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嘴笨

文涼有點懵逼，「為什麼這麼問？」

「我不打算繼續跟md合作，我叔叔實在是太煩了，有另外一家公司接觸我，他們說——可以給我最大限度的創作許可權，包括風格、包括畫師，都可以由我來定，所以我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合作」

這是個誘人的條件。

本來md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家新公司，不存在走出舒適區的問題，即使是換一家公司，與現在的狀況並不會差別特別大，但很重要的是，換一家公司，卻可以與林執達成合作，這才是她最希望得到的東西。

雖然有種衝動，讓她立刻答應林執，但她看看身旁盛淮寧的臉色，還是決定剋制住自己的衝動，「我需要考慮下……」

「今晚可以給我答覆嗎？」

林執問。

「明天一早」

文涼說，「等明天一早，我一定告訴你我的決定」

放下電話。

她不打算隱瞞盛淮寧，「林執問我要不要跳槽」

「嗯？」

盛淮寧挑了挑眉。

「Edward不希望我跟他合作，但林執覺得我還不錯，所以，他打算換家合作公司，順便把我也拉進去」

「有必要嗎？」

盛淮寧問她。

「你覺得沒有必要嗎？」

文涼反問他。

盛淮寧沉思片刻，「我並不覺得很有必要」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當你踮起腳就可以摘到星星時，那種愉悅感，能給你帶來多大的人生衝擊力」

文涼激動地說，「我想跟林執合作，我甚至覺得這就是我的理想」

「有那麼誇張？」

「比我描述的還要誇張」

文涼嘆一口氣，「盛淮寧，其實我心裡面已經有定論，如果Edward不給我這次機會，我會自己來創造這次機會」

盛淮寧很清楚，文涼所說的「創造機會」，是指離開md。

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說，我不同意呢？」

「這只是一份工作，你也說了」

文涼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留在md或者是換一家公司，事實上對你、對我的影響都不大」

「回家再說」

盛淮寧看了眼在後座上睡著的盛煜，「這裡不是討論問題的合適地方」

接下來的路程，兩個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

只有抒情的英文女聲，淡淡地飄蕩在車廂中。

回家，由文涼親自打了一盆水，幫盛煜清洗。

期間盛煜迷迷糊糊，問她，「媽咪，你以後會不會成為很厲害的漫畫家？」

文涼回答他「會的」。

他便閉著眼睛笑，「媽咪，我以你為驕傲」

得到兒子的稱讚，文涼心裡簡直是比吃了蜜還要甜。

她為盛煜料理好一切，回到房間去，此時盛淮寧已經洗完澡半倚在床頭。

他腿上放著電腦，噼裡啪啦地不知在打什麼字。

應該是在趕工作，文涼猜測。

她去衣櫃裡拿了睡衣，走進浴室裡洗澡。

等出來時，盛淮寧已經結束手頭的工作。

文涼光著兩隻腳跳到床上去，跟他撒嬌，「幫我吹頭髮好不好？」

盛淮寧點頭答應。

男人看上去就是那種不常為別人服務的人，手插進文涼的頭髮裡，明顯地就能感覺到動作的笨拙。

文涼取笑他，「盛淮寧，你好笨哦，連幫人吹頭髮都不會」

「第一次」

盛淮寧說。

文涼嘿嘿笑，「那我豈不是很幸運」

「你的確是」

「切——自戀啊」

文涼又向他提起今天在車裡面談起的話題，「我決定跟林執合作，不管是留在md，還是去其他公司，這是唯一訴求」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來。

文涼感受到盛淮寧的停頓，接著是他的聲音，「你在威脅我？」

文涼心說冤枉，「沒有啊，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想法和態度」

「那你想聽聽看我的想法和態度嗎？」

盛淮寧問她。

文涼點點頭。

明明看不到身後男人的表情，可文涼就是能感覺到，他似乎是不開心了。

「不可以，聽懂了嗎，文涼，不可以離開md，也不可以跟林執合作」

文涼乍聽他如此堅定的態度，感覺像是分毫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心裡面略微起了逆，「盛淮寧，你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你是md的員工，我是md的總裁，我有權干涉你的決定」

盛淮寧說的篤定。

「那我也可以不是」

文涼仰頭，眼裡面寫滿了倔強。

盛淮寧皺眉，他太清楚她的脾氣秉性，因而，才要求Edward以林執為藉口，切斷這次合作，哪知文涼卻又找到林執，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林執與你什麼關係」

盛淮寧問，「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不是他對我重要，是這個專案本身所能帶給我的意義」

文涼費力向他解釋，看盛淮寧依然一臉淡漠，放棄似的說道，「算了，反正你這種人也不會明白」

這句話成功觸及了盛淮寧的雷區。

「我這種人？我哪種人？」

「凡事可以輕易得到，根本不知道有些事物得來有多珍貴！」

文涼說，「盛淮寧，你活在至高無上的樂園，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但是我不一樣，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機會可能只會有這麼一次，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抓住它，而不是白白看著它在我面前流逝」

「我二十六了」

文涼垂下眼眸，「我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我不想再錯過了」

如果說文涼前面一句話還是有理有據，最後這一句，則純粹是對人生無奈的無限感慨。

盛淮寧也不免因為她的話微微動容。

思考片刻。

「我明天會告訴Edward，林執的專案由你來負責」

「真的啊？」

文涼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雀躍，「你沒有在騙我吧」

「這種小事，我何必騙你」

盛淮寧不屑。

「耶！！！」

文涼從床上跳起來，手舞足蹈。

盛淮寧看她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也不免被她逗樂，「有那麼開心嗎？」

「當然有啊——開心的想要飛到天上去」

文涼趴到盛淮寧懷裡面去，小聲跟他說，「謝謝你啊」

盛淮寧略微一愣，笑道，「我只是不想看你來回折騰」

「嘻嘻知道了」

文涼知道他只是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面還是顧及著自己，不免感慨，「盛淮寧，我從前覺得你很能說，但是其實，你才是嘴笨的那一個」

不懂得表達，不懂得釋放愛意，只會用一種古老的方式，默默地讓她感受到，什麼是關心和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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