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向你投降
陸安染睫毛扇動幾下，陸慕白這樣，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讓我去麼？」
給他母親慶祝生日，怎麼好像她是去搗亂一樣的，她還不想去呢，要不是父親的強權獨裁。
「你想去？」
她倒是誠實，乾脆的搖了搖頭，支吾著：
「不想。」
陸安染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自己去世的母親方晴。
以前媽媽在世的時候，每一年的生日，都沒有舉辦過什麼隆重的生日宴。
母親不愛那些熱鬧，倒是每次陸安染的生日，都會精心策劃。
現在許茹念成了新的陸夫人後，倒是風光了。卻是苦了她這個前任陸夫人的女兒，還得在一旁陪笑。
可是不想又如何呢，父親都下了「命令」，她哪敢不從。
不過——
「哥，你知道我舅舅是什麼樣的人，他說的那些，都沒有可信度的。」
關於方靖華所說的那些，什麼私家偵探查到的那些事情，陸安染是不會相信的。
雖然不喜歡許茹念，但這一年來，她還是能看得出，念姨很在乎父親。
有時候陸安染總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會讓一個女人願意揹負世俗的罵名獨自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並且一直不爭不鬧。
若是母親沒有去世，那……許茹念真的會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這世間的感情啊，從來難分對錯。
「你不希望，他說的是事實？」
陸慕白的聲音聽不出好壞，卻是那若有若無的低沉透著難以捉摸的情緒，她先是不解的怔了怔，隨即意識到什麼，才卡了音。
是啊，如果舅舅說的都是真的。
陸慕白不是她的親哥哥，那麼他和她之間是不是就不會有阻礙了呢？
但若是這樣，他就會揹負上野種的罵名。
不，不可以。
他那麼完美的人，那樣的字眼不該屬於他。
女孩的沉默，落在陸慕白眼中，幾許涼薄。薄脣勾了勾，笑得陰柔卻夾雜著些許的自嘲——
「但我希望。」
若他是野種，倒也好。
可沒有人比陸慕白更清楚，在回國前，在遇見她之前，那一份和陸志恆之間的父子鑑定報告。
不會錯的數據與判定，是父子關係。
「哥……」
陸安染在聽到那四個字時，那眸底就盈了淚，鼻間酸澀，從心底湧出的無法用言語來表示的疼惜幾乎快把她淹沒。
也許這個世界上她會遇到很多對自己好的人，卻是再也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陸安染，你還忍心繼續傷害麼。
退縮過，狠心過，痛苦過。
兜兜轉轉，始終抵不過這份執著。
陸慕白，我向你投降了。
……
溫情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早晨在他懷裡醒來，都覺得陽光裡充滿了憧憬的味道。
身邊的男人，就連睡著了都是那麼好看，陸安染仰首，輕輕在他下頜吻了吻，房間裡此刻盈滿了溫情。
見他睜開眼，她偷著笑閉上眼佯做還沒醒，女孩嘴角的梨渦帶著深深的甜意，彷彿這樣溫馨繾綣的早晨，已經很久沒有到來了。
醒來，她就在身邊，均勻的呼吸，嘴角笑容淺淺。
"小壞蛋學會了偷吻。」
耳邊是陸慕白那低沉的嗓音，蠱惑的讓小壞蛋輕笑出聲，睜開盈眸睨著他。
說她是小壞蛋，那他才是腹黑狼呢。
"陸慕白……」
"嗯。」
從在一起後，她時而這麼叫他，大抵是有的時候叫哥，會很奇怪吧。
"你以前肯定是個情場浪子。」
"何以見得？」
他卻勾著笑，對於小女人的肯定倒來了興趣。
情場浪子……這四個字若是讓斯藍聽到，定又會笑話了。
陸安染撇撇嘴，這還需要見得麼。顧夏說，男人如果床上很厲害，那肯定是有很多經驗的。
再說了，陸慕白那些年在國外也算是商場上厲害的人物，身邊怎麼可能沒有過幾個女人呢。
該死的，想到這裡她就冷了臉。
"我才不信你之前沒有過女人。」
女人？
陸慕白挑了挑好看的眉宇，敢情小女人是在吃味。
女人是什麼，滿足身體發洩的物品，還是需要時想要不需要時就踢開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那麼陸慕白不需要。
他不是陸志恆，能有那麼廣泛的愛，給不同的女人。
陸慕白要的，不過就是身邊的人兒，時時刻刻，都能在他眼前，不會消失，伴隨著那溫暖，有自己的家。
他的低笑，在陸安染看來就是默認，不甘的哼了哼，自言自語著：
