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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猖狂的答案

又提要求!

我蹙眉望著他,「如果你想勸我放棄仇恨,那就什麼都別說了。」

說到底,他跟凌伯年是世交。

世交之間,情誼和利益編織成一張撕不破的網,十分牢固。

我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能有什麼份量!

他再喜歡我,也不可能跟凌伯年鬧掰。

權衡利弊,理應傾向於凌家……

怎知,吾競堯說出的話又驚了我一下。

他說:「答應我,絕不能拿身體和感情做報仇洗冤的籌碼。如果非得那麼幹,只准跟我做交易。換言之,我是你唯一可以利用的男人!」

這是什麼話!

還有人爭著搶著被利用!

見我發怔,他又擁我入懷,如蠱般惑人的嗓音在耳側盪漾,「這世上,除我之外,不準任何男人沾染你的感情和身體!」

「憑什麼?」這是我最想問的。

「因為你註定是我的。」聲音深沉,口吻篤定。

好猖狂的答案!

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如果我愛上了別人呢?」

——人是感情動物,我不確定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對哪個男人動心。

「只要我活著,永遠沒有這種可能!」回答中填滿了狠厲。

骨子裡的野性又令我頑劣起來,「假如我桃花運旺盛,有好多男人愛我怎麼辦?」

他把我拉離懷抱,輕勾薄脣,聲音冷得瘮人,「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愛上我的女人,我保證,他的下場會很悽慘。」

心頭感覺到寒意,我顧自趴在墊子上,雙手拄著下頜,遙望海面。

「我是人,不是小貓小狗,即便你給了我很多幫助,也不代表我就是你的了。」怏怏地反駁。

他躺在我身邊,一隻手臂搭在我背上,舒緩地摩挲著,「除了不准你跟別的男人有瓜葛,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強迫你。」

「自從我知道你的身份之後,你就變了……」我喃聲說道。

「你覺得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聽不出有沒有不高興。

我放下胳膊,把頭枕在上面,斜睨著他,「好壞摻半。有點危險,但也更神祕了。」

他朗笑著令我翻身,讓我枕著他的手臂,將我穩穩地納入懷中。

很舒服,拱了拱,睡意就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心裡特別踏實。

尤其是聞著他身上特有的馨香,那種感覺沒法兒形容。

毫無意外地,我又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醒來時躺在車後座的充氣床上,枕著充氣枕頭,蓋著薄毯。

支起胳膊望向窗外,還在海邊,不過天色已經暗了。

「醒了?」半躺在駕駛位上的男人輕聲問道。

「唔……」我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我餓了……」

這時才發現鞋子和襪子都脫了,難怪睡得那麼實。

他從前面的座位中間爬過來,盤腿坐在床上,隨性把玩我的手指,「現在我們往回走,路上先找個餐館吃點東西,到家之後我再給你做中餐吃。」

甚合吾意。

我不禁翹起上脣,露出小虎牙,聲音含混不清,「好呀好呀!把我變成小豬吧!」

他一愣,大手挽住我的後腦勺,嘴脣緊跟著貼了過來。

淺淺的吻,沾脣之後就挪開了。

然後,他與我額頭相抵,喘著粗氣,「小野馬,叫我怎能不愛你……」

我抿著嘴脣不敢動,——彩姐跟我說過,男人性起時會不管不顧,得不到絕不罷休。

此時此刻,我是理智的。

理智告訴我,不可以招惹他。

「咕嚕……」肚子忽然叫了一聲。

我們幾乎同時啞然失笑。

他颳了一下我的鼻子,爬回前面去駕車。

我又躺了回去,悠哉遊哉地哼起了歌。

「真好聽!」他不吝誇獎。

小得意之下,我唱得更歡。

他便意興盎然地吹起口哨作和聲。

還好,八歲的年齡差沒有形成太寬的代溝,我唱的歌他也都會。

原定計劃只施行了一半,一路上我們走走停停,在三家不同風味的餐館吃了東西。

從下車到進家門,我始終仰著頭,生怕一低頭會吐出來。

在屋子裡繞了幾圈,洗了澡,打算困了就睡的時候,胃部開始劇痛。

緊跟著疼到了小腹。

沒多久,我就成了「運輸隊長」,——不停地拉、拉、拉!

