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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現在不想見你

「景安,親子運動會只有家人能參加嗎?」

向晚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父子兩個人的目光一同望了過來,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當然不是!」

霍景安彷彿想到了什麼,眼底驟然大片的光芒升騰而起,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蘇向晚看。

被他用這樣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向晚暗暗下定了決心,她伸手摸了摸霍景安毛茸茸的小腦袋,四周靜的出奇,彷彿都在等她開口,於是向晚聽到自己的聲音尤為清晰,她說:「我去參加你的親子運動會。」

……

從漱園回到醫院,蘇向晚一直都在懊惱自己怎麼這樣沉不住氣。

她的確不想看到小景安失望的小臉,因此當時如果說點什麼做點什麼,總覺得心裡不安,可親子運動會,哪裡是她這樣身份的人能隨意參加的。

「霍霆琛一定又覺得我刻意接近景安了。」

想到霍霆琛當時流轉著淡淡冷意與她看不出的情緒,向晚的心亂的像一團麻。

霍景安還未吃晚飯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試衣服,一套又一套的覺得哪哪都不滿意,傭人上樓敲了幾次門,回到餐廳見少爺未動筷子,臉上都是為難。

「小少爺說他要專心試參加運動會所穿的衣服,所以……不下來吃飯了。」

小少爺一日三餐必須要按時吃還是少爺定下的規矩,從前從沒有打破過的,可眼下……

任誰都覺得霍霆琛定然是生氣了,只是他們少爺面無表情慣了,總是叫人看不出情緒。

霍霆琛起身上樓,敲門。

「霍景安,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開門。」

一分鐘之後,霍景安不情不願的挪到了房門處,開啟看到自家老爸就站在門外,不免有些心虛。

他的房間床上地毯上堆著不少衣服,可見照這樣的架勢下去,今晚他的房間是別想有下腳的地方了。

上一次這小傢伙如此興奮,還是他三歲被一個人丟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霍霆琛眼底閃過一絲興味,修長的身子斜倚在門邊,他低頭,舉手投足皆是常人所沒有顧盼生輝,彷彿自己不覺,眉眼一轉,連霍景安都覺得他的老爸妖孽。

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霍景安堅定他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乖巧的立在一旁,小臉上都是溫暖可愛的笑容。

「爸爸,你覺得向晚會喜歡我身上穿的這套衣服嗎?」

霍霆琛倒是真的打量了兩眼。

「你是去參加運動會,還是當花童?」

鄙視了一下霍景安的品味,霍霆琛走進他的房間裡,從一堆衣服裡準確蒐羅到了一套淺紫色的運動衣,他指了指:「穿這件。」

霍景安後來想了許久,決定還是採納霍霆琛的意見。

俗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不知道自己在霍景安這裡已經成為了老人的霍霆琛,這幾天尤其的忙碌,甚至連漱園都沒有時間回去。

對此向晚不知道內裡原因,但見不到霍霆琛,她又覺得自在了不少。

終於到了親子運動會這天。

為了配合小景安,向晚早早醒來,換上準備好的淡紫色運動衫,仔細的囑咐了護工楊阿姨好好照顧外公,這才放心的出了醫院。

時間一長,向晚便也知道,這家醫院並非常人可以隨意出入的,因此她想要打到車,需的走一段距離不算短的路到達崗哨外。

一路上很是安靜,向晚出了崗哨廳站在路邊等車,眼見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她的面前,上面下來幾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拖住了她,向晚頓時心底一寒,想反抗已經來不及。

她被狠狠甩進了車廂內,頭磕在上頭,硬生生的疼。

「你們是什麼人?」

向晚顫抖著聲音問,眼睛迅速被罩上一層不透光的黑布,她整個人陷入黑暗之中。

「錢都在包裡,所有的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

一隻手迅疾而上捏住了向晚的脖頸,她甚至來不及反應,便已經只能感覺到動脈被捏住,空氣阻斷之下,喉嚨之中泛出的腥甜與壓抑。

眼睛看不到,向晚不知道是什麼人,要對她出手。

氧氣迅速抽離的後果,便是血流上湧,很快腦袋漲的生疼,意識都開始模糊。

她在帝都時間不長,可以說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向晚根本想不到誰會下這樣大的手筆綁架她,想到之前撞小景安的那輛車,她手腳冰涼。