"一點也不公平。」
公平，這兩個字讓男人重瞳眯了眯。
敢情，小女人還得為這種事情糾結何為公平，如何公平？
"染染，小妒婦。」
陸安染眼珠子一瞪，竟然說她是小妒婦，美得你的！
"哼，陸慕白，不妒就不是喜歡你了！」
這人真是，她就算是妒忌了，也是因為她……
喜歡了他，在意了他。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女孩咬了咬脣，臉上只覺一熱，對上男人深邃陰柔的眸子，她像是剛向第一次喜歡的男人告白一樣的女生，害羞的低下頭。
哎呀陸安染，你到底在說什麼呢！
倒是陸慕白，對於她的突然"告白"，似乎很是滿意。
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彼此相視，他眸底的意味深長，她眼中的慌亂緊張，在這一刻，融合到了一起。
原來，心動的時候，有的人會緊張，會語塞。而有的人，眉目染悅，一吻清淺。
……
再回涼城，陸安染就感受到了兩地的差異。
十一月的涼城，有些冷。
陸安染看著陸家大宅佈置隆重的樣子，許茹念的確是父親深愛的女人吧。
不然一向不愛熱鬧的父親卻答應把這次的生日宴安排在家裡，要知道，以前就是她陸安染的生日宴，都是在酒店會場裡準備的。
想必這也是讓眾人知道，許茹念是如今陸家宅子女主人，立威嚴吧。
無奈搖頭，何必呢。
只怕不用等她大學畢業，如今的陸家，也快沒有她陸安染存在的位置了。
舅舅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有句話真的說對了。
她……在陸家的地位，已不再如初。
就連當初那些諂媚稱呼自己母親為陸夫人的人士，如今也見風使舵同樣稱呼了許茹念。
其實陸安染不是想要計較什麼，就是覺得……
母親好像成為了一個從來沒有存在過的人。
除了她，誰還記得，也有個陸夫人，曾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呢。
好幾次，她很想問爸爸，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母親。
可話到嘴邊，又自嘲嚥下。
許茹念說的對，若是愛，陸志恆又怎麼會把許茹念和她的兒女養在外面，讓他們存在呢。
"安染，念姨沒想到你會回來為我慶祝。」
許茹念安排了傭人去擺放餐具，就看到了換好衣裙下樓來的女孩。
其實陸安染這丫頭，也沒有那麼討厭，就是愛鬧事了一些。
若非是因為她是秦家看中的兒媳，或許自己還真的會幫她當做女兒來看。
可惜了，她有親生女兒。
而她的欣妍，才是未來的秦太太。
當初許茹念輸給了方晴，因為身世背景，家族地位。
如今，她不會再讓自己的女兒輸給那人的女兒。
陸安染回以淡笑——
"念姨，生日快樂。」
許茹念拉住了她的手，笑言：
"安染你真是個好女孩……對了，等會兒欣妍就到了，你們姐妹兩好好說說話。」
陸欣妍……
她真的回來了，也是，自己母親的生日，沒理由不來。
見陸安染遲疑，許茹念見機說道：
"也不知道向遠會不會來，他現在畢竟和欣妍……」
話說一半卻有意停下，話外之音，太過明顯。
倒是陸安染，不以為然看著她，問道：
"向遠哥和欣妍姐怎麼了？」
陸安染問完這句話就意識到了什麼，眸子動了動，見許茹念嘴角的笑，就什麼都明白了。
難道，向遠哥和陸欣妍……
這時，傳來傭人的聲音——
"陸先生回來了。」
陸安染看向那進來的男人，她還以為陸慕白今晚不會來呢。
不過即便是不喜，許茹念終究是他母親。
"安染，你喜歡你向遠哥麼？」
"啊……」
她像是沒有聽清楚許茹念說了什麼，回過神怔了怔。
喜歡，向遠哥？
陸慕白本淡漠的神色在聽到許茹念問這句話時，驀地冷暗下來。
冷眼睨著那站在樓梯上的女孩，許茹念在等她回答，而他……也像是。
陸安染咬了咬脣，卻是此刻的遲疑在許茹念看來就是喜歡卻不敢說出口的意思。
"安染，你向遠哥現在和欣妍在一起了，你也別難過。你還小，男女之間的感情還不成熟。等你大學畢業就會遇到真正屬於你的那個人了。」
真正屬於她的那個人……
"不是……念姨你誤會了。」
注意到男人並不好看的臉色，陸安染心虛急切的想要解釋。
哥不會真的以為她喜歡向遠哥吧？
但許茹念卻充耳不聞，倒是看到了一側冷著眉目的男人，眉開眼笑——
"慕白，等會兒子暖來了，你可要幫我好好照顧她。」
子暖？
——傅子暖，那個為陸慕白安排的女人，終於要見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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