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總有人，來賣命

要把蘇曼留下？

我和張右對視一眼，不知道陳數心裡想的什麼。

更可怕的是，易粵竟然也沒有反對。

我們兩個自然沒說什麼。

張右是不信這個蘇曼的，我知道。

但是陳數這樣，什麼女人都見過的，怎麼會喜歡這個女人？

這麼多年，男男女女的事也算見了很多了。陳數對這蘇曼的態度，一看就是被五迷三道了。

更讓人想不通的是，易粵也沒有什麼意見。

「我去把我車搞回來，不過多半在廢車場了。阿粵，我們車上多帶一個人，沒什麼吧？」

易粵看了蘇曼一眼，預設了。

————

住院不過三天，其實說好說壞，這次也不過是有人給易粵和陳數的警告。

重新上路，車上多了個蘇曼。

蘇曼自己說的，她原本在醫院做護士的工作，但是三個月前她父母車禍走了，她邊辭職料理。

到現在，還沒工作。

也沒有家人。

「還真巧！」張右說話意味深長。

陳數坐在蘇曼旁邊，駕駛座後面，一巴掌拍在張右後腦勺。

「淨胡說。」

蘇曼倒是話不多，不過我們在服務區休息，她看我們抽菸的時候，眼神有些不自然。

陳數是個懂女人的人，他遞給蘇曼一支菸。

蘇曼愣了愣，擺手：「我……」

「抽著唄，挺無聊的。」

蘇曼接過煙，夾在手指，姿勢嫻熟，動作連貫。

她是個要抽菸的人。

可是她這些天愣是一點沒顯山露水。

雖然抽菸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醫院工作的護士，鮮少有抽菸的。

我和張右又對視一眼。

這件事明擺著蹊蹺，為什麼陳數和易粵心裡就沒數呢？

「你多大啦？」蘇曼突然問我。

我本來對她直觀感受就不好，所以不想和她說話。

不過都問到我了，我也沒表現出特別不愛搭理。

「二十七。」

「我比你小一歲，年底二十六了！」蘇曼笑起來。

其實還真看不出來她二十六。

她面板很好，而臉上沒有疲倦感。

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三四。

沒想到都二十六歲了。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

轉眼，終於到了目的地。

礦山腳下。

我沒想過易粵真有座礦山。

車子開不進去，只能靠走路。

「護士姐姐，你就到這兒吧！車上等著我們，你不方便過去！」張右直接阻止了小護士進去。

不過，小護士沒說什麼，就說在這兒幫我們看著車。

「嫂子，你要是嫌路難走，要不你也不過去了？」

「沒事，我……」

我現在倒覺得張右是他們三個當中最穩重靠譜的一個了。

不過也什麼都沒說，懶得開口。

「我，一塊兒吧！」

我知道，再往前，就可以知道易粵到底在做什麼了。

只不過我這會兒都沒想到，二十多分鐘之後，會有個大大的「驚喜」等著我。

————

越往前，倒越看到一些人了。

他們都拿著鋤頭在挖，往大貨車裡扔。

挖山？

我心裡咯噔一聲，他們的礦山就是這麼開出來的？

「張哥，張哥，死人了！」一個人認出張右來，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的，「前天開山的時候，我們讓他別去別去，他非為了錢往臨近挖，挖深了，山上滾了石頭下來，出來的時候就……就把他砸死了！這個月，第三個了！」

我耳朵嗡嗡的，一下子就聯想到之前易粵接電話說鬧出人命的事了。

就因為這個？

所以，是他的責任？！

我不確定。

我不知道他們這裡到底有多少人喪命，但我知道，他應該是不用負責的。

來這裡工作的人，應該都會立下「生死狀」。

內容無非就是，在這裡工作，是他們自願的，如果有生命危險或者是生命沒了，那他們自己有責任。

所以，就算出了人命，也沒有易粵的責任。

是他們自己自願。

易粵這個人，是沒把人命當回事啊！

我心跳都快停止了。

這裡荒蠻，那些人卻為了生計在這裡待著。

我實在難看到也難忍受有這樣的事發生。

「這裡原本是個村子，結果村被拆了，就剩這些山。

村民很多都是祖祖輩輩在這兒過的，所以不願意搬家，而且，他們寧願在這裡做苦力，也不想搬走……」

張右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也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會這麼聽話。

因為他們的根，他們的魂，都在這裡。

所以，他們寧願丟命，也不要離開在這裡。

「把屍首處理了，那人有沒有家人？有的話，給十萬塊補償。」

「他家就他和他老婆兩個人，他老婆前些日子離開了，所以現在……」

「那就是不用補償，不用補償你找我幹什麼？不用說！」張右把人打發走了。

「還真是，隨便死個人，也要彙報一下，屁話真多。」陳數看了眼四周的山，「這村的村民，要是死了都來找我們，那我們豈不是脫不了干係了？豈不是每天都這麼忙？」

陳數的態度明顯就是易粵的態度。

他們都不把這些人當回事。

我心裡咯噔咯噔的。

好像之前的問題有了答案。

之後，他們帶我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們一路談論，無非就是說，這座山，不知道再如何繼續開採下去。

「這山上的石頭，已經好久都沒有被測出翡翠原石來了，所以，我們打算把它賣出去。不過，山要是被賣，那群村民的日子，就沒有現在這麼好過了。」

我情緒複雜，聽他們討論這些無厘頭的話。

轉了幾圈之後，陳數著急催易粵。

「這山，要是賣，我馬上去聯絡。再不出手，就不值錢了。」

易粵看了眼山：「不著急，這山……」

「這山開了一半了，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我們繼續開，就更沒錢了！」

「哥，我們這山，其實開不出什麼東西，再開也是普通翡翠而已，所以……」張右也開始勸阻，「你一直不肯賣，為什麼啊？」

「為什麼，就為了我當時買這山的時候，相信它有東西！」易粵看著那些村民，「人不夠，就再找人！總有人願意來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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