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失去他

文涼瞬間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外面的冷風一吹，酒也醒了大半。

她還如此自取其辱幹什麼呢？

盛淮寧之前已經擺明了——要與她劃清界限。

打了輛計程車回家。

陸可茹還沒睡，「阿涼，你怎麼這麼晚回來？還滿身酒氣……」

她有看到新聞，「你與盛先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能發生什麼啊媽咪」

文涼笑著，「我們本來就是玩玩而已」

她上樓睡覺。

本想醉後「滿船清夢壓星河」，洗完澡後，人卻越來越清醒，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過一會兒，陸可茹急匆匆的過來敲門，「阿涼喲」

「怎麼了？」

文涼開燈，開啟門。

「盛先生來了，我瞧見他的車……快快」

陸可茹推他，「下樓去迎迎」

「我不去」

文涼站著沒動。

「又耍脾氣是不是？」

陸可茹手指戳她的腦袋，「盛先生能來找你，這已是多大的面子，你不要如此不識抬舉」

「媽咪，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文涼說，「你看著辦吧」

她閃身回房間，把門鎖從裡面反鎖住。

隨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敲門聲，「阿涼，開門」

文涼明知門外是誰，用被子矇住腦袋，「媽咪，你就當我死了吧」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漸漸沒了聲音。

文涼以為盛淮寧走了。

趕緊赤腳跳下床趴到窗戶上去看，卻聽到「咔噠」一聲，門被開啟的聲音。

接著是「啪」地燈被開啟的聲音。

她回頭，看見盛淮寧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手裡面拿著一串鑰匙，「你母親找到了備用鑰匙」

他關上門。

唇角笑意未消，明知故問，「你剛才站窗戶那裡看什麼？」

文涼翻了個白眼，表達自己的鄙夷，「看蠢豬走了沒有？」

「結果呢？」

盛淮寧手支著下巴，在沙發上坐下來。

「結果誰知蠢豬跑到我的房間來」

「生氣？」

盛淮寧問她。

「哈哈哈」

文涼笑，小孩子逞強似的，「我幹嘛要生氣，我有什麼氣好生的」

「我以為你會因為我訂婚而黯然神傷」

盛淮寧盯著她看，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我開心都來不及」

文涼仰著脖子，神色桀驁，「發給你的照片看到咯？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知要開心多少倍」

她有意刺激他，可惜盛淮寧並不上當，反問她，「那還回家幹什麼，共度良夜不是更美妙？」

文涼咬牙。

跟盛淮寧這種人說話，不被氣死都是個奇蹟。

「你呢？不陪在未婚妻身邊，來我這裡做什麼？」

「誰知道呢」

盛淮寧哼笑，「想來就想」

文涼拿枕頭摔他，「那你快點給我想滾就滾」

「許嘉棟跟你什麼關係？」

他突然問。

文涼愣一愣，「你怎麼知道……」

「許大少爺的情事還有不知道的人嗎？」

盛淮寧勾唇，「文涼，別忘了，邀請函是我發出去的，我與許嘉棟，是舊識」

說來也是。

許嘉棟怎麼說也是恆隆太子爺，他與盛淮寧認識並不為奇。

「他是我上司」

「然後呢？」

「訂婚宴是我讓他帶我去的」

「嗯」

盛淮寧滿意她的坦誠，「說下去」

「沒有了」

文涼說。

「明知是我的訂婚宴，為什麼要去？」

盛淮寧丟擲一枚重型炸彈。

文涼煩躁，「你問的問題已經夠多，我拒絕回答！」

「你必須回答」

盛淮寧沉沉的目光壓過來，「我要知道」

「別逼我」

文涼後退幾步。

「如果我一定要呢？」

盛淮寧從沙發上站起來，步步逼近。

文涼退到窗戶邊緣，她無路可走。

剛才拉開的玻璃窗還沒有關上，有熱血上湧，頭腦發熱，她跳上窗臺，「我會跳下去」

盛淮寧眉頭微擰，「我只要一個確定的答案，文涼，你只要告訴我……」

「我才不會告訴你答案」

文涼梗著脖子，「盛淮寧，你與別人訂婚也好，結婚生子都好，我永遠都不會叫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見你」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可她寧死也不肯承認。

盛淮寧感受到她的堅決，放緩語態，「我們該好好談談」

「跟你才沒什麼好談的」

文涼從窗臺上跳下來，她未站穩，整個人向前傾，本以為就要摔到地上去，卻有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牢牢抱進懷裡。

男人語氣裡是從未有過的悵惘，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溫柔，「我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

文涼心裡忽的一酸，僵著聲音，「做陌生人就好」

「如果你肯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文涼，我同等的，也會回饋給你承諾」

盛淮寧問，「你願意嗎？」

文涼搖頭，「不願意」

她說，「盛淮寧，我對你沒有回答，也不需要你的承諾」

她不想跟另一個女人一起去爭奪同一個男人。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瀟灑退出，留給他一個尚算完滿的背影。

盛淮寧捧起她的臉，「也許我以後再不會來找你」

「我接受」

文涼想了想，說，「說不定我也會遇到一個普通男人，跟他結婚生子」

他的吻落下來，比任何一次都要輕，卻比任何一次都要更留戀。

文涼似乎已經預感到他的放手，心裡酸楚成河，可她知道，自己無法挽留。

盛淮寧離開。

剩文涼一個人待坐在房間裡，猛地一激靈，才終於回神似的。

她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腦內一熱，不顧一切地衝下去，但已經晚了，男人開著車絕塵而去，只留給她一個無論如何都無法看透的背影。

文涼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晃晃蕩蕩。

她蹲下來，「嘩啦」一聲，好像是擺好的多米諾骨牌瞬間傾塌，她知道，自己終於還是失去了這個男人。

「嘔……」

她發出一聲乾嘔。

如同訊號一般，隨後是驟然而至的眼淚。

她已經許多年都沒有過這樣洶湧的眼淚，帶著陌生的傷感的情潮，在她心裡面掀起驚濤駭浪。

「盛淮寧……」

她喃喃自語，「我喜歡，喜歡你啊……留下來，為我跟和彥留下來好不好……」

可是，她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沒有人可以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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