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上朝
想到這裡，蘇姨娘忍不住壓低了幾分聲音，目光望著葉父，似乎有幾分痴意：「我只問你，你可愛過我一絲一毫，還是隻把我當成一個生孩子的工具，一個取樂的玩意。」她只覺得自己這番話把所有的心事都給說出來了，蘇姨娘垂眸，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悲慼的事，又留下了幾滴眼淚。
而反觀葉父，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見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捧腹，就連一貫極其沉穩的那些高手衙役們都望著葉父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蘇婉娘啊，蘇婉娘，你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呢，你背後的勢力辛辛苦苦把你送到這裡做奸細，做細作來打探敵情，可你居然在想什麼愛情的事，真是可笑，你有那麼多的資源，那麼多的同黨，你們這些異族異心的人在我們大曆的土地上猖獗了這麼久，本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而你居然還在愚蠢的問我愛不愛的問題，你這番話問出來，倒讓我覺得你有些天真的可愛了。」
而蘇姨娘呆呆地望著一臉譏諷大笑的葉父，一時間，嘴脣嗡動了幾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復又低下了頭。
葉父望著一臉呆愣的蘇姨娘說道：「我從三歲入學堂，五歲學武術，我的兩個兄長卻在這時候每次遛鳥賭博，一番紈絝子弟的做派，那時候父親眼裡，我是整個家族最有出息的一個，侯府傾盡了所有的資源來扶持我，培育我。」
說到這，葉父往前又走了幾步，眼神有些深遠，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說道：「我鄉試、府試、殿試全都是一舉奪魁，從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升到瞭如今三品官員的位置，你知道我在裡面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嘛？至於女人，甚至你所說的愛情，我從未考慮過，男子立身於世，以仕途經濟為重，男女歡愛不過是調情而已，從衛氏，到孫氏再到你，與我而言，不過都是一般而已，寬容的主母，有才情的美妾，便也如此罷了。」
「是啊，你原本就是一個薄倖之人，到底是我想差了。」說到這裡，蘇姨娘看著葉父又隱隱透著幾絲鄙夷的目光，驟然間心裡便生出了一陣憤慨之氣，她疾聲說道：「你也不要得意，就算沒有我，還有其他的人會來為我報仇，從此之後，你不要再想要擁有什麼安穩的生活了，我們苗疆族舉族都不會放過你的。」
葉父一邊拍手，一邊大笑了起來，他對著一幫看守的眾多衙役說：「你們可都聽見了，這還是她親口說的，苗疆族，復仇，明日上殿，你們一個個都是證人，可要把這時的場景給記牢了。」
「是，下官遵命。」眾侍衛齊聲回到。
「你是為了套我的話，才說出來這許多？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套出我的話，讓我說出我的身份，然後拿我去立功，你真是一手的好算計啊。」蘇姨娘怒瞪著葉父，憤慨地說道。
而葉父低頭直視著蘇姨娘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像從寒霜中浸出來：「對啊，若是你們苗疆族都是你這般的蠢鈍之人，那相信我們大曆，不用耗費一兵一卒，便能把你們舉族給傾覆了吧？」
葉父的眼神平靜無波，冷淡的沒有一絲波瀾，望著蘇姨娘的眼睛就好像望著一個死物一樣，蘇姨娘則癱倒在地上，想著以往自己以為的所謂寵愛，不禁葉開始笑了起來，只是她笑著笑著，眼睛中就不斷地流下眼淚，她那嫣紅色的手指甲緊緊扣著自己的手心，血跡在指甲上蔓延看來，好像眼淚似的。
一夜過去，葉父瞧著精神倒還好，由著霍管家伺候著洗漱了一番，穿好自己絳紅色的官服，帶著官帽，便起身上了馬車。
而癱倒在堂下的蘇姨娘，瞧著神情十分恍惚，瞧著像是老了很多歲，就像一朵曾經鮮妍的花朵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水分，靜靜地凋謝了。兩個衙役將蘇姨娘架了起來，往第二輛馬車的方向走去，而蘇姨娘的表情木然，竟連一絲一毫的反抗都沒有。
馬車在人聲鼎沸的早市上緩緩前行，葉父摸了摸袖子裡準備上奏給皇帝的摺子，微微合了閤眼睛，這一遭，他不僅要洗脫了自己的汙名，還要讓自己在皇帝的那裡排上一號，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所謂的災禍，又焉知不是機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