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就是你啊

葉玖玖暈暈乎乎，為他的表現感到莫名其妙，甚至因為祁南梟的態度又生氣起來，她覺得自己情緒過於反覆，看起來有點兒像無理取鬧，但沒辦法，大概愛情中的女人，或者說人類都是這樣，她也不能倖免。

「你還笑！」

葉玖玖伸手去推祁南梟的肩膀，漂亮的眉頭皺在一起。

「這個問題很嚴肅的好嗎？」

她一本正經的試圖跟祁南梟交談。

「快說，要是答案不滿意的話我就要鬧了！」

而對上葉玖玖確實十分較真的表情，祁南梟似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啊。」

葉玖玖為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語感到一頭霧水，大腦斷線片刻。

「我忘了什麼？」

祁南梟似是陷入到了短暫的回憶之中，他又轉過臉，看向葉玖玖。

「那個人就是你。」

他扔下平地一聲雷，炸的葉玖玖大腦都因此空白一瞬。

「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幼年時期的你。」

葉玖玖這下是真的傻了，她千算萬算左想右想也怎麼都沒料到這個答案，整個人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真，真的假的？你沒在蒙我吧？」

祁南梟搖了搖頭。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於我而言印象深刻，但是看來，你卻一點都不記得了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你如此包容，之前你吵著要離婚我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葉玖玖一頭霧水，她努力回憶，大腦卻還是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跟祁南梟接觸過，不過祁南梟倒是也並沒有為難她。

「是你五歲的生日宴上，你幫我解了圍。」

有了確切的日期，她才總算是隱約有了些印象，像是想到了什麼，葉玖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是那個當時被其他小孩子欺負的小不點？」

天啊。

葉玖玖勉強回憶起那一抹瘦弱又安靜的身影，完全沒辦法跟如今這個帥氣而冷漠的祁南梟聯想在一起，她當時其實也就是看不下去其他人對一個小孩子冷嘲熱諷，所以才會十分仗義的出手相助，但萬萬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祁南梟？

看著葉玖玖驚愕至極的表情，祁南梟解釋道：「我也覺得我變了很多。」

他語氣淡淡。

「完全沒想到吧，七歲的我又瘦又小又內向，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你沒辦法跟如今的我匹配起來，倒是也很正常。」

他看向葉玖玖，凝視著她漂亮的臉龐。

「但你倒是一點沒變。」

他由衷的誇讚。

「你小的時候，就已經非常耀眼了。」

葉玖玖的臉越來越紅，她小聲道：「啊……謝……謝謝。」

但反應過來之後，她真的整個人都完全陷入了「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的疑惑之中，她忍不住對著祁南梟問道：「可，不應該啊。」

她說：「你是祁家的孩子，他們怎麼會那麼欺負你啊，又不是什麼私生子，你可是正統的祁家大少爺哎，而且你爸爸又那麼寵你，就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嗎？」

聽著葉玖玖長串的疑惑，祁南梟的眼中劃過一絲冷淡。

「我的父親，早年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和善。」

他說：「從小，他就把我們三兄妹當做祁家的未來繼承人培養，更不會選擇溺愛我們，遇到事情，他更偏向於讓我們親自解決。」

祁南梟垂下眼眸，僅僅是回想那些並不怎麼美好的記憶，他的神色上就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陰霾。

「對於他們對我越來越過分的欺凌，父親的處理方式就是放任為之，他並沒有讓其他人不要欺負我，只是作壁上觀，他說，如果我不能克服自己的內向與軟弱，那麼之後這樣的時刻，還會有很多次。」

祁南梟又想起祁長風莊嚴的、冰冷的、幾乎讓人恐懼的神色，他高高在上的望著尚且年幼的少年，絲毫沒有一個父親該有的仁慈。

「要麼，強硬起來，讓他們不再敢繼續踐踏你，要麼，繼續忍耐，讓這樣的情況越發嚴重——你自己做出選擇，後果自然要你自己承受。」

祁南梟感到害怕，感到委屈，那時的他尚且不明白，祁長風為什麼要用這樣冷酷的方式逼迫他，不過後來想想，他又很感謝於祁長風的無情。

如果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可以躲進父母的懷抱裡大聲哭泣，一輩子做個不愛與人說話、天生情感淡薄、內向陰沉的男生，可他不是，他生在祁家，就註定了他的不凡。

所以最後祁南梟還是如祁長風所想的那樣，克服了自己的軟弱。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逐漸成為今天這個刀槍不入、足以讓別人提到名字就生出尊敬的祁南梟。

只是。

他還是忘不了。

那個在他最為慘烈之時，站出來拉了他一把的葉玖玖。

這對於葉玖玖大概只是人生之中轉瞬既忘的一刻，但卻像是烙印般深深存在於祁南梟的腦海之中，甚至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他仍能夠清晰的記起事情發生時的每個細節。

葉玖玖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公主小洋裝從天而降，她在水晶燈的勾勒裡閃閃發光，趕走了欺負他的烏合之眾，隨後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你沒事吧？」

她的眉目跟笑容都如同陽光般明媚燦爛，照亮驅散了祁南梟心頭的黑暗，那是他所能夠感受到的第一束光，也是唯一一束。

而聽著祁南梟的描述，葉玖玖的心情也有些五味雜陳，他看著祁南梟，說不上是心疼更多，還是愧疚更多。

「對不起，我竟然都忘記了……」

祁南梟倒是並不怎麼在乎，看著葉玖玖可憐巴巴的垂下了眼睛，他伸手拍了怕她的頭。

「沒關係。」

他說：「現在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這就夠了。」

葉玖玖這才重重的點點頭，拉住祁南梟的手臂，對著他道：「以後，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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