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與母親的爭吵

文涼不答話，徑直上樓。

陸可茹也跟上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哎呀，你這孩子，要急死媽媽啊！」

文涼聽在門口，諷刺一笑，「媽咪白日夢會不會做的太早了一些？我一個離了婚帶著孩子的女人，你覺得盛先生會看的上我？」

「那你更要抓緊啊」

陸可茹恨鐵不成鋼，「今天晚上還回來幹什麼，既然他來找你，就跟他一起走啊」

文涼冷笑，「媽咪覺得賣女兒很開心嗎？你敢用同樣的話教訓文棟嗎？」

「你什麼意思？」

陸可茹自己心裡知道，但還是明知故問，「覺得我對你跟對你姐姐不一樣是不是？天地良心啊……」

她拿出撒潑打滾的勁兒，「我對兩個女兒要是沒有一碗水端平，就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阿涼，你說這種話真是叫我寒心」

文涼冷眼旁觀看她表演，內心絲毫不為觸動。

她這樣鄙薄的神態徹底激怒陸可茹，「好啊，文涼，既然你這麼看我，那我以後再不要管你的事，看你自己能走到哪地步……在A市，要不是我飛過去跟宋家人談，你以為你能那麼順利的嫁給你姐姐曾經的男朋友宋錦安嗎？還不是我說……你對不起我家阿棟，不要再對不起我家阿涼，如此這般，宋錦安才肯娶你，並順便為你肚子裡面的野種負責！」

文涼一點都不覺得生氣，甚至是很好笑。

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早就習慣。

「媽咪真是好大的功勳，要不要我跪下來磕頭謝你啊？」

「你叫我一聲媽咪，我就有權管你一天」

陸可茹說，「別整天待在你姐姐家裡做寄生蟲，你如果真有本事，就自己賺錢」

她知道文涼未分得宋錦安一星半點身家，因而才說這樣刻薄的話。

在她的觀念裡，一個離了婚又沒錢的女人，幾乎就等同於人生的全線潰敗。

「我自然是不如媽咪，魅力大無邊，能從各種男人身上’賺錢’」

她不想再多費口舌，「哐蹚」一聲，將門在陸可茹面前關上。

碰一鼻子灰，陸可茹自是不肯輕易罷休，在門外罵罵咧咧十幾分鍾，才肯就此罷休。

文棟為兒子小樂找學校奔波了一天，回到家，迎來的便是陸可茹的聲淚俱下，「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分明是養了個小白眼狼，她跟盛先生搭上關係，我不過是問幾句，就各種話語陰陽怪調的諷刺我，阿棟，你來評評理，我一個當媽的，關心女兒的終生大事，我有錯嗎？」

文棟不是不瞭解自己這位母親的秉性。

好言好語安慰她幾句，就去看文涼。

「扣扣扣」

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是我，文棟」

文涼過來開門，笑嘻嘻的，「阿姐回來了，小樂的學校找好了嗎？」

「談的差不多了」

文棟隨手關上門，在沙發上坐下來，「我聽媽咪說，你又跟她吵架了」

文涼攤攤手，做出無奈狀，「哪裡是吵架，分明是她單方面對我示威」

「阿涼，不是我說你，說到底，她也是媽咪，我們都是從她肚子裡面出來的，你該……跟她好好相處才是」

「那我寧願她從未生我出來」

文涼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但隨即，就凝起一抹玩笑似的笑意，「阿姐你不用擔心，這麼多年我都是如此跟她相處下來的，她戰鬥力有多強，我比阿姐更清楚」

「她明年就五十歲，你也該體諒她」

文棟嘆息，「她二十五歲就同父親離婚，她一半的人生，都在顛沛流離」

「我沒阿姐這麼菩薩心腸」

文涼聳肩，「我只知道她把對人生所有的不如意和抱怨都發洩在我身上」

在這一刻，文涼突然有些「怨恨」文棟。

父母離婚後，文棟可以跟著父親去國外，照舊住別墅，上貴族學校，有傭人使喚，長大後也可以不把宋錦安這樣的富家公子哥放在眼裡。

可她呢？

她住公屋，穿廉價的舊衣服，十幾歲就要打工貼補家用，大學為了賺學費養活自己，在咖啡廳裡做服務生，甚至還被客人揩油過。

文棟高高在上，沒吃過苦，所以可以說體諒。

可她呢？她憑什麼要體諒？

就因為她是陸可茹的女兒，就因為陸可茹曾給過她的那點少的可憐的愛，她就要前嫌盡釋？

抱歉，她做不到。

第二日按照約定的時間，盛淮寧開車來接文涼。

陸可茹殷切切地迎上去，「盛先生這麼早來接我家阿涼啊？我上去幫你叫她哦」

她彷彿昨晚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似的，旋開文涼的房間門，見她正在梳頭，「啊唷，你快點，明知約了盛先生，還要人家等」

文涼知道自己母親是什麼「德性」，並不稀奇。

紮好頭髮，要叫和彥起床，陸可茹卻說，「你們兩個去玩就好了呀，我在家幫你看和彥」

文涼想了想，少讓和彥與盛淮寧接觸也好。

她穿戴整齊下樓，陸可茹扭扭捏捏地朝她手裡面塞東西，「這個拿好，女孩子還是要學著保護自己一些」

文涼一看，是一枚包裝完好的措施套。

「去吧」

陸可茹朝她揮揮手，淡笑著，像一個真正的母親那般，「你還年輕，比媽咪有更多的機會」

陸可茹很少如此細緻地關心她，更何況還是在兩人昨晚「大吵一架」的狀況下，文涼說不清心裡面是什麼滋味，胡亂點下頭，便跑下樓去。

盛淮寧正在樓下與文棟不知在閒聊什麼。

看她過來，很自然朝她伸出手臂，「過來」

文涼礙於文棟在場，只肯站到他身邊去。

「快走吧」

文棟用那種「瞭然於胸」的神情看著文涼，「有小樂陪和彥玩，你不用擔心」

跟著盛淮寧上車，側頭問他，「你故意的？」

男人不回答，而是說，「讓你家人知道有我的存在不好嗎？」

文涼在心裡說「不好」。

他太耀眼，他的光芒會灼傷到她。

「你剛才跟文棟聊什麼？」

她巧妙地換話題。

「她說你一直都很天真」

盛淮寧只複述了上半句，而文棟的下半句是，「希望你不要傷害她才好」

「哈哈」

文涼尬笑兩聲，「那看來我阿姐真是一點都不瞭解我」

「不過，我覺得她說的很對」

盛淮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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