記不清已經是第幾次了,索性坐在馬桶上不起來。

「篤篤篤!」某人在外面敲門。

「你去另外一個衛生間吧……」我有氣無力地嚷道。

「我沒拉肚子。給你買了藥,現在趕緊出來吃了。」又敲了幾下門。

——拉頭兩次的時候,他還在門外囉嗦,第三次之後就沒了動靜,原來是出去買藥了。

「等我蹲夠了再出去吃藥。哎喲,你沒事真好,不然連個買藥的人都沒有了……」一個人遭罪總比兩個人難受強啊!

我還沒說完,衛生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五叔端著水杯走了進來。

「啊——,你怎麼進來了?」我慌手慌腳地想要提褲子。

他卻滿臉不以為然,「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每個房間的門鑰匙。」

「哎呀,你快點出去——」我的老臉啊,簡直沒地方擱了!

「快點吃藥!」說著,他把杯子遞了過來。

無奈,我只能一隻手扯衣襟,一隻手接杯子。

剛接過水杯,他就捏開我的嘴巴,把兩粒藥丟了進來,「趕緊喝水。」

嚐到了苦味,我馬上照做,「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溫水進肚。

他拿回杯子,摸摸我的額頭,「嗯,還好,沒發燒。」

「我都這麼聽話了,求您出去吧……」我哭喪著臉哀求。

他還是沒有挪步,不過收起了戲謔的神情,「從今以後,再也不準吃冰淇淋,聽見沒有?」

我雞啄米一般點頭,「嗯嗯嗯,我保證,再也不吃了!」

眼下這個境地,別說保證不吃冰淇淋,就算保證不吃飯都行!

他似乎還算滿意,抬手揉了揉我的發頂,「乖。」

然後,才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真不懂這男人的腦袋裡究竟是由什麼構成的,絕對的怪胎!

好一通折騰,藥效上來之後就不再跑廁所了。

渾身是汗,我又去衝了個澡。

沖澡的時候,可惡的男人就守在門外,一遍遍追問,「小野馬,要不要我進去幫你洗?」

為了證明有能力自己洗澡,我邊洗邊搭話,把剩下的力氣都耗盡了。

擦乾水漬套上睡衣,剛出浴室門,身體瞬間騰空,嚇得我趕忙摟緊他的脖子。

「你還要洗這麼久!」抱著我,邊走邊問,語氣認真。

就算我從小到大不拘小節慣了,但也不會粗俗到不介意他今晚的種種言行。

可是,沒有辦法反擊。

渾身軟綿綿,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更讓我鬱悶的是,他竟然把我抱到了他的房間。

腦袋剛捱到他的枕頭,我就準備起身回房。

「幹嘛去?嗯?」說話間,又被撈到他懷裡。

「回自己房間睡覺。」我弱弱地回答。

「這麼大一張床,不夠你睡嗎?」他「不解」地問道。

我吸了吸鼻子,「五叔,我怕半夜拉你床上……」

據我觀察,某人可是有小潔癖的哦!

「沒關係,盡情拉。」還是不肯鬆手,連潔癖都不要了。

我崩潰地用頭頂一下下撞著他的胸口,「叔兒,讓我回去睡吧,求求你了……」

他又笑了,毫不掩飾地爆笑。

笑夠了,扳著我的腦袋,兩根大拇指劃拉著我的雙頰,「怕我乘人之危是不是?」

我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答應我那兩個要求,我可以保證,待你二十歲之後再讓你名副其實地做我的女人。」看神態,是認真的。

隱晦地表明可以對我禁慾,原來他還惦記著在海邊提出的要求。

我垂下眼簾,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就是。」

本來也沒想過利用自己的身體和感情,因為這跟豁出性命報仇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在海邊之所以沒有痛快地答應,是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

哪料,他竟又「無恥」地加了個條款,「不過,你不可以惹我。一旦被惹怒,我不保證自己能否遵守約定。」

「知道了。」說話順著他說唄,那又能怎樣!

從小跟著彩姐擺攤賣貨,會氣人,自然也會哄人。

「好了,今晚就在這兒睡吧。」說完,他扯了薄毯給我搭上。

還想再商量商量可不可以回自己房間睡覺,他卻淡淡地來了一句,「別惹我。」

這叫什麼事兒啊!

那就睡吧,反正他身上的味兒還挺好聞的。

剛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起么蛾子。

「肚子還疼嗎?」

我感覺了一下,「還好,一捏捏。」

「來,給你揉揉。」說著,手就往我衣襟裡伸。

「不行!」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一把捉住他的腕子,同時身子往後挪去。

下一秒,下頜被長指勾起,一張帥臉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