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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怎麼回事?誰幹的?

向晚絲毫不知道她將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每個字都帶著氣息不穩的尾音,高低跌宕,柔軟魅惑。

霍霆琛眼眸深了又深,手指就要落上去再聽一遍,卻不由自主的被上面那張照片吸引了目光。

那個雪人,眉目傳神,倒是十足十的像他。

嘴角無意識的勾起,霍霆琛去了落地窗旁,看外面皚皚雪白。

雪與冬天,似乎不像從前那般討厭了。

這次則是輪到了向晚盯著遲遲不來的資訊面露忐忑心急之色。

這個雪人,景安不滿意嗎?

「景安,你是不是要好好上課了?」

隔了一會,向晚又發了條語音過去。

依舊沒有回。

向晚看著自己堆好的兩個雪人,莫名惆悵。

而霍霆琛則是一通電話將徐青叫了回來。

「堆雪人?少爺你三歲以後就沒有玩過這麼幼稚的遊戲了呀!」

作為對自家少爺從小到大哪怕是丁點事都十分清楚的徐青,他的神色極為傳神的表達了自己的驚恐。

每當少爺突發奇想或是做了從前完全沒有做過的事,徐青都又一種過後他會被滅口之感。

「不去?」

霍霆琛眼神幽幽的落到他身上。

「當然不是,這個我最拿手了。」

又開發了新的拿手領域的徐青,扛著雪鏟無怨無悔的扎進了雪地裡。

「不準弄的亂七八糟,照著小少爺的模樣堆。」

徐青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少爺要他堆蘇向晚蘇小姐。

夜幕降臨,向晚又下樓看了一眼自己院子裡的雪人,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在看誰,在外公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之時,她慌忙收回了目光。

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正要跟外公說話,但瞄了一眼螢幕上的名字神情便有些僵住。

「接電話吧,別像上次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打過來。」

能叫向晚露出這般神情的,老爺子若是猜不出是誰,那當真是老糊塗了。

「外公,我馬上下來陪你吃晚飯。」

一邊說著,向晚一邊上樓。

「晚上不要忘了給那雪人澆些水。」

見她沒一會身影便不見,秦國政負手向外掃了一眼,輕咳了一聲對紀叔說道。

「老爺放心,我記得的。」

只是蘇向晚再次下樓之時,腳步急亂,神色擔憂,秦國政見她甚至換了套衣服直奔大門,不免說道:「這麼晚了你這是去做什麼?鞋子都穿反了。」

她一向大事面前都穩得住,哪裡有這樣急切的時候?

向晚猛然回過神來,看著腳下亂七八糟的鞋子,極快的換了回來。

「外公,我要去找景安,他受傷了。」

紀叔明顯看到老爺子的神色也是一怔,適時接話道:「那小姐你路上慢一些,霍家小少爺一定沒事的。」

可惜向晚走的太快,根本就沒有聽到紀叔的話,老爺子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漱園內燈光同名,彷彿為了等向晚而來,連院中都盈盈明透,向晚與管家打了招呼,急切的直奔二樓,等站到景安房間門外,卻佇立在外,有些猶豫。

