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沒當回事

姜雨佳經歷了剛才那一遭，同樣有些窘迫，她朝著葉玖玖露出一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微笑，問道：「不再轉轉了嗎？」

葉玖玖輕笑一聲。

「不必了。」

她淡淡道：「大家看起來都不怎麼歡迎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此言一出，姜雨佳的笑也有些掛不住了，她似乎還想要稍微挽救一下糟糕的氛圍。

「其實，也不是不歡迎，大家只是都比較忙，所以看起來沒有那麼熱情……」

當然，話說出來以後，姜雨佳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了。

眾人的表現，何止是「不熱情」能夠形容的？

於是她適時的選擇了閉嘴，帶著葉玖玖，為她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而葉玖玖環顧一圈，本來有些糟糕的心情也終於好了一些。

她覺得，這間辦公室應該是祁南梟為她準備的，因為整體的風格都很符合葉玖玖的審美，甚至連牆紙的顏色跟傢俱的款式都是她最愛的型別。

葉玖玖踱步而入，發現她的正對面是一件巨大的落地窗，暖融融的陽光順著玻璃幕牆灑進整個房間裡，流淌在木質的地板上，讓整個房間的氛圍都十分溫馨。

她伸了個懶腰，走到落地窗前向下看，四十二層的高度使她可以一覽眾山小的將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全數納入眼中，工作之餘也可以欣賞欣賞窗外的風景，非常不錯。

總而言之，這大概是走入Niel之後最讓葉玖玖感到愜意跟放鬆的地方了。

她從頭到尾都被迫繃緊的神經終於稍微舒緩了一些，深深的撥出一口氣，葉玖玖略顯負面的情緒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換了個姿勢，向後倒入舒適的老闆椅之中轉了一圈，回憶著剛才自己見過的那些人，眉頭卻皺了起來。

嘶——

有點不對。

她怎麼覺得，好像還有相當重要的人沒有見呢？

葉玖玖很快便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誰了。

她玩弄著桌子上的鋼筆，抬眼看向候在一旁的姜雨佳，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姜助理，你不覺得，你的介紹有些太敷衍了嗎？」

對她突如其來的發難，姜雨佳有些怔愣，但還是客客氣氣的問道：「不知道您是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

葉玖玖語氣驀然鋒利了些：「你已經做得很好，只是——為什麼不帶我去見Niel女士本人呢？」

一針見血。

葉玖玖一開口，姜雨佳臉上的表情便難以抑制的僵住了。

她看起來有些為難，也似乎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情緒，停頓片刻，才望向葉玖玖，斟酌道：「您確定要去找Niel女士嗎？」

葉玖玖挑了挑眉，反問道：「為什麼不呢？」

她說：「Niel女士才是工作室的靈魂，也是最為重要的角色，她今天是不在公司嗎？如果她在的話，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獨獨跳過了她。」

姜雨佳攏了攏自己的頭髮，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葉玖玖的問題。

不過也不需要她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的猶豫，她的表情裡寫滿了抗拒，葉玖玖就算再怎麼傻也看出了些端倪。

只是……為什麼呢？

葉玖玖仍是有些不解。

她微微後靠，目光鋒利。

「看樣子，Niel女士也並非不在。」

姜雨佳見葉玖玖咄咄逼人，實在是糊弄不過去了，這才有些期期艾艾的開口了：「Niel女士在會議室，她在挑選我們不久之後要送去巴黎時裝週走秀的新一季秋冬高定，所以我想，等到會議結束之後，您再跟她見面比較好。」

嗯，難得如魚得水看著就像人精的姜雨佳會有這麼欲言又止的時刻。

葉玖玖單手托腮，與姜雨佳目光相交的瞬間，姜雨佳誤會了她的沉默，又再接再厲道：「我這不是對您的怠慢，只是從您這邊考慮，我也建議您還是……」

葉玖玖伸出手，做出個「停下」的手勢，打斷了姜雨佳的喋喋不休。

「停。」

她不禁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不要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了。」

姜雨佳被她打斷，卻也不敢反駁，她看向葉玖玖，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

葉玖玖已經不再像是剛才那般溫柔如水，看著十分隨和，她的神色變得冰冷而嚴肅。

「非要阻攔我，你起碼要說清楚，為什麼我不能去？」

雙腿交疊，葉玖玖的語氣越發不善。

「是這會議見不得人？還是獨獨見不得……我？」

聽到來自葉玖玖的質問，姜雨佳總算是放棄繼續阻攔她，她肩膀垮下來。

「當然不是。」

她看了眼葉玖玖，實話實說：「只不過，Niel女士的脾氣一向不是非常之好，說話也是公認的不好聽——特別是這種時候，她更是無差別開火，我怕您選這個時機跟她見面，會導致你們之間產生紛爭跟不愉快罷了。」

葉玖玖卻已經乾脆利落的站起身來，她搖了搖頭。

「那就先謝謝你的關心了，但不見面，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不愉快？」

姜雨佳不說話了。

她站在原地，乖巧的垂著頭，良久，平靜道：「您說的是。」

葉玖玖看向姜雨佳，卻很清楚，她估計在內心罵了一百遍自己「傻缺」跟「沒有眼見力」或者在想「待會兒吃癟了也是你活該」。

不過，她不在乎。

她伸手，整理了下自己垂落的耳環，在即將與姜雨佳擦肩而過的瞬間，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知道嗎，姜助理，從我走進來的那一刻，其實我就在想一件事。」

姜雨佳頓了頓，反問：「不知道是什麼事呢？」

葉玖玖道：「你人不錯，但我其實很討厭你把我當一個草包對待。」

不等姜雨佳反駁，她已經又開口了。

「我大概明白你想說什麼，我沒有啊，您誤會了——但直面內心，你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就算你看起來對我百依百順，但其實，本質也只不過是在敷衍我罷了。」

葉玖玖嘆了口氣：「你跟他們沒什麼區別，都是隻把我當做一個來這裡玩鬧取樂的任性少女，並沒有把我當做成未來的設計總監，只不過他們表現的明顯了些，而你偽裝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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