「是誰……叫你們……這麼做的?」

捏住她脖頸的手掌一瞬間收的更緊,車子搖搖晃晃的開了起來,向晚心底一片恐慌。

她一向是堅強的性子,痛到深處只會自己忍著,很少流淚,可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眼淚不自覺的留了下來,這一刻腦海裡閃過的,竟然是霍景安與霍霆琛的臉。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一路上箍緊了向晚脖頸的手驟然鬆開,她貪婪的呼吸,咳個不停,即使看不到,身子顫抖著縮成一團,是個自我保護的姿勢,可綁架她的人顯然不耐,雙手被抓住,向晚在大力拉扯下被帶下了車。

周圍有風,獵獵的作響並不溫和,她被推得趔趄幾步,一個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句話帶給你,不要以為攀上了霍家就能入主中宮,有些人,不是你有資格肖想的。」

話中冷峭的寒意隨著耳邊呼嘯的風彷彿天羅地網般直入肌骨,向晚動了動脣剛想反駁,頸側忽然遭受重重一擊,疼痛與鋪天蓋地的暗色一同襲來,她無力的軟倒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隱隱有暗色,眼上的黑布已經拿掉,因此向晚看到了她身處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蔚藍泛著黑沉的海,浪濤翻著,喚醒了向晚的感官,她渾身溼冷,整個人頓時瑟瑟發抖。

那些人將她丟在這裡,明顯是不想叫她能輕鬆回去,向晚一言不發的站起身,手指顫抖的察看了包裡的東西。

一樣沒少。

向晚馬上拿起手機,想要撥給霍霆琛,還未按下上次他打來的號碼,手指兀的頓住。

就算她打給了霍霆琛,又該如何說?失約了失望的是景安啊。

海邊冷風搖曳,向晚昏倒了幾個小時都沒有被發現,可見這裡輕易不會有車經過,她邊走邊等,許久才終於打到一輛車。

傍晚的時候,天幕陰沉沉的彷彿要下雨,蘇向晚才終於回到醫院,匆匆換了衣服,手中捧著道歉禮物找去了霍景安的幼兒園。

大門緊閉,一問才知道運動會早就結束了。

向晚失了魂一般看著空蕩蕩的操場,今天,她本來應該在這裡,為景安加油吶喊的,自己明明都答應他了。

來不及細想其他,蘇向晚急忙攔了輛車,直接報了漱園的地址。

大約看她神色慌亂,言語間有急切的不安,司機一言不發的加快了速度,等向晚趕到漱園的時候下車前連聲道謝。

只是站在漱園門外,向晚看著遠處三層別墅小樓,中間被一片竹林隔絕,彷彿在夜色下都染上了清冷疏離的色彩,她心底愈發的忐忑。

景安會不會很生氣很難過,會不會根本就不想原諒她。

吱呀一聲,大門開啟,面目和善的管家請她進去,向晚一路隨著走到底樓外,看到霍霆琛負手站著,修長高大的背影,呈現給她一抹抓不著卻有切實存在的冷意。

「我……我想見一見景安。」

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開口,向晚揹著夕陽投下最後一點光暈,無意識的低頭,整個人寫滿了抱歉。

霍霆琛轉身過來,他站在陰影裡,身上深深淺淺的投著影,淺灰色的襯衫下,肌肉隱隱繃起,散發著清淺的怒氣,眼眸看向了眼前失約的蘇向晚。

「蘇向晚,你應該知道答應了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輕易給別人承諾。」

竹林盡頭的天突然被紅霞暈染,向晚整個人沐浴在妖嬈的紅裡,握緊了手中拿著的她親手做的糕點。

她為了掩飾脖頸上的傷痕,特意換了一件高領手織毛衣,因此霍霆琛看不到她呼吸之時,脖頸凸起的淤青弧度。

向晚不顧疼痛深深呼吸,她抬眸對上霍霆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當面跟景安道歉,今天……的確是我失約了。」

她不會辯解,只想得到霍景安的諒解。

霍霆琛驟然眯起眼,為蘇向晚的執著與誠懇。

「他累了,況……他現在不想見你。」

說出的話仍是傷人,眼看著蘇向晚捏著糕點盒子的手緊了緊,隔著不算遠的距離,能細緻的看到她的指甲都因為愧疚泛白,霍霆琛仍不打算給她機會。

錯了就是錯了,她永遠不會知道,景安早上興致沖沖的親手準備了與她一同在運動會上吃的便當,一絲未動,在運動會結束之後,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裡,而輕易不會傷心的小傢伙,從回來漱園之後便再也沒有出過房間。

霍霆琛頭也不回的抬步向別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