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傲慢的令人厭煩

Rachel吐了吐舌頭：「我主業是做設計的，美術屬於個人愛好，身邊也不太有擅長這方面的人。」

溫雲霆脾氣是很好的，對學生更是，他應允了Rachel的請求，拿到溫雲霆號碼的Rachel心情看起來不錯，只是隱晦的目光仍不自覺掃過葉玖玖的臉，像是警惕，又像是厭煩。

但顯然，她的愉悅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掏出手機的溫雲霆又轉向葉玖玖：「你介意我加一下你的社交賬號嗎？」

他亦補充道：「沒有別的意思，做個朋友也可以。」

Rachel臉上那點笑容很快便掛不住了，葉玖玖本來是想拒絕的，還是覺得有些不合適。

說到底不過萍水相逢，只見過一面而已，她也沒打算跟溫雲霆有任何深入交流，她的社交軟體相對而言比較私人，但因著Rachel恨不得挖她一塊肉的眼神，葉玖玖點點頭：「好啊。」

她也笑，不看Rachel的臉，姿態悠然，更有幾分勝者的從容，令人不快：「沒問題。」

加上溫雲霆的號碼沒多久，又寒暄幾句，便有人給溫雲霆打電話，看起來有急事。

他也沒多留，跟葉玖玖Rachel打個招呼，便要離開。

葉玖玖主動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他：「別把這個忘了。」

溫雲霆卻擺擺手：「不用，外面這麼冷，你先穿著吧。」

他說：「敏芝也住在這兒，你要是跟她見面，直接把外套給她就好。」

葉玖玖這才沒有推脫，而直到溫雲霆離開，Rachel才終於展露自己的獠牙。

如果說溫荊若的選擇只是讓她對葉玖玖充滿戰意，那麼現在，橫插一腳被橫刀奪愛的仇怨，就將這點情緒催化成敵意了。

她看著葉玖玖，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已經懶得去維持那和平的局面，戾氣自眼角眉梢洩露出來，讓這張還算漂亮的臉都大打折扣。

葉玖玖看著，覺得有點可惜。

還是太坐不住了。

又或者，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

她腦子裡冒出這兩個年頭，Rachel卻先開口了，她並沒有說什麼氣急敗壞的難聽話，也沒有朝著葉玖玖下戰書，只簡短的送給她三個字：「你等著。」

葉玖玖卻覺得可笑。

她與Rachel對視，那雙漆黑的眼眸裡同樣升騰起幾分當仁不讓的鋒利，少女不是善茬，難不成覺得她就是嗎？

那些被她捏爆的軟柿子實在不幸，但葉玖玖還是很希望她知道，她不好捏，如果非要勉強，只會落的一手鮮血：「隨時奉陪。」

她揚起下巴，氣勢上並不落下風，與表情陰沉的Rachel相比，她看上去甚至要更加淡定一些，這讓葉玖玖看起來更加理直氣壯，在Rachel心裡，大抵也越發礙眼了：「希望你不要用些下三濫的招數，當真厲害，就用你的實力跟我決個高下。」

Rachel的眼睛微微瞪大，聽著葉玖玖的警告，卻像是被她逗笑，心情陡然好了不少：「哈？你該不會以為，我要陷害你吧？」

她問葉玖玖：「誰告訴你的？白敏芝嗎？那個沒有半點天賦的蠢貨，大概在她眼裡，那些因為我而心灰意冷的人，都是被我用手段設計的吧——真是淺薄的猜測，為什麼她就不願意相信，有的天才真的可以只是靠自己的實力，就讓對手失去信心呢？」

她終於不再用溫柔的外皮做遮掩，顯露出幾分骨子裡真切的傲慢——不，何止傲慢，簡直更像是狂傲才是，那種蔑視一切，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姿態與發言，都讓葉玖玖感到真切的不適。

葉玖玖冷冷的望著她：「天才，誰，你嗎？」

Rachel雙手抱臂：「當然，就是我。」

她說：「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沒有什麼能從我的指尖溜走。」

毫無疑問，這個姑娘被寵壞了，被從小到大的順風順水，勢不可擋。

但聽到這樣的言辭，葉玖玖卻只是笑起來：「天才不值錢。」

她說：「這裡遍地都是天才，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高人一等？」

Rachel嗤笑一聲：「當然是因為，他們並不算是天才，只不過是拔尖而已——將他們稱作天才，是對天才這個稱呼的汙衊，濫用，就是他們的存在，才會讓天才變得如此廉價，也如此沒有公信力。」

她緩緩走到葉玖玖面前，藍色的眼珠一眨不眨盯著她，五官冷然，像是一隻失去所有表情的機械人偶，透著點非人的金屬感：「你也一樣。」

Rachel說：「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不過爾爾，即便是在伊莎貝拉春夏高定展上一鳴驚人的人魚套裝，也不過是投機取巧，我看得出來，那作品的架構並不屬於你，那是十分純粹的伊莎貝拉本人的風格與手臂，你只是在這骨架上填充了下虛浮的皮肉罷了。」

她是很瞧不起葉玖玖的：「或許有人會被你點綴出來的皮囊所迷惑，稱讚你水平上佳，但一個作品最主要的，是骨架——你自己設計的能力真的有那麼好嗎？」

不等葉玖玖說話，她又自言自語，滔滔不絕，每個字都充滿了刻薄的挖苦，偏偏她條理分明，搞得自己像是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不，明明很爛，早年完全由你操刀的東方系列小有名氣，但也太爛了，實在是太爛了，或許有人追捧，但在我眼中，那真是不值一提的東西，青澀，投機取巧，而滿打滿算，離那作品問世，也不過才三年而已。」

Rachel用手指比了個「三」：「三年，我不信，你的設計水平能有陡然的提高，那就是你當時的上限，而哪怕根據經驗往上疊加，也絕不會超出我的預測。」

他們越靠越近。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Rachel已經幾乎與葉玖玖臉頰貼著臉，對方的盛氣凌人幾乎要化作實質，一柄一柄的刀子，準確無誤的戳在她的弱點上，勢要戳破她的氣焰，讓她節節敗退。

如果換做是真正二十出頭的葉玖玖站在這裡，倒真有可能被她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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