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你，輸定了

有時候你足夠努力，但這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努力在這裡壓根不值得一提，或許在其他行業，這是值得稱道的地方，可是在這兒，只會讓你更加認識到天賦派的恐懼，跟天溝地壑般難以跨越的差距。

這種被輕而易舉碾壓的感覺是難忘的，但更重要的是，當你去看他的作品的時候，就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你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趕超。

他能設計出這樣的作品，你不能，不是因為你比他差在哪裡，只是因為——不夠有靈氣。

在其他行業，這種懸殊落差可以通過後天的進修彌補，只要你付出足夠多的時間，就一定會有收穫，可是設計行業不是，或者說，每一個藝術行業，都存在這個問題。

你或者可以靠著自己的作品成為一個不錯的從業者，可你永遠做不到中流砥柱。

這裡差的，就是這樣的一點天賦罷了。

太殘酷了。

葉玖玖想，她突然可以理解Rachel的想法，如果真的如她所說，她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靠作品碾壓，就讓其他人失去信心，聽起來有些離譜，可也不是絕對的天方夜譚。

這是有可能的。

譬如此刻的江晨。

她下臺之後，葉玖玖迎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

江晨失魂落魄的圈住她的肩膀，幾乎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她將葉玖玖抱得很緊，過了會兒，眼淚才像是終於控制不住般滴落下來，洇溼了葉玖玖的襯衫：「他……他剛才對我說，我還差了點本事，就算再過一百年，也一樣比不過他。」

這評價並不過分，只是放在這裡，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也難怪江晨會難受成這個樣子：「你知道嗎，我最難過的，不是他的這番話，是我很清楚，他說的是真的，我確實，確實怎麼都……」

後面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就這麼消散在空氣中，帶著不甘，帶著不願，帶著她的苦痛。

葉玖玖有很多話想說。

其實你已經很好了、你的作品很不錯，可她知道這些都是沒用的廢話，江晨聽來也不會有多麼開心，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作品的差距，沒有人會比江晨更為清楚了。

於是她真是覆在江晨耳邊，對她許諾：「如果之後遇到他，我會勝過他的。」

江晨用力的點點頭。

葉玖玖第一輪的對手水平不高，因而她幾乎是輕而易舉便取得了勝利，評委們對她的作品給予肯定，也將她誇得天花亂墜，連Sally都露出驚豔，客觀的對她表達了讚賞。

換了其他人，大概會受寵若驚。

但葉玖玖想法卻很天馬行空。

她允諾江晨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她還真是立馬就碰到了這位江晨的對手。

贏過他，便可以正式進入定好的小組賽，隨後她將會遇到Rachel。

如果她在這裡輸給他，那麼他在小組賽的位置將會由另一位贏過她的選手代替。

事實上，這屆參賽的選手之中，Rachel就是那個爭奪冠軍最熱門的備選之一。

跟她一組，頗有幾分本來能走遠一些，卻註定做炮灰的倒黴感。

葉玖玖不是沒聽到其他分到同一組的選手抱怨，大意便是，哪怕這句贏了也沒用，遇到Rachel，註定要出局，也只能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盡量表現自己了。

甚至連江晨看起來也不抱什麼希望，聽到她跟Rachel一組時，就露出幾分欲言又止。

她沒有打擊葉玖玖，葉玖玖卻能從她的表情裡看出她想說些什麼。

誰都覺得她會輸。

她的確有不久之前一鳴驚人的作品，可是跟年紀輕輕便聲名鵲起的Rachel相比，還是要矮了那麼一頭。

可是——他們註定要猜錯了。

這場比賽開始之前，Rachel來找過她一次。

少女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彷彿之前他們之間的種種恩怨都已經一筆勾銷。

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惡意卻仍無法遮掩的釋放出來：「話說得那麼好聽，你可別連跟我比賽都來不及，就被淘汰了啊。」

他說：「畢竟，這次你的對手，也很強勁呢。」

聽到這樣的挑釁，葉玖玖有點兒想笑，她也確實笑起來，挑了挑眉對Rachel說：「是嗎？」

她聳了聳肩，隱約是滿不在乎的：「這麼關心我，看來，你也沒有你表現的那麼勢在必得嘛。」

此言一出，Rachel表情變了變。

她輕哼一聲，只是對葉玖玖說：「希望你不是隻有嘴上說得好聽。」

葉玖玖沒有說話。

她朝著自己模特的房間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葉玖玖又遇到過那個戰勝江晨的設計師。

大概天才都有點這種毛病，他的傲氣跟Rachel可以說是如出一轍，打量葉玖玖時，表情帶點不自覺的輕視，好像她還沒資格被他正式放在眼中：「加油。」

他說。

事實上，他這幅姿態惹得葉玖玖有點窩火。

明明比賽還沒有開始，擺出這幅勝負已經塵埃落定的姿態，給誰看呢？

但是，她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朝著男子笑了笑：「你也一樣。」

畢竟，這是他最後能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了。

走進房間的時候，模特已經恭候多時，看見她，朝她矜持的點點頭。

她是Sally旗下常用的一位，自然也清楚葉玖玖的身份，跟她相處時不自覺帶上點下級般的拘謹。

葉玖玖看她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她伸手拍了拍模特的肩膀：「不要緊張。」

葉玖玖善意的眨眨眼：「今天我的身份只是一個選手罷了。」

模特這才放鬆了一些。

等她穿上葉玖玖設計好的裙子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夢幻。

即便已經見證過葉玖玖的才華，也已經領略過許多大師的作品，但真正看到這樣優秀且亮眼的設計被葉玖玖這樣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做出來，她還是難免有些驚訝。

葉玖玖與她相比倒是淡定不少。

她的殺手鐗，最頂尖的作品放在後面，那是與Rachel比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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