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男孩還是女孩

盛淮寧不回答，文涼心裡便知道，自己不是。

將手心裡的耳墜攥的更緊，表面上笑著說道，「喂，你該不是有新歡了吧？」

盛淮寧目視前方，朝向文涼一邊的側臉弧度冷漠，「你未免想象力太豐富」

他將文涼送回家，卻並沒有下車的意思。

文涼知道他後面還要開會，於是揮手跟他再見，「路上小心」

她其實本來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要問盛淮寧，那天為什麼會知道她生病，又為什麼要來看她，帶她帶醫院去。

可是面對著盛淮寧，他冷冷淡淡的態度，卻讓文涼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攤開手掌心，那一枚晶瑩的耳墜躺在手心裡，她沒注意，耳墜的尖勾何時已經把手掌劃破。

挫敗地嘆一口氣，也不知這枚耳墜是歸屬於哪個女人。

幾天之後，文棟帶著陸可茹還有小樂和小婉回家。

陸可茹看起來氣色很好，聽文棟說，她路上遇到開路虎的大叔，沒兩天兩人已經是聊得火熱。陸可茹稱呼他為「Mr潘」，他則喊陸可茹「達玲」。

文涼刻薄的想，中老年人談戀愛，還真是頗有民國遺風。

陸可茹與那位「Mr潘」煲電話粥，一件事情翻來覆去可以講三四遍都不會膩歪。

文棟看的直搖頭，「我看媽這回又要栽到男人手裡去」

文涼倒是不以為意，「不是開路虎嗎？說不定是有錢人呢？只要媽不被男人騙錢要我們補窟窿，我是無所謂的」

「她以前就是這樣？」

文棟問。

文涼點點頭，「以前比現在更嚴重，大過年她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跟其他男人一起回鄉祭祖？」

「老天」

文棟倒抽口涼氣，「可她告訴我，她為你放棄了很多」

「放棄了很多是不假，但她為自己籌謀打算也是真」

文涼說，「我都習慣了」

「阿涼……」

文棟憐惜地看著這個妹妹，「如果是我，未必會有你這麼堅強」

「我是被逼的」

文涼笑笑，「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像你和文嘉那樣子，做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

文棟聽出她話裡面潛在的含義，「你嫉妒文嘉？」

「不算嫉妒」

文涼說，「一個硬幣有兩面，她更像是我的另一面」

如果當年，陸可茹沒有與文茂澍離婚，即使是沒那麼受父母喜歡，文涼也會長成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就像現在的文嘉。

文棟沉默了會兒，說道，「哦，對了，我聽爸說，文嘉不習慣皇家藝術學院的生活，她想回國來」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文涼問。

「爸的意思是，想把文嘉送進S大，他那邊照顧不過來，希望放假的時候，文嘉可以住進我們家」

文棟徵詢文涼的意見，「你覺得呢？」

「房子是阿姐買的啊，我也只是寄住在阿姐的房子裡面而已，阿姐來做決定就好」

「我是想，大家既然是親姐妹，照顧她也是應該」

文棟看向文涼，「只是我怕你心裡不舒服」

「我心裡有什麼不舒服」

文涼說，「我有自知之明」

「阿涼……」

文棟手搭在她肩上，「你別這麼說，我們是親人，我當然要照顧到你的情緒」

「我的情緒並不重要」

文涼說，「阿姐既然已經答應了爸，那就讓文嘉住進來就是了」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答應了？」

文棟驚訝。

「因為阿姐永遠都是這樣的一個老好人」

文涼笑，「作為妹妹，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半個月後，文嘉大包小包的搬進宅子裡。

陸可茹本來是對她看不順眼，但文嘉送她一套卡地亞的珠寶，外加一支積家的手錶，陸可茹的態度立馬就有了全方位的大轉變，拉著文嘉的手慈愛的不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文嘉的親生母親。

文棟說，「文嘉你知不知道，你文涼姐當年也是S大」

「這麼巧啊」

文嘉忽閃著大眼睛，看向文涼，「沒想到文涼姐姐竟然是師姐呢」

文涼最討厭談這個話題。

本想隨便說了兩句應和過去。

文嘉卻窮追不捨，「二姐是自己考上的嗎？還是爸爸送你進去的啊？」

「我可享受不到你這麼好的待遇」

文涼笑容裡帶上了點自嘲，「拼了命自己考上的」

「那真的好厲害啊」

文嘉誇張驚呼，「我太差勁了，但還好有老爸」

文涼藉口有事，一個人出門去。

再跟文嘉待下去，她怕是要心理失衡。

漫無目的在街上閒逛。

想了想，給七七打電話，「出來逛街啊」

七七聽出她話語間的失落，「怎麼啦？不開心啊」

「也不算吧」

文涼說，「就是文棟那個小妹妹文嘉來了，待不下去」

「你是說，你爸三婚生的那個女孩？」

「嗯」

文涼點點頭，「怪煩人的，好像她以後都要住在這裡了」

「為什麼？」

「她要到S大讀書」

文涼苦笑。

S大一向是文涼心中的禁忌。

七七知道，所以不敢提。

但沉默卻更加重這種隱而不宣的抱憾。

「但其實我不是在意這個啦」

文涼主動說，「我只是覺得，我好像融不進去她們」

文涼仰頭看看天空，「七七，明明她們都是我的親人，可我卻好像離她們很遠」

她知道文棟很照顧她，也知道陸可茹心裡面依然牽掛她。

可她就是學不會，如何跟她們好好相處。

跟文棟是，能說十個字解釋清楚的，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很多時候文棟對她表現出關心，最終最都會落入文棟問一句，她答一句的尷尬境地。

明知文棟是為她好，可她就是無法張開心扉，像親密的親人一樣，向她訴說自己的困惑與迷茫。

反倒是跟七七，她可以精準地表達自己的各種感受，而不用怕羞於啟齒。

「嗨，沒關係啦，崽」

七七安慰她，「融不進去就不融唄，反正還有我在你身邊」

文涼一想，七七說的也是，她不需要太多貼心的人，有七七一個人，聽她訴說她的情緒，已經夠了。

兩人到大悅城去逛街。

七七看中一套小女嬰的衣服，粉粉嫩嫩的，煞是惹人喜歡。

她說著就要買下來，文涼勸她，「但你萬一生的是男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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