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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莫厲恆,你生氣了

「陸慕白,你以為她是真的想立開涼城想立刻裡離開你麼?!」

顧夏要被這人氣死了,就連她都看得出,安染對他的情感,她這麼突然說一定要離開,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陸慕白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男人止步,顧夏見他停下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祕密不能守。

「安染……她快要看不見了……或者應該說,她已經失明瞭!她告訴我,這次去國外就是為了治療……但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陸慕白,你聽到了麼,她離開不是因為不愛你,也不是因為不想與你相守。

而是她現在,沒有那個資本。

男人重瞳深了深,那菲薄的脣抿成一條線,那忽近忽遠的聲音在他耳邊縈迴——

兩個月,給我兩個月的時間。

原來,她的兩個月,就可能是她餘下的時光。

……

意大利。

回到這裡,待在這個房間已經整整半個月了。

陸安染已經完全失明瞭,漆黑一片,在她的世界裡再無白天黑夜之分。

就連吃飯也是傭人幫她準備好一切,她連筷子都拿不穩,更別說夾菜了。

有時候,Jay會來陪著她,但每每莫厲恆在的時候,Jay是不能來的。

他不想,她總是接觸別人。

至於彼此之間的相處,怎麼說呢,和三年裡大概還是不一樣的。

她不說話,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每次開口唯一說的話就是——

莫厲恆,我什麼時候能夠看得見?

應該說,她很聰明。

知道自己最嚴重的後果不只是會失明那麼簡單,也不問他有沒有可以救她的方法,就問他能不能……再看得見。

就好像,她求得不多,只是光明。

可是好像……莫厲恆並沒有要救她,應該說是,還不是時候。

可是,她真的沒時間等了。

兩個月,看似很慢,其實真的很快就過去了。

「莫先生,今天陸小姐什麼都沒吃。」

莫厲恆看了眼桌上冷了的飯菜,就知道這女人看來是等不了了,要換種方式來威脅他。

不吃飯,想餓死不成麼。

陸安染,你的命我可從不在乎,這些小兒科,對陸慕白管用,對我可不管用。

……

女人摸著牆壁,從浴室裡出來,按照熟悉的步伐想要回到床上。

可卻聽到門被人擰開的聲音,她無神的眸子顫了顫,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只有一個人會來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

不,應該說是……時淺的房間。

「怎麼不開燈?」

她聽到他的聲音還有燈打開時的響動,可是……她除了黑暗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自嘲勾了勾脣,反譏道:
「我一個瞎子,用不著燈。」

一個瞎子……

嗯,她只是一個瞎子,一個原本不是瞎子的可憐人。

哪裡需要燈呢,這麼問不過是來挖苦她罷了。

「莫厲恆,你真無聊。」

如果這個時候還把她瞎了的事情當成是他笑料的對象,那她真的是對這個人無話可說了。

莫厲恆眯了眯眸子,陸安染現在身上就穿著浴袍,沒有拉緊,那隱約可見的香肩肌膚勝雪。

陸安染現在看不到,自然也注意不到男人眼底的情緒。

但她知道,他在靠近她。

下意識的,就往後退。

莫厲恆卻噙著冷笑,這是在……怕他不成?

「不吃飯,是想餓死自己?」

「沒有,不餓。」

女人的回答還真是絲毫不敷衍,不餓,久而久之就快瘦得只剩下一副身板了。

「莫厲恆,你到底能不能救我?」

她這次,問得直接,而且今晚一定要一個答案。

因為,兩個月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怎麼,這就等不及了?」

等……

陸安染垂眸,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是在說她等不及還是知道了……有人在等她。

「做瞎子的感覺,很不好。」

她說過的,不想做瞎子。

莫厲恆走到女人面前,手指圈起她的一縷長髮,陸安染蹙眉並不想他這樣靠近。

「你說過,會救我的。」

「呵……」男人輕笑一聲,他說過麼。

好像,是有那回事兒,不過——

「我也說過那是有條件的。」

他的條件,她很清楚。

「莫厲恆,你為什麼非要娶我?」

陸安染不明白他做這麼多就是逼她嫁給他。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因為,答案,他不想承認。

陸安染無可奈何勾了勾脣,盡是苦澀。

他不想孤獨一生,卻為何要她來相伴?

