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撕破臉皮

好似終於將自己的偽裝徹底拋開，白敏芝的臉上溫柔的笑容已經無影無蹤，她用一種幾乎睥睨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葉玖玖，好似已經勝券在握。

之前所有蓄意的靠近跟那和善裡透露出的一絲詭異違和感似乎都在此刻找到理由，但葉玖玖其實只是覺得很納悶。

她看著面前的人，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葉玖玖覺得自己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他們無冤無仇，而對方看起來也對她的男朋友沒什麼覬覦之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針對，她的討厭，都來的壓根沒有道理，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雜草，令人煩躁，且摸不著頭腦。

白敏芝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狀若無辜的聳了聳肩，隨即對著葉玖玖反問道：「什麼為什麼？討厭一定需要一個理由嗎？只是單純的討厭的話，不可以嗎？」

這下，葉玖玖是真的覺得有點想笑了，她覺得分外滑稽，幾乎是有些似笑非笑的晲著面前的白敏芝。

「可以不需要理由。」

她說：「畢竟，有的人腦子有問題，這我也管不住，對吧。」

對方已經收回了自己所有善意，那葉玖玖自然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她的態度也在一瞬之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之前與白敏芝相處時的和諧無影無蹤。

而被葉玖玖這麼一刺，白敏芝也有些不爽，她看著葉玖玖，大概是沒想到葉玖玖會選擇直接回懟——

從她跟葉玖玖見面並且相處下來，在白敏芝的眼中，葉玖玖就是一個過分天真善良，幾乎不諳世事的大小姐，所以她並沒有想到，遇到這種事的葉玖玖，第一時間竟然不是淚眼婆娑的質問她「為什麼」，而是冷靜的朝她回以脣槍舌劍。

如果葉玖玖知道此刻白敏芝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她必然是要嗤笑一聲的。

葉玖玖並不否認她的善意，但她的善意也要是建立在別人對她好的基礎上，她並不傲慢，並不盛氣凌人眼高於頂，並不代表她不聰明。

可惜，這個道理對於一向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的白敏芝而言，是不那麼容易理解的，她從嗓子眼裡壓出一聲輕哼，隨即雙手抱臂，冷淡至極的對著葉玖玖諷刺道：「你可以繼續浪費時間在跟我交談，無所謂，反正待會兒模特要上臺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她的眼神意味深長，甚至是帶著些報復的快意。

「我可真期待啊，當伊莎貝拉看到她精心準備的高定長裙被你弄髒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這樣重要的高定場合她選擇邀請了你，而你卻給她造成了難以解決的麻煩……」

白敏芝意味深長的拉著尾音，像是覺得還不夠一樣，她又對著面前的少女補充道：「對了，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這位模特身上穿著的裙子，是這次高定的壓軸展覽款，伊莎貝拉為此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所以，情況可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呢。」

然而聽了白敏芝這番言論的葉玖玖，表情卻並沒有因此發生什麼改變，她直直的看著面前的白敏芝，似是對她的行為感到深深的不解。

「伊莎貝拉是你的母親，不是嗎？」

白敏芝表情僵了僵，大概是沒想到葉玖玖會這麼問，她微微站直了身子，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然而葉玖玖已經再度開口了，並且將她的刁難生生堵了回去。

「這麼說可能不太準確——是養母，沒錯吧？而且用你的話來說，她對你視如己出，一向是當親生女兒對待，而你在做什麼？因為看我不爽，為了對付一個無冤無仇的陌生人，就拿她投入了大量心血的設計作品開刀？」

葉玖玖是真的覺得不能理解她在想些什麼了。

「你怎麼能夠如此洋洋得意的說著這條裙子的重要性呢，毀掉她的時候，比起想著會給我添多大的麻煩，你更應該思考的是，會給伊莎貝拉女士添多大的麻煩吧？」

她越說越覺得生氣，表情也逐漸凝重起來，正因為她自己也是個設計師，所以才會對白敏芝的所作所為如此深惡痛絕，不能理解，比起被嫁禍的慌亂，她此時更多的想法是憤怒。

只要稍微將自己一代入到伊莎貝拉的立場，她就覺得自己簡直要七竅生煙了。

「白小姐，你真的很忘恩負義，我替伊莎貝拉女士養育了這樣一個兒女感到遺憾跟不值。」

這話一出口，好像深深戳到了白敏芝的痛腳，她的臉色在一瞬之間變得難看至極，幾乎有些尖利的提高了聲音，打斷了葉玖玖的言辭。

「你給我閉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開口教訓我！」

似是覺得還不夠，她又補充道：「你替我母親覺得不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才是伊莎貝拉的女兒，她都沒來罵我，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葉玖玖完全不受她氣急敗壞的辱罵的影響，她定定的看了白敏芝很久，隨後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

「狼心狗肺。」

她這麼說。

白敏芝氣的幾乎渾身都在發抖，落在葉玖玖臉上的視線已經不復柔和，而宛如毒蛇一般森冷，半晌，她才稍微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一字一句道：「我說了，你大可以在這裡跟我脣槍舌戰，但這沒有任何意義。」

她刺激葉玖玖。

「反正這事兒是你做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到時候母親就算生氣，也是針對你，不是我——」

這麼說著，她的目光又落在一旁那個手足無措的模特身上，加重了語氣道：「我說的沒錯吧？」

她幾乎眼都不眨的顛倒著黑白，說著讓人憤怒的瞎話。

「是這位小姐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弄髒了你的裙子，跟你沒有關係，跟我也沒有關係——對吧？」

這幾乎算得上是威脅了。

而那模特猶豫了片刻，大概是沒有頂住白敏芝的威脅，半晌，戰戰兢兢的點頭道：「是，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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