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師娘
「師娘?紀善長有妻子?那為何從未出現過,也沒有人提起過呢?」葉蓁蓁心下思索。
紀善長看著葉蓁蓁疑惑的神色,嘆了一口氣,面上也顯現出幾分哀傷之色,只聽他沉聲道:「她十年前就去世了,那會兒我們尚未成親,但我已然在她靈前許諾,今生今生,唯她一人。」
葉蓁蓁心上微微動容,想不到紀善長這個看起來灑脫不羈的人物,竟也有這般痴情的時候。
而紀善長則拿起手中的書,遞到葉蓁蓁的手裡,對她說道:「你看看這本書。」葉蓁蓁拿起那書一看,只見裡面記載的,竟然不是她以為的那些中醫藥材和醫法,而是記載了很多蠱蟲和苗疆祕法,上面的蠱蟲則畫得栩栩如生。
紀善長看著一旁翻錄書籍的葉蓁蓁,對她溫聲說道:「這本書就是你師母留給我的,上面記載的是苗疆蠱女的養蠱祕法。」
「難不成,師母竟然是苗疆的蠱女?」葉蓁蓁忙問道,以她所見,紀善長的妻子不僅僅是苗疆蠱女,而且應該還是資歷很深,地位很高的那種,不然怎麼會輕易知道這些苗疆祕法,並且把它們編輯成冊呢?
只見紀善長點了點頭,說了一聲:「不錯,你師娘不僅僅是苗疆的蠱女,而且還是苗疆某一部落的聖女。」
說完紀善長就講了他是怎麼認識了紀師母,又說了那位紀師母的來歷。
原來當初紀善長的父親是那永定伯府的首席府醫,他這一生唯有一個兒子,也就是紀善長了,紀父平生所願,就是紀善長可以傳承他的衣缽和這紀府首席府醫的位置。
如紀父所願,紀善長確實是繼承了紀父的畢生絕學,甚至還青出於藍,一手醫術比紀父還要高超幾分,可是他卻有一個毛病,就是性子正直,紀父說他的脾氣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眾所周知,身在內宅,尤其是永定伯父這樣的有爵人家,人口眾多,子女眾多,那所謂的那些陰私事自然也是少不了,墮胎藥,麝香……諸如此類便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紀父身為永定伯父的首席府醫,自然手中也是沾染了幾條人命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內院裡亙古不變的道理。
偏偏到了他兒子紀善長這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點陰私害人的事都不肯做,紀父也打過罵過,可紀善長就跟鐵了心似的,就是不肯違拗初心。
後來紀父死了,他身下的府醫們勾心鬥角地搶奪起了首席府醫的位置,而紀善長則不屑於與之為伍,他也看不慣永定伯府的彎彎繞繞,當即請了辭,離開了伯府。
離開伯府後,紀善長在北山上建了一個茅草屋,白日裡採藥,出去替別人問診,晚上就在茅草屋裡研讀醫書,日子過得雖然清苦,倒也是怡然自樂,順從本心。
而那天他去外面問診,在後山的山腳下救了一個重傷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是從懸崖上墜落,幸而有一顆開在半山腰的野樹做了緩衝,方才保住了一條命。
可就是這樣,紀善長依然是窮盡了全身的醫術才保住了那個女子一條命。後來紀善長也不出去問診了,只是明天在茅草屋裡照顧著那個女子。
期間,那女子在昏迷中轉醒,只是還不能自己照顧自己,依然是由紀善長照顧著她,而那女子也每日裡同紀善長聊天說話。
從她的口中紀善長得知,原來她是苗疆一個部落的聖女,她同別人來到中原辦事,可一同來的那個人想奪取她的聖女之位,便把她從懸崖上推了下去。
而兩人在這日日的相處中也漸漸愛上了彼此,師母見紀善長對醫術非常感興趣,就把自己在苗疆族學的蠱術口述,由紀善長記載,以供平日裡研習。
只是很可惜的是,那女子雖然被紀善長救了性命,可那次墜崖終究是重傷了她的五臟六腑,毀了身體根本,紀善長窮盡全身醫術,也不過保了那女子五年時光。
紀善長就想講故事一般,將自己與妻子的這一番經歷,娓娓道來,講給了葉蓁蓁聽。而後他對葉蓁蓁說道:「其實我這些年也是一直想尋找一位女弟子,研習這苗疆蠱術,我雖然將這些苗疆祕術反覆研讀,可奈何我是男子之身,在體質上便不適合,可是這大曆女子,出身貴族也好,出身平民也罷,多養於深閨,別說是研習蠱術,便連字也不識得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