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糾結
周安南跟葉蓁蓁往葉府那個方向走去，路上週安南對著葉蓁蓁說，那裡面侍奉的阿婆姓王，她原本是周安南旗下一位斥候的祖母，那王阿婆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得了癆病早逝，媳婦改嫁了，只留下一個兒子，而那孩子由祖母養大，長大後從了軍。
有一日他跟著周安南出去作戰，為了保護周安南被流箭射死，他死前念念不忘的是隻有他的祖母王阿婆，周安南答應他會好好對待王阿婆。
後來周安南迴京去探望王阿婆，卻意外發現那斥候的二叔一家虐待王阿婆，周安南當即報了官，二叔一家被判了流放。
王阿婆沒有子女親戚可以依靠，周安南便將她家附近的一處房屋給買下來，又買了一個小丫鬟來伺候王阿婆，周安南自己有空也會去探望王阿婆，同她說說話。
葉蓁蓁聽完了周安南的講述，對他的認識不由更加地深切。
她一開始在他的記憶中是年少得名的冷麵將軍，後來葉蓁蓁才發現在他那冷峻的面容下，有一顆比任何人還柔軟善良的內心。
葉蓁蓁沒有發覺到，有一棵小小的叫做好感的萌芽在她心裡慢慢縈繞生長。
這次周安南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再送葉蓁蓁到了後牆之後，忙轉身要離開，避免葉蓁蓁尷尬。
卻聽到葉蓁蓁對他說了句：「你務必要小心，周全你自己。」
周安南心上微麻，慌亂點頭離去。
葉蓁蓁如上次般回到碧玉閣中，青嫋和青曉侍奉著葉蓁蓁洗漱休息。
葉蓁蓁躺在流蘇黑木螺鈿大床上，因為這一夜太過費心勞力的緣故，葉蓁蓁不一會兒便入了眠，可夢裡的畫面卻並不安穩。
反反覆覆都是周安南遇險的場景，還間或摻雜著後山上王鵬傷痕累累的樣子。
葉蓁蓁半夜驚醒，心裡有些慌亂，聽到塌下青嫋細微的鼾聲，葉蓁蓁輕輕下了塌，緩緩走到後廂房觀音菩薩的佛像前，叩首誠意祈禱周安南和王鵬康泰。
閒話稍敘。
翌日清晨葉蓁蓁醒來，洗漱裝扮過後，她帶著青曉去給衛老夫人請安。
望著如往昔一般慈眉善目的衛老夫人，葉蓁蓁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個在她眼裡慈祥和藹的外祖母，這個跨越身份和地位的束縛大膽追尋愛情的奇女子，這個憑藉一己之力撐起整個衛氏家族的當家主母。
真的會是那個擄劫無數無辜百姓，使得無數人血親分離的滅絕人性的人嘛？
葉蓁蓁本能有些不信，那個寬以待下的外祖母，那個因為人品貴重而光受讚美的外祖母，她不會是那樣一個人。
衛老夫人覺得葉蓁蓁的神情有些異樣，似悲似喜，面上神色十分糾結。
她起身，溫柔地摸了摸葉蓁蓁的額頭，柔聲道：「沒有發燒啊，怎麼會這般神色，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葉蓁蓁搖了搖頭，感受著衛母身上的溫厚包容的感覺，還有淡淡的檀香氣息淡淡的縈繞，令她原本慌亂的內心轉為平靜。