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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別得寸進尺

傅少辰上樓的時候慕熙已經睡了。

云璟很不情願給他開了門,迎面就是冷冽的寒氣和濃郁的酒味。

「小熙呢?」

傅少辰站在客廳冷冷地問到。

云璟皺緊眉頭,這個男人腿上有傷竟然還喝酒?

虧她還救他一命,如此想,心裡莫名有些生氣,也不說話,就拿手指指著臥室的方向。

傅少辰順勢便將她的手腕從半空中撈過來。

「你幹什麼?」

云璟毫無防備,一個趔趄便被他撈進懷裡。

傅少辰比她高出太多,從他的視線看下去,就看到她瑩潤的耳垂染了粉紅。

他依稀記得那晚,他就是埋在她的脖頸邊輕輕撕咬著她的脖頸和耳朵。

小女人當時驚恐得不行,伸手便撓他的臉,還不停地喊疼。

其實,哪裡會疼?

他又不是野獸,並沒有真咬,只是貪念她身上柔軟的觸感和淡雅的味道。

如此想著,血液深處便傳來某種異樣,帶著幻色的眸漫出猩紅,男人低頭,菲薄的脣就落在她的額頭上。

云璟慌忙伸手推他,男人肌肉太硬,她用盡全力,依舊推不動。

所幸,傅少辰並沒有再繼續放肆,他的吻只是蜻蜓點水,很快就移開了。

「傅少辰,你神經病!」

云璟喘著粗氣,抬手便去擦自己的額頭。

傅少辰近在咫尺地看著她白皙的小手對著額頭不停地抹不停地抹,表情還特別嫌棄。

他就這麼讓她討厭?

想著那天她對著慕東庭的嫣然一笑,心裡就沒來由地煩躁,他的指尖突然用力扣緊云璟的手腕,也不顧她的掙扎便牽著她進了臥室。

一米五的床上鋪著淺紫色被子,慕熙蜷縮著小身板,一張小臉埋在枕頭裡睡得正沉。

云璟怕吵醒她,也不敢過於反抗。

傅少辰徑自走到床頭櫃上將水晶相框拿在手裡,然後將云璟又拉回客廳。

云璟見他在自己家裡竟然是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心裡更是騰起熊熊大火。

「喂,那是我的東西。」

她壓低聲音不滿地抗議。

傅少辰偏過頭,幽深的眸落到她緊咬的脣瓣上,喉結滾動之後,他鬆開她的手。

都說酒精能催發情欲,以前他從不相信。

在碰到云璟之後,他一次又一次在懷疑自己的自制力。

壓制住內心的燥亂,他指著相框上的男人問道:「他是誰?」

云璟抬眸反問:「他是誰,關你什麼事?」

語氣明顯不善。

這個男人不打招呼就來,並且渾身傲慢,行為放肆,她憑什麼要被他左右?

傅少辰微眯起染了猩紅的眸,抬手,手指緩緩覆上她的脣瓣摩挲著:「伶牙俐齒!」

動作帶著曖昧,聲音聽上去竟然添了幾分對她的縱容。

云璟心裡一驚,拍開他的手退後兩步與他拉開距離:「傅少辰,之前我的確砸傷了你,但是,那晚我也救了你,如此兩不相欠,你不要太過分。」

傅少辰看著自己被她拍紅的手背,將相框捏在指尖慢慢地旋轉,面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半響,他才說了一句:「床單上是我的血而不是你的,你說欠我什麼?」

這句話含沙射影,意思卻很明顯,他還沒睡云璟,云璟就得欠著。

云璟面色欲滴,腳步有些凌亂。

良久,她像是豁出去一般抬頭看他:「傅少辰,抱歉,那晚砸傷你也是事出有因,我真不是故意的。」

事後,酒店的監控被人拿走,期間發生太多的事情,她這個肇事者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卻又想要嘗試著去解釋。

因為她不想再和傅少辰糾纏不清。

傅少辰坐在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摸髮際線上那塊已經痊癒的傷疤,然後,他才緩緩說道:「嗯,我信。」

云璟正忐忑萬分,猛然聽到這樣雲淡風輕的回答,她愣愣地看著他滿臉不可思議。

他竟然說他信?

一個被害者,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就能相信自己,為什麼愛了八年的男人卻說她在狡辯?

