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好轉
林恆本來是在參加一個重要的心理學研討會的，結果接到李老師的說明電話，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他走過來，一眼就看見縮在牆角處，早已經哭得嗓音嘶啞的男孩子，細長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他向前緩緩走了一小步，這樣的靠近似乎並沒有被喬澤察覺到。他依舊垂著自己的頭，剛剛的嚎啕大哭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這會兒正改成小聲兒抽噎，目光渙散地盯著地面。
喬依緊張地攥著自己的兩隻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慢慢靠近的兩個人。心臟跳動地太用力，像是一下子就要從口腔裡吐出來。
林恆緩緩在喬澤身邊坐下來，伸出一隻手附在他的膝蓋上，「小澤，你看看我是誰？」
這樣明顯轉移注意力的招數，也就對小澤有用。
喬澤抬了抬眼皮看著林恆，然後伸出一根小指頭勾住了林恆的小指，「林哥哥。」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側臉去看站在一旁的喬依，可在發現對方也在注視自己的時候，便下意識垂下眼瞼。
「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麼哭啊？小澤是好孩子，不會輕易打擾到別人上課的對不對？」林恆同樣感受到了喬澤對喬依的排斥，卻依舊保持著嘴角上揚的微笑，繼續問道。
提到這件事情，喬澤全身都在發抖，卻不再哭喊了，「媽媽！媽媽死了！」
林恆下意識扭過頭去看喬依，然後伸出手緩緩拍了拍喬澤的後背，「哥哥知道你傷心，但是你不能不理姐姐的。」
喬澤彆扭了一下，偏了偏頭，「姐姐，騙子！」
怕喬依多想，林恆搖了搖頭，趕忙糾正喬澤的話，「小澤怎麼可以這麼想呢？你失去了媽媽，姐姐也失去了自己的媽媽啊，而且她還要照顧你。你這樣說她的話，她的心得多疼啊？」
喬澤能聽懂別人說話，林恆說這些的時候，他動作一頓明顯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做法不對。
可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明知道自己錯了可還是梗著小臉兒不服軟，「騙我。」
眼看著喬澤的情緒漸漸恢復了正常，喬依上前兩步蹲下來，語氣裡滿是委屈和心碎，「小澤，姐姐和你道歉。」
聽著喬依有些哽咽的聲音，喬澤再也捨不得和她耍脾氣了，很是懂事地扭過身子看她，然後伸手環住喬依的脖頸，小腦袋埋在喬依的肩窩上，甕聲甕氣地說，「姐姐，媽媽。」
喬依險些落下了眼淚，將懷裡的喬澤抱得更緊了，「小澤，媽媽生病了很疼，為了不疼所以才離開了。小澤也不希望媽媽很疼對不對？」
喬澤很怕疼，喬依這樣一說，他好像明白了，一雙似懂非懂的眼睛睜大，然後搖了搖頭，「小澤，不要媽媽疼。」
喬澤閉上眼睛，心中的傷疤血淋淋地，疼得讓她清醒。
也許是哭得太累了，喬澤枕在喬依的肩膀上就這樣睡著了。
「交給我吧，兩位可能需要去校長室一趟。」李老師走過來，伸出手溫柔地將喬澤抱在自己懷裡。
兩個人出了教室，這才有時間打招呼。
「幸好你趕過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這是那天表白之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沒有意料之中的尷尬，剩下的只有像是朋友之間的道謝和問候。
林恆似乎也不想糾結這件事情，衝著喬依溫柔笑道，「我之前拜託了李老師，萬一小澤有什麼巨大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畢竟我是他的主治醫生，要比你們都更瞭解他。」
兩個人就這樣來到了校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