就因為,她像時淺,可以做時淺的影子麼?

「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能救我呢?」

當初,時淺不也沒有被救活麼。

看出了女人的心思,莫厲恆溫涼的指腹撫過她的臉頰,陸安染避過頭,就聽到男人沉沉的嗓音緩緩傳來——

「我若想你活,你就不會死。」

盈眸中都是波瀾與顫慄,言下之意是——

當初,他就沒想讓時淺活著。

所以時淺死了,那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可是,到底為什麼……

「你為什麼,這麼恨她?」

「恨?我不恨任何人。」

莫厲恆可不認為,他會恨誰。

因為恨著,就意味著,也愛著。

「莫厲恆,你不愛我,甚至……我都這個樣子在你面前,你連作為男人該有的情慾都沒有。你要的,就是這樣的陪伴嗎?」

他根本,對她沒有任何的,無論身體還是心裡的感覺。

她也是。

所以,陸安染是真的想不通,他到底在執著什麼。

「那些不重要。」

「那什麼對你而言才是重要的?」

什麼,才是重要的。

莫厲恆看了眼那鏡子,像是裡面有別的人在看著他和她一般。

他就喜歡,那人這樣看著。

看著他,不會孤老一人,看著他和別人結婚,然後看著他……慢慢老去死去。

這,才是重要的。

「陸安染,不愛那個男人就那麼難,嗯?」

那麼難麼,不外乎也只是個男人而已。

難道,真的這麼不能忘不可忘嗎?

忘記去愛,做到絕情,像他一樣,就不會覺得這個世界有痛苦和無奈,當然也沒什麼再快樂的事。

這樣,就再也不會因為情這個字而所傷所殤。

「莫厲恆,你沒有愛沒有心,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和你一樣。」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和他一樣,那麼,不該可悲麼。

人最基本的情感就是愛,若是愛一個人也是錯,那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對的呢?

「可你死了,他會傷心嗎?他又知不知道,你那麼愛他呢,嗯?」

男人的譏笑,像是在諷刺這個女人的一廂情願。

男人的心思,從來不會只在女人身上停留。

陸安染冷笑一聲,反譏:
「他不是你。」

「這麼肯定的話,何必在乎這兩個月。」

莫厲恆倒是想知道,兩個月和兩年的區別。

那個人可以等她兩個月,那兩年或者二十年呢?

感情這種東西,從來禁不起時間的考驗。

陸安染沉默了,不是因為莫厲恆所說的是事實,而是……

陸慕白說過的,若是過了兩個月,他便不會等她。

不是不再愛她,而是不想再愛一個騙他的女人。

她不騙他,說了兩個月,就一定會回去。

她後悔了,早知道如此,明知道自己最後會變得像花一樣凋殘,然後慢慢死去,她也要把最後的時間都留給他。

良久,女人緩緩掀脣,每一個字都那麼肯定卻又冷然——

「時淺,不愛你對不對。」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一定是這樣的。

沒有人,會愛莫厲恆這樣的人,沒有!

而這一刻,她清楚的看到男人本棕黑色的瞳孔像是凝了冷,眸底驟起的深邃折射出凜然。

他嘴角的笑意消散的時刻,她的身子已經被狠狠推開。

那身子重重撞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東西掉在地上,而她也摔在地上,疼,那力道可不輕。

莫厲恆,第一次這樣對她……

不等她站起,下頜已經被人狠狠扣住,她疼的皺緊眉頭,卻被迫仰著頭,聽到他的聲音,盡是陰柔——

「陸安染,你說錯了。」

說錯了?

「是我,不愛她。」

錯了懂麼。

說錯了話可是很嚴重的後果,這樣就疼了麼。

「莫厲恆,你生氣了。」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他生氣,昨晚後果的確沒有那麼好受。

因為她說,時淺不愛他,所以生氣了。

呵……

「她不愛你,她到死也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