云璟突然就難掩心底的悲哀,一張小臉也漸漸由紅變白。

傅少辰湛黑的眸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云璟,她心思神遊,目光空洞,就像被牽線的木偶。

……

當晚傅少辰因為醉酒不能駕車,並沒有帶慕熙離開。

云璟心情不太好,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反鎖了臥室門和慕熙睡一個房間。

傅少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頭疼得厲害,深秋的夜晚又格外的涼。

疲憊,卻始終沒有睡意,修長的腿一大半都是擱地上的,很不舒服。

金樽會所樓上明明有他專屬的總統套房,奢華而舒適,他卻偏偏跑到這個破地方受罪。

將腿微微彎曲起來,渾身依舊冷颼颼的,連帶著傷口都有些疼。

抬眸看向臥室的門,嚴絲無縫地緊閉著。

云璟這個狠心的女人,連一床被子也吝嗇給他。

輾轉沒多久,傅少辰的胃疼犯了。

晚餐沒吃,就喝了幾杯烈酒。

男人忍不住從沙發上起身去了廚房。

……

云璟睡得並不安穩,摟著慕熙滿身防備。

外面傅少辰在,男人太具有危險性和攻擊性,她不得不防。

迷迷糊糊地,她隱隱聽到傳來一些聲響。

小心地起床開門,客廳空無一人。

倒是廚房的燈亮著。

云璟去陽臺隨手捏了撐衣杆在背後用來防身,然後再往廚房裡看過去。

瑩亮的燈光下是傅少辰完美的側影,他長身而立,氣質卓然。

但與之很不協調的是他的表情,眉梢微挑,眼神帶了探究。

他的面前是一口紫砂煲,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很顯然,他不會做飯。

聽到腳步聲,傅少辰偏過頭就看到云璟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鬼鬼祟祟躲在門口。

「過來。」

男人沉聲說道。

云璟瞪著眼睛,警惕地往後退:「幹嘛?」

某人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紫砂煲:「給我做飯。」

一張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

給他做飯?

他這是使喚順手了?

云璟無視他的要求,轉身便走。

剛邁出一步,手腕卻被人從後面捉住,因為驚嚇,撐衣杆也「哐」一聲砸落在地板上,寂靜的夜裡,聽著有些刺耳。

傅少辰的目光隨之掃過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陰沉:「長本事了?嗯?」

云璟回頭見到躺在地上的孤零零的撐衣杆,為了掩飾尷尬,她先聲奪人:「傅少辰,你別得寸進尺。」

「我都沒得到,哪裡進尺了?」

傅少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兩步,然後暮色沉沉地看著她。

「你……」

云璟紅了臉,這個男人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佔她便宜。

知道自己是鬥不過他的,甩開他的手,一踢腳,撐衣杆便「嗖」一聲踢到了櫥櫃旁邊。

「傅少辰,這是我家。」

「知道。」

「知道還這麼過分?」

「我胃疼。」

男人低了嗓音。

胃疼?

云璟有些不太相信,抬了眸飛快瞄他一眼,他的臉色的確不太好。

細看,額頭上甚至還佈滿著密密的細汗。

想到慕熙之前也說過這種情況,她試探著問了一句:「真疼?」

傅少辰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不鹹不淡地說道:「熬粥的時候記住,味道清淡點,粥要濃一點。」

說完,高大的身姿就緊貼著云璟的小身板從狹窄的廚房門擠了出去。

兩人之間難免會有碰觸,特別是云璟的月匈,很明顯就感覺碰到了傅少辰硬邦邦的肌肉。

離得太近,鼻息間又撩過她漸漸熟悉的男人的味道。

云璟面色更紅。

靠!

她欠他的?

……

傅少辰重新躺在客廳那張狹小的沙發上,胃疼難受,他又坐起來。

廚房裡傳來鍋碗碰撞的聲音。

他乾脆踱步走過去。

云璟是心軟的,傅少辰稍微在她面前示弱她就妥協了。

那晚的事情,也算是她欠他一個人情,惱怒之後到底是選擇給他熱粥。

粥是晚餐時給慕熙熬的,小丫頭沒吃多少,剩下小半鍋。

鮮蝦配的馬蹄,再加上少許的山藥,甘甜鮮嫩,柔滑濃郁,很不錯。

她現在只需加一點水重新煮沸就行。

傅少辰半依在門框上,神情帶了幾分疲憊地看著忙碌的小女人。

之前亂糟糟的頭髮已經被她麻利地挽成了丸子髮髻在頭頂,燈光下,是她露出來的白皙瑩潤的脖頸。

脖頸上繫著碎花的圍裙,穿一套米白色長袖睡衣,背影纖柔。

褪去白日裡的戒備和偽裝,她閒適而恬靜,溫柔又聰慧。

傅少辰就那樣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直到云璟不經意的回頭。

「啊!」

小女人沒想到傅少辰就在她身後,心裡一驚,手中的白瓷湯勺掉下去剛好砸到她的腳背,然後摔到地上斷了勺柄。

比起疼痛,她更心疼,那是她精心挑選的景德鎮瓷器,和餐盤是配套的,好幾百塊啊!

傅少辰見狀則是迅速拉過她的胳膊:「怎麼毛手毛腳的?」

他的嘴裡從來就沒有一句好話。

云璟惱怒地推開他:「傅少辰,你一聲不吭站在我身後是會嚇死人的。」

她只是在陳述事情,男人卻覺得她帶了嬌嗔和委屈,偏過頭,諱莫如深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