她根本連戀愛都不會!

天啊,一個嫁人四年的女人,不會戀愛,傳出去是不是笑話。會不會有損她的威名?

「想什麼呢?」厲瑾之的手突然伸過來,在她發燙的臉頰上摸了一下,「怎麼臉燙成這樣?」

喬以嫿推開他的手,小聲說:「有點熱。」

「等下多吃一碗東坡肉就不熱了。」厲瑾之笑了笑,手又伸了過來,指尖她的臉頰上輕輕滑動。

「別摸了。」喬以嫿無奈地推開他的手,小聲問:「怎麼像是沒摸過女人一樣,總摸個不停。」

「十多年沒摸過女人的臉了。」厲瑾之又笑。

喬以嫿楞了片刻,輕聲問:「你初戀在你十多歲的時候啊?」

「我媽。」厲瑾之挑了挑眉,沉聲道:「只摸過我媽,和你的臉。一般的臉,我瞧不上。」

呸!

喬以嫿啐完,心跳更快了。厲瑾之的嘴,能把死人給哄活過來!

厲瑾之看了她一眼,繼續笑。

他心情不錯嘛!喬以嫿定定神,讓自己別表現得太慫。不就是戀愛嗎,有多難?該親的時候親,該抱的時候抱,該去床上的時候就去床上……大家都這樣做。

半個小時後,喬以嫿走進了盛都醫院,給她母親單獨安置的病房。讓她特別意外的是,一直照顧她媽媽的那位護士長也跟過來了。

「哎喲喂,那位是誰啊?不僅直接把我調過來,還給我漲了工資。這地方別人可是輕易進不來的。」護士長跟在喬以嫿身後,激動地說道。

「以後還是辛苦你呢。」喬以嫿誠心地向她道謝。照顧植物人很費神,吃喝拉撒全要靠人細心對待。媽媽躺這麼久,若不是護士長為人溫柔細緻,早就躺出滿背的瘡了。

「哪裡的話,這是我的工作。」護士長向她介紹了幾句這邊的情況,先出去了。

喬以嫿彎下腰,輕撫媽媽冰涼的額頭,無奈地說道:「媽,若有一天你能醒就好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好像……找新男朋友了。挺好的,我感覺挺好……媽,你醒過來的話,也幫我看看,這回能不能行……」

媽媽一動不動,連眼皮子也不動一下。

「我們現在去吃東坡肉,聽說很好吃的。以前都沒有人主動帶我去吃,今天他說帶我去呢。媽媽,我先走了。」喬以嫿心裡難受,握了握她枯瘦的指尖,轉身就走。

哪有人不想媽媽長生不老,永遠在自己身邊的?喬以嫿也深愛她的媽媽,就算怨言再多,也抵不上對媽媽的深愛。

厲瑾之在醫生辦公室裡和人聊天,那是一位年輕挺拔的男醫生,看到喬以嫿時,脣角一咧,笑得別有深意。

「我就說嘛,會有這麼一天……」

「什麼?」喬以嫿不解地問道。

「喬小姐,你好。我是盛都醫院的院長,安御君。」男醫生主動朝喬以嫿伸手,滿臉笑容地打招呼。

「你們認識呀?院長好年輕!」喬以嫿震驚地看著他,能當上院長,不應該是熬到眼角長出能夾死蚊子的皺紋的年紀嗎?他也太年輕了吧。

「不年輕了,都奔三了,剛唸完博士回來。」安御君朝她擠了擠眼睛。

天啦,奔三就當院長!還是博士!這些人讀書的時候不是靠讀,一定是靠吃。把書一本一本撕碎了往嘴裡塞,不然怎麼可能短短數年唸到博士畢業。

「買的博士。」安御君又神祕兮兮地擠眼睛,拍著口袋說:「我爸有錢,什麼都能買。若你想當博士,也給你買一個噹噹。」

喬以嫿啞然失笑,扭頭看著厲瑾之問道:「你呢,博士也是買的?」

「博士倒是貨真價實的博士,冷門得很,力學專業。導師把他硬拖過去的。」厲瑾之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走了,不在這裡和庸醫說話。」

「你把你岳母放在我這裡,還敢罵我庸醫,真是膽大!」安御君跟在二人身後,拿食指尖在厲瑾之後背上戳,「死鬼,你找了相好,也要記得來看我。」

喬以嫿打了個冷戰,飛快地扭頭看安御君。他是開玩笑吧?一聲死鬼,真是麻到她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我們兩個以前常睡。」安御君又朝她擠眼睛。