「景安他現在是不是已經睡下了?」

她詢問傭人道。

「小少爺晚飯還沒有吃,臉上的傷也還沒有處理,少爺說了,就算是睡下了,也是要重新叫起來的。」

向晚愣了愣。

「霍霆琛呢?」

她看到傭人目光有些閃爍,再看景安緊閉的房門,微微嘆聲氣,上前敲了幾下門。

「景安,你睡下了嗎?」

等了好一會裡面沒有動靜。

向晚眸色之中擔憂幾閃,不由得又敲了幾下。

傭人在一旁緊張的一起隨著她盯著房門看,半晌裡面卻還是沒有動靜,向晚若有所思的掃了她一眼。

「要不,將這些藥跟吃的給我吧,等我敲開了門,送進去給景安。」

雖然對向晚的話半信半疑,但少爺吩咐過蘇小姐在漱園裡的所有要求都必須要遵從,傭人便依言將餐車與醫藥箱留了下來,霍景安房間外的走廊裡,頓時只剩下了向晚一個人。

「景安,現在除了我沒有別的人了,可以開門了。」

話音剛落,果然啪的一聲,門從內開啟了一道縫隙,一雙黑亮的眼睛朝外掃了掃,這才快速的大開了門。

向晚哭笑不得的配合他,推著餐車很快進去,而後身後一聲門被關上的響聲,她回頭去看,景安正踮起腳尖鎖門。

「讓我看看?」

小傢伙半捂著一邊臉頰,向晚頓時收起了眼底的笑意,上前將他抱到沙發上,拿開了他捂著臉頰的小手。

果然一道血痕盡收眼底,向晚眼底頓時湧出一抹心疼,秋水一般霧濛濛一片,倒是看不出真實情緒了。

「怎麼回事?誰幹的?」

霍景安驚訝的看著向晚。

她一向溫和柔軟,對任何人都只講道理,彷彿沒有脾氣一樣,可是現在卻因為自己受傷了這樣生氣。

小傢伙臉頰也不遮了,本就不是多麼嚴重的傷口,恨不得360°無死角的叫向晚看得清楚,多為自己生氣一次。

「疼不疼?」

景安的小心思蘇向晚看不出,水晶燈下,他玉雪般白淨的小臉上那一道痕跡,連自己看著都刺眼,她無法想象,景安會有多疼。

「不疼的,而且我也還擊了。」

只是景安越是懂事,向晚越是覺得他說這樣的話是為了叫自己安心,眼眸裡那抹水色越發的濃重。

景安仰頭細細的看著她。

「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嗎?」

這是他第二次詢問了,向晚微微一怔,與上次一樣點了點頭。

哪怕再有第三次,她還會做這樣的回答。

蘇向晚在別的地方通透,但感情之事,與她來說匱乏而薄弱,她握著景安的手,心底有一絲滿足的圓滿。

可是回過神來,向晚一邊將醫藥箱開啟,一邊看著景安握著小臉分外抗拒的樣子,自然沒有了剛才的柔軟。

「景安,把手拿開。」

霍景安小臉皺的彷彿包子一樣,不停的搖頭。

「聽話。」

向晚放下酒精棉,有些無奈的勸他。

「可是會疼呀,向晚你最好了,一定不會勉強我是不是?」

皺起的小包子舒展開來,拱到向晚身邊撒嬌道。

「不行。

向晚雖然事事順著他,但是這種時候分外的堅持。

她眼睜睜的看著小糰子又縮成了一個小包子,再看景安臉上絲毫不見淡下來的血痕,雖然仍舊心疼,卻忍不住覺得好笑。

她知道景安是為了安慰自己才會這樣,只是他小小年紀這麼不將自己受傷的事當回事,雖然小孩子面板嬌嫩,卻也愈的快,向晚心底不免有些難受。

「那好吧。」

見向晚眼底的驚憂散去,眸子明亮的盯著他看,景安嘟著嘴巴,卻十分乖巧的湊到她面前來。

明玉般細緻肌膚上,那道血印越發的清晰,落進向晚的眼中,也越發覺得尖銳,下意識的舉起了酒精棉。

景安小爪子分外理直氣壯的抓住了向晚的另一隻手,閉著眼睛,長睫微顫,彷彿等著酷刑一般。

向晚頓時不忍心了。

「向晚,快一點呀。」

小傢伙在喜歡的人面前想要做出十分勇敢的樣子,但那手抓的向晚越來越緊,向晚這才意識到自己也過於緊張了,手一顫,酒精棉直接落地。

手上的鑷子被人立時拿了去。

頭頂水晶燈光被遮住一般,光線斑駁的落進向晚的眼中,她忍不住抬頭去看,果然是霍霆琛,那雙清冷的眸也在看她,不過眼神之中,明顯有一抹嘲弄。

「你終於來了。」

向晚也是被霍霆琛眼中毫不掩飾的嘲弄弄的有些氣惱,再加上景安受傷,他給自己打了通電話,卻彷彿對自己兒子的傷並不如何擔心,登時語氣便有些不好。

驟然膽大起來的小兔子,惱的彷彿柔和的面容深處一抹不滿與責怪透了出來,霍霆琛卻絲毫不覺得蘇向晚輕狂,面無表情的坐到一大一小身邊,他拿了新的酒精棉,直接按在了拿眼刀咻咻掃過來的小傢伙臉上。

「嘶!」

景安猝不及防的痛呼一聲,小臉白了又白,向晚這下哪裡還記得與霍霆琛計較,頓時想要湊上前去看看他如果,但面前隔著一個霍霆琛,她只能探頭探腦的看。

「很疼?」

霍霆琛微微皺眉,眸底閃過一絲幽微怒火,問道。

「不疼。」

臉上傷口已經消好了毒,抹了藥膏只覺得清涼,霍景安看到向晚擔憂的眼神,老老實實的說實話。

可霍霆琛卻仔細的看了他的傷口許久。

「那為什麼之前一直不開門,也不見任何人?」

雖然有擔憂之意,但霍霆琛語氣頗為嚴肅,向晚心底一緊,有心想勸說他不要如此嚴厲,可又覺得此時不該是自己插話的時候。

「不想說嗎?」

目光在景安身上很有力道的一落,霍霆琛繼續詢問道。

霍景安並不避他的眼神,眉眼間有幾分與霍霆琛如出一轍的冷峻浩然,但終究年紀太小,沒過多久氣勢便抵不住,他微微紅了眼圈,收回了與爸爸對峙的目光。

「爸爸,我有權力不跟你分享我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