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選擇停戰

Niel覺得葉玖玖已經足夠聰明，但她很快發現，她對葉玖玖的認知仍舊還不夠全面，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之中更加條理分明，也更加難以應付。

「是您，想通過上市來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這本沒什麼錯，在我看來，這也是個很好的選擇，一個聰明的選擇，故步自封遠遠不如主動開拓，那些抱持著清高不肯被集團收編的品牌總會屈服，而鬧得不死不休遠遠不如尋求合作能為自己掙來的條件多。」

話鋒一轉，葉玖玖頗有些遺憾的評價道：「可是，您也不能只妄圖佔據那一部分利益，卻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吧——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還有人比我們更懂嗎？」

葉玖玖微微傾身，她的話語同樣夾槍帶棒，鋒利得幾乎句句帶刺。

「我想沒有，而正如同你比我多了幾十年的工作經驗，在這上面的體會，你也應該比我更深刻才是。」

Niel不說話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壓根沒有辦法忽悠葉玖玖，同時也沒法反駁她。

這真的很糟糕，雖然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輕敵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分給了葉玖玖足夠的尊重跟防備，但是這個麻煩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難纏跟棘手。

Niel那張似乎永遠慵懶倦怠、像是沒什麼能影響她情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她的眉目陰沉下來，像是積蓄者一場欲落不落的暴雨。

她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的，反駁葉玖玖的言談，只可惜在開口之前，那些話就已經搶先被她嚥了回去——

因為她很清楚，說出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葉玖玖的確比她更加有理有據，她不是被三兩句話就能糊弄的人，準確來說，他們勢均力敵。

而當她們實力差不多的時候，更有道理的那一個毫無疑問會佔據百分百的上風，正如此刻的葉玖玖，她已經再度開口了，這簡直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了。

「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真的不必了。」

她聳了聳肩，攤開手，對上Niel的目光，此時女人才真正將她當做了一個平分秋色的對手，表情要嚴肅多了，這讓葉玖玖感受到了一種很是頑劣的愉悅。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你應該也明白，我跟你之前所遇到的那些永遠對你的言聽計從的女孩們截然不同。」

她說：「如果你把我當成她們來隨隨便便的糊弄，那麼像是今天這樣尷尬的場面，你可能就要體驗不止一次了。」

毫無疑問，這是挑釁。

還是相當欠扁的挑釁。

但由此刻的葉玖玖說出，確實真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她雙腿交疊，姿態閒散而輕慢的望向Niel，十分無懼的迎上對方鋒利的目光。

「祁南梟將我派來Niel，從來不僅僅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正如你所言，他可從來都不是個愚蠢的戀愛腦，更不會派來一個繡花枕頭一包草，我希望你能收一收你那莫名其妙眼高於頂的鄙視鏈——」

葉玖玖道：「我沒指望你跟我交心，但是起碼，你不能把我當做傻子糊弄。」

對她的這番言辭，Niel不無諷刺的評價道：「我怎麼敢？」

她十分陰陽怪氣。

「你如此睿智，我應該如臨大敵才是。」

葉玖玖有些無奈。

「我們不是敵人。」

她說：「我想要的並不是代替你、威脅你，我來到這裡，是為了將Niel變得更好，是為了輔助你也是為了幫我自己，Niel蒸蒸日上我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我們應該是站在同一邊的。」

聽到葉玖玖這麼說，Niel的表情才終於好看了一點，而葉玖玖趁熱追擊。

「我是真的不想把話說的難聽，也不想跟你鬧僵，因為我覺得沒必要，我們之後還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同事，我想要的，從頭到尾都不過只是你的尊重而已，不是那種施捨一般的『我認可你』，而是真真正正、認認真真、把我當做一個合作伙伴來平等對待。」

「就像是你對祁南梟那樣。」

想了想，葉玖玖補充道：「這真的很難嗎？」

對上她幾乎可以說是坦誠的目光，Niel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氣氛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硬的沉默，她看著葉玖玖，似乎在經歷著一場複雜的心理鬥爭，半晌，女人才很輕的嘆了口氣，她像是放棄掙扎一般往身後的座椅上靠了靠，對葉玖玖迴應道：「好吧，你贏了。」

她說：「雖然看起來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但城府似乎並不比你老公要淺。」

她的言辭裡仍能聽出十分明顯的不情願，但到底沒有了最開始的輕視與不屑。

「你的確比我想象中的難對付多了。」

女人嘆了口氣。

「該說不愧是祁南梟的妻子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葉玖玖聽著她帶點諷刺意味的評價，並沒有否認。

「我很高興，你終於明白這一點了。」

她想了想，又忍不住感慨道：「不需要我採取實際行動來向你證明，真是太好了，畢竟我還是很想跟你保持和諧的合作關係的。」

聽著葉玖玖這笑裡藏刀的馬後炮，Niel也終於不那麼優雅的冷哼了一聲。

「你看起來可不像是你嘴上說的這麼熱愛和平。」

葉玖玖似乎對她的點評有些愕然。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她非常虛偽的、故作無辜的眨了眨眼。

「我當然非常熱愛和平了。」

葉玖玖解釋道：「只不過我到底是來做你上司的，這些事情，我們在一開始就全部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一勞永逸，難道不是最優解嗎？」

她想了想。

「不然等到這種矛盾在我們工作時再顯現出來，那可能會鬧得更難看。」

Niel不是個蠢貨，自然也明白葉玖玖說的很對，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並沒有繼續反駁，而是附和道：「或許你是對的。」

她又看向葉玖玖，仍然沒有什麼鮮明的喜愛，與此之外還多了更多的防備，但無所謂了。

「但，你最好不要這麼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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