「嗯,你那點功夫還是我教你的。」厲瑾之掃他一眼,拖著喬以嫿快步走了。

「你們是好朋友呀。我以為你沒有朋友的。他家一定很顯赫!不過,東安好像沒有姓安的顯赫人家。」喬以嫿不解地說道:「難道他隨母姓?」

「醫院我買下了,以後我的人難免頭疼腦熱,去別處不方便。安御君是我在義大利參加童子軍時的老隊友,他確實是庸醫沒錯,你說你頭疼有病,他肯定給你治腳。所以你記著,哪裡不舒服千萬不能問他。」

厲瑾之語氣平靜如常,買醫院,安排自己的人當院長這種大事,在他嘴裡就像買菜一樣簡單。

也對,只有自己的產業,服從自己管理,可能才能讓他放心。

「庸醫也能當院長,別人能服嗎?」她隨口問道。

「院長不用治病,擺著好看就行。」厲瑾之篤定地說道。

男花瓶?

喬以嫿又想到了他說的十多年沒摸女人的臉,難道他一直摸男人的臉啊?

太可怕了!

——

恩施巷子正中間有個法琅小院。取這名字,是因為門口全用了法琅裝飾。其實就是用景泰藍鑲了一道門,增添復古的味道。

這種審美,喬以嫿接受不了,不中不西,不土不洋。但是院子裡飄蕩的香味確實能讓人沉醉!

「好香啊。」她欣喜地說道。

「兩位定座了吧?」富態的老闆娘親自迎過來,笑吟吟地問二人。

「一個小時前訂的,姓厲。」厲瑾之報了個號碼,老闆娘引著二人穿過了長廊到了一個小雅間裡。

小院子裡面倒是清靜別緻,雖然每個房都有客人,但並不吵。院中散養著幾隻長毛兔,正吧唧吧唧地咬白菜葉,長耳朵不時豎豎,聽各方動靜。

「你的小夥伴。」厲瑾之在窗前站定,朝兔子呶了呶嘴。

喬以嫿居然不生氣!在他身邊站了會兒,指著院子一角說:「你,你的小夥伴。」

厲瑾之往那個角落看,那裡有一個米多高的玻璃大水箱,裡面遊弋著不少大魚……小鯊魚!

鯊魚一樣能吃掉兔子,不行,還是虧了!

「先生,太太,上菜了。」老闆娘端著大託板進來了,小爐子,小缽子。

「好香。」喬以嫿的注意力被菜吸引過來,飛快地轉身,扶著桌角,興奮地看著老闆娘把菜一盤盤地放到桌上。

「二位請用,有什麼吩咐就按這個鈴。」老闆娘示範了一下,替他們關上門,走了。

喬以嫿抓起筷子就吃,塞了滿嘴的肉,小聲說:「燉得真爛,好吃!我從來沒有覺得食慾這麼好過!」

「因為和我在一起。」厲瑾之又往她碗裡舀了一勺。

喬以嫿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反正今天心情確實也挺不錯……當然,若不拉著她去跑馬拉松,她心情會更好。

她發現了,厲瑾之這人言出必行,若不及時打消他的念頭,她真的會被他拖去跑!到時候新聞上說不定有這樣的報道:喬以嫿和情夫一起跑全馬,體力不支雙腿發軟因為何?後面網友的跟帖她都想像出來了,肯定是說:姦夫讓她腿軟或者她縱慾過度……

她絕不能讓那樣的情況出現!

「你也吃啊。」她抬眸看他,只見他盯著自己看,猶豫了一下,也給他舀肉。

「一人兩碗。」厲瑾之把兩碗肉往她面前推,自己拖兩碗過來,挽起袖子開吃。

喬以嫿定晴一瞧,六道菜,果然四缽東坡肉,兩缽青菜。

這是準備一頓就把她喂成豬以嫿?

「吃,我喜歡看你大口吃東西。」厲瑾之看了她一眼,筷子伸過來,在她的手指上輕敲,「看我能飽嗎?」

「男色也可餐啊。」喬以嫿笑笑,託著腮和他開了句玩笑。

厲瑾之縮回筷子,慢吞吞地說:「那你繼續看。」

喬以嫿不好意思了,趕緊埋頭吃東西。

「你會做菜嗎?」厲瑾之隨口問道。

當然啊!為了當好方家的媳婦,喬以嫿專門學過。就是技藝不怎麼樣。畢竟面對冷冰冰的方悅城,她也無心呆在廚房裡。

「不會。」她搖了搖頭,索性說了句假話。

「可以學,有時候自己做做菜很不錯。」厲瑾之說道。

「你這是要求以後的太太?」喬以嫿試探道。

「你不覺得兩個人一起在廚房裡很浪漫親近?」厲瑾之頭也不抬地說道。

那是真正的人間煙火啊!她們談論這樣的話題,算不算是涉及談婚論嫁?可是喬以嫿,你不必這麼恨嫁才對!婚姻是城,你在城裡未必呆得會比城外更開心。何苦早早毀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