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答應我，你去死

我有些慫，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沒用。

我退縮了。

「小小，我不想跟你這麼生疏。已經快一年了，你為什麼還沒放下，為什麼還不能接受我？」

「你不是，已經是我男朋友了嗎？」我眯眯笑著，不肯正面回答，「我餓了，還要不要吃番茄鍋啦！」

付景晨把我手上的手套摘了，把我的手拉住放進他兜裡。

「小事，這就去。」

我跟著他小跑上車，一直也沒停過，不敢回頭。

直到關了車門，我才覺得稍微有了安全感。

————

聖誕夜遇到易粵，這件事我提心吊膽了很久，生怕他還找我麻煩。

可幾天過去了，並沒有什麼事發生，我又稍稍安心。

付景晨給我放假放到元旦後。

我就天天在家研究菜譜。

雖然十指不沾陽春水想，但我也想好好回報付景晨。

沒想到十二月最後一天，接到左清的電話。

我早就換號碼了，手機掉海里丟失，付景晨重新給我買的手機，號碼也是新的。

我連李叔和李思城都沒再聯絡。

左清怎麼知道我號碼的？

「小小，你不說話我知道是你，我找人查到你號碼的！」

「什麼事？」我聽到她的聲音，心都是沉沉下墜的。

從小到大，我以為她是我很親近的人。

但是之後我發現我錯得離譜。

太離譜了。

「跨年了，小妹。你在哪裡？我們一起跨年，好嗎？」

她又想整出什麼么蛾子？

不想搭理，回了句「不想」我便把電話掛了。

她現在來打擾我，無非會讓我覺得她太不懂得放過。

她把我叫回去做什麼？

快一年沒聯絡，我以為她也當我死了。

可是很快，左清又打電話來。

「我不去。」我開口就拒絕，半點沒有猶豫。

左清在那邊支支吾吾，最後跟我說：「我想爸爸了，你來吃個飯，我們一起去看看爸爸！」

她這句話，戳中我心坎兒了。

千萬個不重要，爸爸重要。

這段日子，我也沒有去看過他，也想抽空去。

可是付景晨的公司剛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我也努力在學商務英語，不算太有心力過去。

「我不一定過來，我們可以直接去爸爸墓地見。」

易家，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去的。

那個地方很多人都巴不得踏進門檻，和易家攀親，可我不稀罕。

我恨不得自己離越遠越好，避之不及。

「也好，你不願意來，我們就去爸爸墓地見。」

————

我也不知道答應左清是對是錯。

但是總的來說我知道爸爸肯定希望我們一起去看看他。

哪怕一次也好。

所以我答應了下來。

去看看爸爸而已，總不會出岔子。

沒跟付景晨說，畢竟是小事，畢竟他很忙。

十二月三十一號下午，我買好花，打車到墓地等著左清。

左清剛好在約定時間到。

她穿得很素，風衣裡面是她略顯單薄的身材。

她氣質和長相真的很像媽媽。

但她沒有媽媽的柔軟善良。

她身上永遠都是一成不變得那種好看。

單薄的好看。

沒有內涵。

「小小。」她把墨鏡摘下，將手上的花放在墓前。

「叫我來，有事，就說！」

我對她是真的沒有好臉色。

也好不起來。

我過來的時候就知道，她叫我來一定有事。

她也不會這麼單純只是想跟我一起看看爸爸。

左清墨鏡下，是深深地黑眼圈。

「小小，幫我！」她話都沒說完，眼淚就滾出來了。

當著爸爸的面，她做什麼呢？

她故意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求我幫她。

她現在不應該很幸福嗎？

為什麼還要我幫她？

我厭惡地把手抽回來：「你有事就說。」

左清眼睛真的很迷人，水靈靈的，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易粵的爺爺想讓他……跟我要個孩子。」

「那是你們的事。」我看著爸爸的墓碑，「沒事的話，我回去了。看爸爸也看完了，心意他知道的！我還有事，就不逗留了。」

我把手甩開，往旁邊站。

「左清，我希望你有一點良心，也希望你明白，你是成年人，我也是，我們都各自安好就行，不要再見面。」

我的話說得很滿，沒給自己和她留退路。

退路這東西，留得越多，越讓人心存僥倖。」

左清點點頭哭笑，表情沉重。

「小小，上次過後，我就不孕了。我這輩子，不可能再和他有孩子……那次之後，他對我也一直冷淡，我想是我的問題吧！我這輩子就命不好，沒有辦法過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當著爸爸的面，我站著不知道該不該走。

理智告訴我，左清就是死，也與我無關，但是爸爸就在這兒，我做不到冷情。

「真的，小小……我自作孽，把自己身體搞壞了，現在醫生說我不能懷孕了，這輩子都不能懷孕了。」

我手指都是麻的，聽到左清的話，像觸電。

「你放過我吧！」我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現在還是沒忍住，又開口。

「真的，你放過我吧！」我感覺自己嘴脣乾裂，相互觸碰著就疼，「我不是醫生，易粵才有錢和人脈幫你治病。」

「不……不，我不敢告訴他，他不知道。他現在本來就對我冷淡了，我不敢告訴他我不能懷孕……只是現在他爺爺催得急，我……我沒辦法……」

「你想怎麼樣？我還能幫你生一個不成？」我覺得她太好笑了。

可說完，我覺得我才好笑。

她抓住我的手，很真摯地問我：「可以嗎？」

果然真的是人不要臉鬼都害怕。

「那你去問問爸爸，問他，我可不可以答應你。」

太佩服左清厚臉皮的程度了。

她簡直就是厚臉的範本。

「小小，我答應你，只要你幫我生個孩子，我怎麼回報你都行，你說，你開個條件，要錢還是要什麼？只要你幫我生個孩子，並且不被易粵發現，我真的什麼都答應你！」

「去死也答應嗎？」我對她太失望了，「左清，我為了讓你現在安穩，是已經死過一次了，你也去死一次嗎？不過你可能沒我這麼好運，你死了，就不會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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