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其實就是想多留她一會兒
殿外，蘇小小迎風而立，略顯清冷。微風扶發，瘦弱小巧的背影，在璧少天的眼中，極為值得保護。
小小回身躲風，正巧對上了璧少天看她的眸子。這位世子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讓她一個人站在風裡那麼久，可算出來了。她迎上前去，單觀面而言，完全看不出璧少天有何不舒服的。
「世子殿下哪裡不舒服？」
她走到跟前輕聲問著，面色是有些嚴肅起來了，畢竟站了有段時間，手都冷了。他看不出來麼？小小雙手互相抓著，身上就這麼件單薄的衣服，甚至在風中有些發抖了。
他開口，竟然像那天氣一樣冰涼涼的：「走吧，去永安宮坐坐。」
永安宮自坐落出一座宮殿，是先皇為了靈巖公主單獨設立的宮殿，所以世子入了宮，自然也就住在這座宮殿裡。一入宮門，奴才小子們都畢恭畢敬，宮人宮女們也有條不紊，彷彿每日都是這般忙碌一般。進了前殿，便有人搬了一盆炭火進來，小小才覺出了暖意。
她又問：「世子殿下哪裡不舒服？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大礙，最近也沒有吃什麼藥。」
璧少天眼神一滯，她方知道自己多嘴一句，低下頭，他卻裝模裝樣地問起診斷來：「這裡不舒服，還有這裡，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得膝蓋，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實在找不到留她的理由，除去說自己身上不適，也沒想好，怎麼能讓她來永安宮坐坐。
「讓小小為殿下看看……」
蘇小小上前，動了動他的膝蓋，他只是看著她，不出聲也不見有異樣。隨即繞道他身後，又力氣大了些捏捏他的肩膀。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他若現在能夠站起來，便是正常人了把？再聯想到他剛才最後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小小便明白過來了，這位世子，病在腦子裡。
她繞了兩圈，摸了摸下巴，假裝皺起了眉頭：「恩，世子殿下病的不輕，別人還真治不了，興許只有小小能醫。」說著她指著璧少天的心臟位置道，「世子殿下沒聽說過有一種病，叫做精神病，心裡作用，腦子鏽掉了，不是藥物能夠治療的！」
他蹙眉：「你，什麼意思？」
蘇小小恍然，這些新鮮詞，他沒聽過正常，又咳了兩聲換了種說法：「說明白點兒，就是心病！憂思繁盛，計較過重，哦，俗話就是，世子殿下每日裡面想的太多了，好的也想，不好的也想。不覺得累麼？」
璧少天搖搖頭，等了等才開口：「有辦法治麼？」
蘇小小想了想，又觀察了一下四周，悄聲問道：「這永安宮，真正安全麼？」
他正要瞧瞧這個女孩子還能玩出些什麼花招，便點點頭，叫人閉了宮門的。蘇小小知道了璧少天的身世坎坷，又見這永安宮死氣沉沉，乾脆別上裙角，叫了兩隊宮人，分成男女隊，找了個孩童玩兒的竹球來，拉到殿前邊，自己站在女隊，璧少天站在男隊。
「咳咳，你們聽著哈，咱們世子殿下身上不舒服，急需運動一下，大家陪著玩一下球，誰也不許讓著他，除了本隊的，誰也不能幫著他。要不然他的病難愈的！」
蘇小小手裡掂量著球，指手畫腳講了一番，回頭朝璧少天一眨眼，他只是乖乖吩咐道：「就按她說的規則辦！」
「是世子殿下。」
這在現代叫足球，古代呢，就叫蹴鞠了，多數人都玩過的。可璧少天從小教養，貴族風範，竟也沒有機會去到圍場訓練，也無法和眾位皇子蹴鞠，這遊戲，也只是為了彌補一下他多年的遺憾吧？
小小說著，首先帶球過人，宮人宮女們，也都撲搶上來。璧少天自然不落其後，緊隨蘇小小。想不到小小，年紀不大，架勢不弱，進攻招式雖不沉穩，大能晃點了許多習武之人！
她帶球過人，左躲右繞，翻身帶球一百八十度後空翻！蘇小小若不是個女子，一定是一直母猴子！上躥下跳無一不精。
璧少天的永安宮中高手不少，今日也全都成了陪他們遊戲的玩伴兒。這一場就打了兩個時辰，直到璧少天氣喘吁吁，蘇小小進了最後一個球，方才結束。
她拍拍手，走到了璧少天跟前。他喘著粗氣，卻嘴角帶笑。
「世子，笑了？」
不知道是哪位宮人，就好像看見了雨後彩虹一樣，大家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蘇小小也發現，璧少天雖然很累，額頭上面都是汗，卻嘴角一直掛著爽快的笑意。小小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個人不會笑何嘗不是一種病？
發現他們的目光，璧少天立刻收起了笑容，重新擺出了一副冰塊臉。大家只能嚴肅散開，就連霍光也不敢輕易靠近他：「世子殿下，這裡風大，屬下這就為您拿件披風來。」
風中矗立，轉眼只剩下他們兩個。小小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了他額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